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高中生佯装出的镇定自若。
在成年人游刃有余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陆珩靠在窗台，静静俯视少年。抱着鱼缸的谢矜，就像玻璃缸中的小鱼。
有一点来自外界的波纹，就会惊慌失措游开。如果不小心翼翼对待，他去接近，最终只能空握冰凉水流。
陆珩斟酌词句，给了个模糊的回应：“等你考完。”
陆珩名下众多房产中离谢矜学校最近的一套，就在谢矜租的城中村背面。
那是个有价无市的高端小区。
原来离得这样近。十几分钟的车程，就已是普通人一生无法仰望到的高度。
汽车驶入小区，谢矜明显感到视线一亮。中央水系蜿蜒流淌，清澈见底，水面上漂浮着几朵睡莲，还有谢矜不认识的浮萍。沿岸种植着四季常青的树木与各种娇妍花卉。小区内阳光非常好，温度宜人，分明是冬季，却也给人春意绵绵的舒展。
建筑错落排布，保持着适中距离，确保光线与风景不会受到阻挡。外立面用的玻璃幕墙，阳光下熠熠生辉。
谢矜目光越过层层交叠绿影，停驻在远处建筑巨大贝壳轮廓。
陆珩塞给他地图平板：“那边是会所，有泳池健身房，可以过去玩。”
谢矜乖乖低头查看。整个小区配备十分齐全，除去健身馆，还有儿童游乐场，图书阅览室，多功能宴会厅等等。
流线型建筑采用透明穹顶，无处不开阔明亮。
而它的背面是城中村。拥挤、喧杂，被占据自然光，终日黯淡阴冷。
踩在开着暖气的栎橡树软木地板上，谢矜仍有几分恍然。
他从城市阴暗面来到阳光灿烂的锦绣之地，一切都显得不真实。
最后一个名义上的亲人去世后，谢矜只剩下一个人。他的人生目标并不十分清晰。
他随波逐流，走一步看一步。
高中生的章程是固定的，他就决定重复上学回家直到完成高考。
陆珩作为金主第一个找上门来，提出约会和包养，他没有太多思考，也就答应了。
如果那时约他的是其他大哥，他会跟着走吗？谢矜不知道。
大概会的吧。只要不是离谱到特别夸张……
陆珩本来不住在这边。
可谢矜在网上做擦边主播时耳濡目染，运营也专门教过他怎样勾得金主离不开。
他太有藏娇金丝雀的自觉，隔三差五打电话给陆珩，说想他，说睡不着。
陆珩过来，三言两语将谢矜安抚好，让他精力放在高考。怕他多想，转头给他买很多礼物。
谢矜都收了。在他眼里，那些是对他敬业的奖励。
他再接再厉。在暴雨夜搬出原生家庭卖了一次惨，成功留住陆珩。
陆珩不动声色看谢矜折腾半天，索性遂了他的意，搬来同住，看着小孩学习。
谢矜拿出来的成绩单偏偏很好看，陆珩重获网上养电子宠物的省心。
高考顺顺利利在六月结束。
陆珩没问谢矜考得怎么样，当晚带他到一家法餐厅庆祝。
谢矜故意点了一瓶红酒，偷看陆珩反应。
陆珩神色未变，等红酒上来教他怎样搭配才能中和酒中的涩味。还另点了一些适合谢矜这个年纪的酒水。
谢矜憋着一团火。眼神带衅，陆珩喝一杯他喝一杯。新手这样喝最容易醉。
陆珩也不拦。
不多时，谢矜就眼神放空靠在沙发上，嘴不太高兴地抿着。
陆珩走到他面前，蹲下捏他软乎乎的脸，嗤笑：“这就喝醉了？”
回到家已经很晚很晚，陆珩喂了谢矜一碗醒酒汤，交代他早些睡。
陆珩进了浴室，电话声恰好响起。
是谢矜打来的。
“陆珩。”不知谢矜是喝醉酒还是怎么，两人卧室一墙之隔，声音听起来湿漉漉的。
“困了吗？好好睡一觉。”陆珩安慰他，一边对着镜子单手解开领带。
“陆珩。”
陆珩回应温柔稳定：“我在。”
谢矜听起来更难过了：“陆珩。”
“嗯？”
电话那头像是哭腔：“抱抱我……”
陆珩并不推开谢矜卧室门，再次隔着门询问。
谢矜不说话。
他一定要他进来。手机一时只剩下两道安静呼吸，仿佛无声角力。
细微一声“咔擦”，门把手转动。
谢矜赢了。
如陆珩所料，谢矜在床上。他是纯黑天鹅绒睡毯上的唯一白皙，身体随呼吸起伏，引导观者视线落点。
早在那些擦边照片就有迹可循，谢矜美学这块很有天赋。
陆珩俯视他：“你喝醉了？”
谢矜摇头，但说服力不是很大。他眼尾泛红，目光湿润得像沾了水。不出意外地没有好好穿衣服，而是一套按魅魔装设计的黑色皮质超短裙。
后背两列银扣，穿插着黑色抽绳。谢矜没系好，带子错落散开，半遮半掩露出雪白肌肤。
意义明确的邀请。
陆珩气笑了。
走到这一步，谢矜已是孤注一掷的勇气。可陆珩在他面前，衣衫整齐，目光冷淡克制。
他无法控制地身体温度在升高。羞赧再次涌了上来。
“算了。我要找别人。”谢矜屈起一条腿。人在逃避的时候，总会无意识变成蜷缩的姿势。
“找谁？”陆珩左手握住他往后缩的腿。
“反正不是你。”谢矜恼羞成怒踹他，落了空。反倒送上了门，被摸个正着。
宽大掌心贴合谢矜大腿内侧。谢矜一颤，如浮泛起涟漪的鱼。
陆珩话语仍旧淡淡的，不辨喜怒。可他周身气场变得十分难测。
这样的陆珩十分陌生。
谢矜不敢再造次，用轻到不能再轻的语气询问陆珩：“你喝醉了吗？”
陆珩不置可否擦去谢矜眼尾泪痕：“我很清醒。”
另一只手，伸进了他裙子下的内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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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