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术·形骸·清道夫】

（荡平一切不洁事，是我的职责）

功能：使用者化身清道夫，手握短镰，获得“清除”之能。

短镰：来自时空之海的武器，具有剥离侵蚀万物的作用，装配可使基能总体提升6%。

“清除”之能：自动锁定使用者目及之处的携恶意者；被锁定者基能总体弱化2%，有50%概率使被锁定者精神恍惚。

精神恍惚：轻则失神，重则昏迷。

持续时长：10min

冷却时间：3天（S级）

能量袭来，锁定筱悔，掏卡包的手一并定住，铺天盖地的桀桀笑声吞没她的意识。

该死，他在耍她！

他先前就呆在贮藏室。

没动手是因为在确认她到底是不是弥尔因……而筱悔对清道夫的贪婪使她暴露。

她人昏昏沉沉地前倒，半途被螳螂捕蝉的狄勒抓住，手掐住了她脖颈。

那发狠的力道活像不是在掐他妹妹。

不过疼痛以及恶人系统的尖叫，削弱了精神恍惚对筱悔的影响。视线得以清明，入目是一只短镰。

短镰在筱悔眼侧，几乎贴近她的太阳穴，尖端随时可戳入，享受迸溅的血液。

当然，遭短镰戳死前，她可能会先被本体处传来的恶人系统哭嚎吵死。

分体筱悔掐断了和本体的联系。

“呼……”她在狄勒越缩越紧的手下，微弱地呼吸，葡萄紫的眼睛抬起，望向这具身体的兄长。

一脉相承的紫眼珠回望筱悔，狄勒面色冷峻，语调却温柔，似乎透过她在同另一人说话：“弥尔因，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镰刀凑近，暗灰色发散，由一点揉开成布，要包住筱悔整个头颅。

灰芒具有强大的吸力，蠕动地包裹筱悔时，几乎让她胆颤。

狄勒是要剥离筱悔的意识，并侵入本体，吞噬。

这是件极为危险的事。因为弥尔因是主动使用的“短暂附神”，筱悔的魂力和她缠绕一起，一个不留神，受伤害的就是弥尔因。

筱悔的右手挣扎着抬起，摁在狄勒禁锢她的手臂上，意识在被剥离，甚至损耗，她能感觉到弥尔因魂海的抵触。

狄勒显然不常用这张传说级异术卡牌，粗糙、狠厉的手法，给妹妹也造成了伤害。

于是，分不清是谁的眼泪，从亮紫的圆眼中垂落，打在狄勒的手背，敲下一个痛苦的信号。

信号开始传播，狄勒慌神，手一颤，松了力道，让筱悔背在身后的触手悄无声息地钻进敞开的卡包。

触手动，面部表情也在变。

稍稍解禁的嗓子试探着发声：“不，不要……”

属于弥尔因沙沙的声音，此刻虚弱无比。狄勒眉皱起，他分不清了。

手的力道一松再松，狄勒唤出魂海里别的束缚类卡牌，正要使用，却听眼前人喊了声：“……哥哥。”

精神恍惚的效果也存在于血脉亲情间么？

狄勒恍惚了，明明他很清醒，整座贮藏室的任何不安定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他就是恍惚了，他瞥见了弥尔因鸭舌帽下的残缺独角，那儿隐隐冒着灰光。

“短暂附神”是不能使用被附神者的天赋的，狄勒非常清楚。

于是，筱悔的身影在他眼前，活生生地消失。完全就是大摇大摆地溜走了。

月白的独角散发荧光，似乎在遥相呼应。狄勒绷着的肩膀松下，目光沉沉地看着掌心里没派上用场的卡牌。

他可以拦却没出手，以往他都出手了。

为什么呢？

或者，换个问题——为什么弥尔因比起他，好像更信任那个来历不明，阴险狠毒的猎者？

……

传送的目的地比筱悔还阴险，就在贺敛艾西佩打架的附近。

不过这俩人已经不在了，只从地面留下的痕迹、悬浮车残骸、空气中的能量波动，感知到那是一场多么激烈的决斗。

阴险狠毒的筱悔轻轻喘气。

连接上了本体，恶人系统吵闹的声音一下蹿上：“啊？你没死啊？”

分体筱悔：“……”

“托了弥尔因的福。”赶路中的筱悔解释，她想尽快同本体汇合：“我让弥尔因在高赛时推事儿给关固安，她完成的很好，周密的计划里用到了一张名为‘视觉刻录’的卡牌。”

“它刻录了所有选手过往的关键表现，包括弥尔因的。我用了弥尔因初试里释放天赋的那段画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筱悔将脱险的过程一笔带过。

奔逃的过程，筱悔只能听见唰唰而掠的风声，不闻一丝人音。

合融市不对劲，她想，许是市方下了死令，商店大都关了门，往日熙攘的街道此时一个人也无，显得空落落的。

“我在你左后方。”本体说道，分体筱悔回头，在一家没来得及收桌具的餐馆前，见到隐在遮阳下的狼狈本体：一身血，也不知道是谁的。

分体操纵弥尔因上前，交与了清道夫衍生品。

衍生物彻底脱手的那刻，筱悔的意识主动离开了弥尔因——茫然的神色浮现，刚刚恢复意识的弥尔因眼里充斥未散的懵懂。

但她并不完全懵懂。

“短暂附神”不意味着没有这段记忆。她一直知晓外界的情况，包括筱悔蒙骗哥哥的经历。

“弥尔因……”筱悔弯身，她不是个好人，哄骗弥尔因使用附神卡牌时，没跟她道明过自己的部署：跟小偷没两样的部署。

智能里早准备好了离别礼。

筱悔在弥尔因怔怔的神色里掏出，是一本笔记和一张异术卡牌：“第一本是一个小玩意儿，有关禾荔豆的三百种做法……是我在老街看到的，那老板说是独家秘籍。”

“第二个是……”第二个来历更脏一点，是筱悔在猎网和暗网上卖了先前剽来的异术卡牌，拿着这些“赃款”在两个网站上挑挑拣拣，选定了张她认为对弥尔因有帮助的卡牌。

是暗网上报价不菲的“异术·形骸·控制之神”。

筱悔将它们塞进弥尔因怀里，随后，抬手拍了拍小女孩的帽子。

“很抱歉没完成任务上的约定就要走了。但弥尔因已经靠自己得到想要的了。”

黑色帽檐被筱悔下压，盖住弥尔因的面庞，实话说她是故意的，不太敢在这时瞧清女孩的神情。

“我在台下很清楚，他们，所有看到你出彩表现的人，都仰望你，欣赏你，对你心生叹服。”

“我与有荣焉，弥尔因。”

尾音轻飘飘的，内容却又极富重量——它们下坠下坠，落在弥尔因的帽檐、耳畔、泛红的眼和紧攥的手，而后消散，融于这脉羞闷的气氛中。

弥尔因从这句话中汲取到了勇气。

她将欲流的眼泪憋回，头猛然抬起，正要一鼓作气倒出挽留的话语，却发现眼前的地界已是空空如也。

筱悔走了。明明她的道别语缱绻缠绵，但她人本身，走得那是个干脆利落。

气压低下，弥尔因抱紧怀中的物件，蓄了湾小池的泪正准备大涌特涌，身后却有人走近——

“弥尔因。”狄勒的手摁上她的肩膀。

良心未泯的筱悔提前设置了定时报信，待时间一到，“妹妹在这儿”的相关消息就传递至了狄勒处。

她正好离开，狄勒正好赶来。

可以说，筱悔连道别伤感的时间都掐算好了，一分一秒都不耽误。

……

列车站的争斗可以说是血雨腥风。

轰天的爆炸、自制的幻像、成片的被割裂的空间。已提前准备好的合融市方，加上作为外援得寅海市方，都没能将几名打配合战的堕教会成员拿下。

甚至，合融联手寅海，隐隐落入下方。

没办法，合融警员向市警署求助，希望能加派人手，回应他们的是各部长无奈和同情的叹息：“弗洛斯缇的三位评委不同意。她们坚决认为，堕教会的目标是高赛的火种们，不允许分散警力。”

“可是！”弹火纷飞，光芒四射，缩在后方的联络者抹开面上的血迹，声音都在打颤：“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是高赛那边的袭击基本应付稳定，而我们这边……则是要死光了。”

“死光？”就在一旁的简巍挤开部长，眉挑起不小的弧度，嗤笑，“告诉我合融死了几个，寅海死了几个。如果你们真是要死光了的话，除了自身废以外，就是寅海那群货色没尽力。”

“都这时候还遮遮掩掩，不想伤亡。力气留着来抓那个什么通缉犯么？那家伙比高赛还重要？一群拎不清的东西。”

简巍的话将联络者砸得昏头，他缩紧自个儿，觉得哪哪都冷起来。

“喂，合融的小子。”简巍放大音量，“学聪明点，让你们合融的都钻寅海后边儿。解决堕教会成员才是主要的，什么手段不计。队友对手，是随时都可以变换来去的，明白么？”

联络者迷茫地点头。

这副模样令简巍头大，她嘀咕起来：“真别给我死绝咯，好好撑住。堕教会在拖我们，我们何尝不是在拖他们。”

“尖端力量才是主要，尤其是神主掺和进来的情况下，真打起来我们都跑不掉。所以，不是我们不想帮，而是大家都肩负重担，不得离岗。”

“或者，说得更明了点——”

“一旦我们没守住，你们合融就完了。”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恶迹昭昭 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