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挺好的。”

听到郝韵的话,林时回过神,“什么好?”

“有这么一个好友。”郝韵看着前方,视线却没有焦点,语气轻飘飘的,“重情重义。”

“因为顾矜欠了他三千两银子。”

郝韵迷惑地转过头。

林时想了想,还是贴心的为游四方解释了一句,“准确的说,是三千一百八十六两二钱。”

有什么区别!

这时,又是一阵风迎面吹来,夹杂着苦苦的腥咸味,郝韵面无表情地揉了揉被风吹木的脸,望着天边大的夸张的月亮道:“是不是,因为离月亮近,所以叫月河?”

“这是海。”

海?

“在那边。”林时对着前方某个方向扬了扬下巴,“还有一个岛,叫栗子岛。”

郝韵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看见,林时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传闻岛上有一人,性情古怪,功法诡异,上岛之人无一活命。”

“有两个武林中人路过此地,倒是不惧这传闻,还想上岛想吃岛上的栗子,但没有船家愿意。”

“巧的是,二人之前有恩于一人,那人得知他们想上岛,说可以去带他们过去。”林时笑了笑,“船到栗子岛附近遇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船沉了,三人都落了水。”

船沉了,你笑啥。

郝韵虽觉得这个故事很俗套,但林时平白无故讲这个故事说不定结局很不一样:“然后?”

“然后……三人发现了地道入口,穿过重重机关后,看见了满地的金银财宝。”

郝韵木着脸:更俗了。

林时继续讲:“那船夫心生贪念,趁其不备,重伤了二人,把他们关在空棺里。却不知空棺内是暗道,二人带着伤逃了出来。出来前,放下了断龙石。”

断龙石重达千斤,一旦落下,地宫既闭,不能再启。

郝韵问道:“那个船夫也被关在里面了?”

“应该吧。”林时懒懒道,“我小时候想吃栗子,游四方就给我讲这个故事。他说,少吃栗子。”

服。

郝韵怎么也没猜到不一样的地方在这儿。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为什么给我讲这个?”

“因为——”林时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我饿了。”

郝韵抽了抽嘴角,“我没钱。”

话音刚落,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手上还有一叠银票。

目测有一万两。

看着郝韵意外的神情,林时瞟了一眼地上只剩骨架的花灯,“你不是知道了吗,惊讶什么。”

郝韵接过银票放进怀里,感觉神清气爽,“想吃什么?”

*

与林时分开后,郝韵回到房间,一推开门就是白甜躺着床上,翘着腿吃零嘴。

看见郝韵回来,白甜丢下零嘴,翻身下床,带着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在她身旁坐下:“干嘛去了?”

郝韵将事情大致说了说,说完感觉口渴的不行,看了看杯子甚是精致小巧,装不了多少水,便直接拿起桌上的茶壶向嘴里倒。

“你慢点喝。”白甜一边说着,一边取了个干净的手帕递给她,“你们发展挺快啊,都去见长辈了。”

“咳、咳、咳”郝韵猝不及防被呛到,挣扎着将水咽下,接过手帕胡乱擦了两下,强调道,“我们是去找人。”

“知道啦,知道啦。”白甜摆摆手,一副你不用解释,我都懂的样子。

郝韵张了张嘴,原本想说些什么,发现还是很渴,又闭上了嘴,继续喝水,就当她知道吧。

“藏宝图呢?快让我看看。”

接过一张皱巴巴的纸,白甜兴奋地打开,然后笑容凝固在脸上,“这是……藏宝图?”

“怎么了。”

郝韵又拿过图纸一看,顿时心里“咯噔”一声,纸上本来拓印的就不是很明显的图案摩擦过后更是糊成一团,什么也看不清了。

靠靠靠靠靠。

怎么忘了这茬!

郝韵郁闷的往床上一躺,拿被子蒙住头,生气。

忙活一晚上,都白费工夫了。

白甜拍拍她,“要不然我们去找陆城主,给他说你能解开那个盒子?”

“不行。”郝韵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知道太多的人最后都会被灭口的。”

白甜的手顿住:“……”

阿韵的危机意识一向很可以。

郝韵开始思考把东西再偷出来的可能性有多大。但刚刚才失窃过一次……

算了。

她还是再挣扎一下吧。

郝韵又坐起来,仔细观察糊成一片的图纸,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出一些痕迹。

……

*

第二天,白甜是被敲门声叫醒的,糊里糊涂地起来开门,就看见陆任嘉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侍女,手上端着各式早点。

陆任嘉见白甜睡眼惺忪的样子,歉意道:“看来在下来的有点早,打扰白姑娘了。”

抬头看了看已经升的老高的太阳,白甜也知道是自己起的太迟了,“我刚好也差不多快醒了。”

陆任嘉:“我为二位姑娘准备了一些吃食,不如先让她们端进去。”

“啊,好。”白甜侧身让开,看着她们飞快地收拾好桌子,摆上一碟碟色泽诱人的茶点,还都泛着热气。

陆任嘉扫了一眼屋内,没看见郝韵的身影:“阿韵呢?”

白甜早上醒来的时候,也没见她在床上,不会还在书房画图纸吧?昨晚她们在那一片黑里找印子找了很长时间,最后她熬不住睡了,阿韵还在找,“书房?”

陆任嘉闻言径直向书房走去,推开门,果然郝韵正趴在桌子上。

白甜看着陆任嘉进了书房,总觉得哪里不对。猛地想起桌子上画的东西,“陆公子!”

冲向书房,一把将陆任嘉拉出来,“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对他道:“阿韵她昨晚睡得晚,让她多休息会儿吧。”

耳朵被震得嗡嗡响的陆任嘉:按这音量,她应该也醒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她——”

白甜:“她醒了我会叫她吃的。”

陆任嘉:“我——”

白甜:“我一定告诉她这是你一大早送过来的。”

陆任嘉:“你——”

白甜将他推出门外:“你不用这么感谢我。多送几次饭就好。”

说罢,对他眨了眨眼,又是“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陆任嘉:“……”一个也没猜对。

白甜回过头,就看见郝韵站在自己身后,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摔门那会儿。”郝韵游魂似的飘到床上躺下,感觉自己浑身酸痛,趴桌子上睡觉就是难受。

“图怎么样?”白甜问。

郝韵叹了口气,“我看了一晚上。”

“嗯?”

“只看出来一个大蒜。”

“大蒜?”

郝韵拿出一张纸:“我把能看到的线都画了下来。”

白甜:“……”

纸上的图案确实挺像大蒜的。

这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不会陆任嘉还没走吧。

白甜打开门,却是林时,正准备让他进来,谁知林时递给她一个东西,道:“你把这个给郝韵。”

说完就走了。

听到林时的声音,郝韵走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张图。

图中最外面一圈线条的形状像一个大蒜。

她和白甜惊喜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藏宝图!”

郝韵想起之前他说过,书看一遍就能记住。昨晚他也就拿手上看了一眼……

叼。

两人看着这幅图。

良久。

郝韵:“你看出这是在哪儿了吗?”

白甜严肃地点点头:“在海里。”

郝韵:“……”

她将图收起来,“一会儿叫师兄和林时他们过来,我们一起商量吧。”

白甜点点头,她俩第一次下山,没去过几个地方,师兄下山这么多年,应该经验丰富。她又见郝韵收拾行李,“你要出去?”

“恩。”郝韵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数了一遍,最后只留下几个碎银子,满脸忧愁,“昨晚不是借了陆任嘉钱吗,我去还钱。”

*

郝韵找到陆任嘉的时候,他正在画画,画上是一位女子拿着本书笑着,明眸皓齿,神采飞扬。

“画的真好。”郝韵忍不住赞道。

陆任嘉微微有些惊讶:“阿韵,你怎么来了?”

“我来还你钱。”郝韵将银票放在桌子上,又仔细看了看画像,“这是谁?”

“家中一副无名画作上的人,我也不知道是谁。”陆任嘉放下笔,“觉得好看就临摹了。”

郝韵笑了笑,又看见屋子后方有好几个书架,每个书架上书都摆的满满的。她扫了一眼,品目繁多,涉猎甚广,好奇道:“这些你都看过?”

“他哪里看的完这些。”门外忽然有人道。

郝韵闻声看去,陆任意从外面走了进来,对她道:“书肆的老板是个美人,他天天往书肆跑,买了这好些书。后来老板娘赚够了钱,就招了一个上门女婿。”

老板娘可以啊!

眼光毒辣。

她看了看书架,竟然还看见了《鬼狐传》的上册。这书她看了一半,下册被夫子收了,一直没看到下册。因为不是什么正经书,后来在书肆也买不到了,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

郝韵继续往前走,想看看有没有下册,走到书架最后一排,却看见墙上挂了一副巨大的天一城舆图。

陆任意也看到了这个大舆图:“这个图是父亲送的……”

后面说得什么郝韵都没注意去听,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舆图右下角,那里有一个小岛——是她看了一整晚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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