“……作战计划暂时就这样,你有什么提议吗?”
柞桧木琉璃梦偏过头,又放低了自己的上半身,凑到与她有一个身位的山姥切国广旁询问着。
对方做足了伪装与防护才来到她选定的这座林中小木屋,现在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喜欢穿斗篷的人类小孩。金色的发被压在从不离身的破布和符纸面具下,除了她这个同为审神者的人,整个屋子里的付丧神没有谁能勘破这个伪装。如果不是他们正在办正事,柞桧木琉璃梦真想笑出声。
身份是审神者的付丧神听见她的问题,摇摇头说:“没有,这样就很好。”他本来就不算很有新奇想法的人,定制作战计划只能摆出最中规中矩的来,既然共事的人愿意出力他又何乐而不为呢。只可惜作为制定计划的人似乎很不满,女孩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到:“你可是审神者,做决定与对策将与你的工作绑定到一切都灰飞烟灭,可不能逃避噢。”
山姥切国广转过头去看女孩同样贴了符纸面具的脸,摇头一本正经地说他没有逃避,只是觉得这个计划很好,不再需要任何改动。女孩嘟着嘴说好吧,将作战计划书对折再对折收进袖子,抬手示意她的付丧神们离开房间去各自的岗位,毕竟太刀不适合屋内这样狭小的区域。山姥切国广向堀川国广与压切长谷部点头示意,于是他们也跟着一起退了出去。
“啊。”柞桧木琉璃梦突然瞪大眼睛,她缓缓垂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一把刀刃贯穿了她的胸膛。红色的鲜血在采光不好的木屋里变得黑乎乎的,闪着寒光的刀刃上有鲜血滴落。但刀的主人并没有机会将刀刃拔出,随着重物落地发出“咚”的一声,山姥切国广余光看见那是敌刀的头颅落了地。他正拔出刀与突然近身的敌短刀对抗。对方速度很快,发现跳劈不成立马跳开改为突刺,在目不暇接的刀光剑影中闪烁着与他记忆里药研藤四郎一模一样的面庞。
这就是特殊付丧神?只是他来不及分神去想这件事,这位敌对的「药研藤四郎」立马攻过来,誓要杀死他。毕竟这是山姥切国广拥有人身后第一次进入历史战场,第一次真正用人身与人对打,他没有自己想像中那样对人身的掌控力,渐渐在对峙中落入下风,猛烈的攻势甚至让山姥切国广产生了自己是否会折断在此处的错觉。伴随着一阵尖锐的笑声,这位敌短刀「药研藤四郎」突然间被削断双臂,本体刀“哐当”一声重重掉在地板上。
柞桧木琉璃梦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后,并一脚将断臂的敌短刀踹倒在地,踹人的脚踩在对方背上,令其动弹不得。她脸上还挂着莫名的笑,隐藏着一丝疯狂。“其实你们应该砍下我的头,”她笑呵呵地甩掉自己刀上的血,“这样我复生的速度会慢一点。”
她指着自己胸口一大团血污与被刀刃刺破的衣服缺口,状似很生气地将脚挪开,但趴在地上的「药研藤四郎」依然趴在地上,只有双腿的他挣扎的模样像一条离水的鱼。
“还有十分钟,剩下的交给你了,切国酱。”少女如此说着,收刀入鞘便拉开屋门离开了。
山姥切国广知道现在压在敌短刀身上的是对方类似「式神」一样的召唤物,十分钟也就意味着那个他看不见的「式神」的存在时间。其实柞桧木留给他的事情很简单,只需要从这位十分忠诚的短刀嘴里撬出他的主人身在何处。但其实这对山姥切国广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审讯是一门学问,可他并未进修过审讯,先前做的伪装让对方完全看不清他的脸,就连做出凶恶表情达到威慑目的这个方法都不适用。
最后金发的打刀只问到:“你的审神者在你的本丸里还是战场上?”他语气平淡,蹲在看着马上就要失血而死的敌短刀面前,垂着双眸。其实山姥切国广已经做好对方怎么也不开口的准备了,没想到暗堕后红了眼睛的短刀却是嘲讽着挑衅他:“大将可不是你们这样缩头缩尾的胆小之人。”
说完便断了气,身体化为灰尘融入空气中,只剩下一旁碎裂的短刀证明对方曾经存在过。
如此一来他们能有的情报只有这句临终前的挑衅。但这实在无伤大雅,仅一条就足够了。柞桧木琉璃梦站在门口等他,得到这条消息后又笑起来,她拎着一坛酒塞进山姥切国广怀里,招呼他上屋顶喝酒晒太阳,说很快他们就能在战场上揪出这位叛逃审神者,空闲的时间要抓紧给山姥切国广实战训练,所以今天要放纵一下。
虽然说着一起喝酒,其实一人一付丧神没有人碰过那坛酒,一个没到饮酒年龄,另一个清楚自己没有好酒量。他们坐在屋顶上,被木屑与灰尘滚了一身,周围的林子里是他们的短、胁、打部队,太刀部队在更远的平地上与敌方队伍纠缠。山姥切国广的付丧神们整体上都更为狼狈,他们或是实战经验少,或是太久没有上过战场,看得山姥切国广担心极了。柞桧木琉璃梦拦下他,挑眉看向他破损的衣服:“你不自疗一下?”
“……这样破破烂烂的正适合我。”
“哈?接下来几天有的是时间给你去实战,不要在这个时候就折断了。”少女掀开自己的符纸面具,叹着气说。“我看你确实挺心软的。”
然后她就得到了对方一个“不要造谣我”的眼神。
“反正你得自疗好了我才能放你去陪伴作战。敌方部队全是极化高等级付丧神,担心自家的时候也相信一下同事好吗?”
话音刚落,他们就看见远处的平地已经结束战斗了。柞桧木琉璃梦的太刀部队扶起重伤的山姥切国广的部队向他们真正的营地走去。
“一切照旧?”山姥切国广站起来,“为什么你能这么笃定敌人身上有通讯器?”
柞桧木琉璃梦也站起身,她将身上的灰尘与木屑都拍下免得回去被歌仙兼定唠叨,眼下的对战已经全部结束,才慢悠悠地说:“一切照旧,趁对方不知道我们在做戏立刻斩杀。至于通讯器,这个很好猜嘛——只有两把敌刀过来杀我们,还挑的是商议的时间,当然是想偷听我们的计划然后灭口啊!”
确认所有部队无刀剑破坏,并且全都回到营地后,山姥切国广与柞桧木琉璃梦也画了阵及时传送了回去。
“斩杀敌方审神者的头等功我可不会让给你噢?来竞争吧。”少女眯着眼笑起来,像只狡黠的狐狸。
山姥切国广扯了扯头顶的布,抬起头直白地盯着对方的脸,十分正式地说:“我会拼尽全力的。”对方的宣战燃起山姥切国广更强烈的斗志,他当然不认为自己会输,毕竟啊,他可是国广第一杰作。
……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他们并没有原想像中那么轻松,敌人似乎并没有因为折损两把极化刀剑付丧神而悲哀,依然时不时放出一些部队出来骚扰。索性真正的营地没有暴露,不然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身为审神者必做的一些文字工作也不知要堆到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狐之助痛哭流涕地替山姥切国广写着文件。花脸小狐狸哀嚎着要它的审神者回来时给它带油豆腐,没等它话没说完对方就不见踪影,再看原来是跟着部队出阵去了。深觉自己被抛弃的小狐狸哭得更加伤心,油亮的皮毛都黯淡不少。隔壁的审神者瞧它难过,就派出自己的狐之助陪着它写文件。带着面具的小狐狸十分悲催的在狐之助旁帮它的审神者写文件。
完蛋。狐之助觉得对方面具下无神的黑眼睛里闪烁着杀意。山姥切大人救我呀!
远在天边的山姥切国广当然听不见它的心声。他正在观察这位被堀川国广捆回来的可疑人类。对方显然是个非常龟毛的男人,被扔在地上后根本没看周围的付丧神,而是扭动着站起来抖落身上的灰。根据堀川国广的报告,这人在他们歇脚的小木屋周围徘徊很久了,连着三天都在。
确实可疑。山姥切国广盯着男人,对方在发现没人理他后就消停下来,坐在地上一言不发。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出阵的短刀与胁差正聚在一起午休,堀川国广非常友爱地让小短刀们靠在他身上,打刀们沉默着品尝自己的便当。山姥切国广刚刚给中伤的小夜左文字修复完,此刻竟也无所事事。
“告诉我你的名字。”山姥切国广走到男人身旁说。
男人抬起眼皮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难道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再询问别人吗?”
但山姥切国广怎么也不可能当着自己的付丧神的面说出真名,他思考了一下,为了防止自己刚把假名说出来就被心思细腻的付丧神猜出端倪,于是说到:“我是井伊国广。”
男人说:“我无名无姓,只是一介浪人。我的主人正在远处观察你。命我前来通知你,他将取你人头做展品。”
已经,完全脱离大纲了,我在乱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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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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