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林笑一惊诧道，手里的包子都不香了。
“也没什么，这不是马上放寒假了，我打算勤工俭学，趁过年前打个工再回家，到时候需要跟学校申请宿舍，肯定要跟留校的住在一起，不会住在这个宿舍了。”
“哦~那开学不就搬回来了嘛。”林笑一提起来的心又放下了，又开始接着啃他的包子。
“嗯，应该是吧。”孟想的语气不太肯定。
“你要去哪儿打工？想好了吗？”
“嗯，就附近那个商场。”孟想干脆开着阳台的门，一边刷牙一边跟林笑一说话。
“有人跟你一起吗？”
“有。”
“谁？”
“就跟我一起上自习那个人。”
“哦~那你还说你们不是？”
“不是，他又不是。”
“他不是就更奇怪了，那他为什么不找个女生一起，干嘛天天跟你一块儿？”
“可能怕女生麻烦吧。”
“那你也很奇怪。”林笑一自己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孟想洗漱完从阳台走了进来。
“我说你就对他没好感？”林笑一终于吃完了他的包子。
“……”
孟想沉默了，他不想承认，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不想连朋友也没得做，不问，或许还有机会。
“我还是那句话，是就支持你，不是也支持你，嘿嘿！”
林笑一笑起来越来越像个傻子了，还是那种被狗粮驯化了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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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七点整，林笑一就在宿舍楼下等他哥了。吃的喝的用的，准备的一应俱全，塞了满满一书包。
顾一凡来的时候，手里只拿了一本书，书上夹着一支笔。
“你就拿一本书啊？”林笑一除了吃惊还觉得多少有些尴尬，好像是自己小题大做了一样。
“嗯，包给我吧，本来就矮，别压弯了。”
“哦，原来我是小时候书包太重压弯的。”
“就你贫。”顾一凡伸手取下林笑一肩上的背包，但是他还是小看了这个包的重量，一个失手差点把包撂地上，“你装的什么东西？铅球吗？”
“都是跟学习有关的东西…”林笑一心虚的都不敢用平时的音量说话。
对顾一凡来说这是自习，对林笑一来说，这可是约会！
林笑一也没做过功课，跟顾一凡在实验楼绕了一圈又一圈，才找到了个人不算太多的自习室。
两个人从教室后门进去，林笑一看到后排有好几个空位，就兴冲冲地跑了过去，占到位置还一脸得意的等着顾一凡坐下了表扬他。
谁知顾一凡走到林笑一面前，把包放到了他旁边，拿着自己的书就走了，走了…
林笑一小小的脑袋里都是大大的问号。
“？？？”
“？？？”
顾一凡在前排找了个位置坐下，看到林笑一发来的消息，也回了三个问号。
“你去前边干什么？”
“坐一起怎么学习，光顾着看你了。”
无言以对，林笑一再一次接不上话，确实坐在一起他根本无心学习。计划又落空了，约会又泡汤了，人生挫败值加一，学习积极性减一。林笑一很失落，顾一凡是他的天选之子，他不过是顾一凡的手下败将。他把书拿出来，愤愤不平地划了一道又一道。
两个小时，度秒如年。
林笑一觉得自己熬过了一个世纪。
顾一凡走过来，敲了敲他的桌子，便往后门走去。林笑一火速整理了书桌，背包的拉链都来不及拉上，就跟着他哥屁股后边往外走。
出了门顾一凡就接过了林笑一的背包，一只手把包挎在自己肩上，一只手搭在林笑一的肩上。
“感觉怎么样？”
顾一凡真心的发问。
“感觉特别好，比我想象中的还好。”
林笑一假意的回答。
“比你想象中的？！”顾一凡搭在林笑一肩上的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儿。
“是啊，是那种我有问题可以随时问你的自习，是两个人坐在一起的自习，是像别的情侣一样的自习。”林笑一越说越没有底气。
什么叫像别的情侣一样？他们本来不就是情侣吗？这句话让空气都有些凝固了，顾一凡停顿了半晌也没说话。他把搭在林笑一肩上的手拿下来，自顾自的往前走，林笑一像犯了错的小孩儿一样跟在后边。
两个人一起走的时候，都是绕小路往返于宿舍楼和教学楼之间，虽然远一点，但是人少，方便。
他们就这么沉默地走到明理路的时候，林笑一突然跑了几步赶上了顾一凡，拽着他的胳膊想说点什么。
“哥哥，我…”
没等林笑一说完，顾一凡就直接把人拉到了树后边，林笑一背靠着树还没站稳，顾一凡就激动地吻了下去。
林笑一措手不及，本来跑步的气息还没来得及恢复平稳，还被顾一凡的拉扯打乱了节奏，现在又被强吻着无法呼吸，只能在顾一凡停顿的间隙用力喘着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一凡才停了下来，两个人喘息的样子像是刚跑了八百米，又深又用力。
“哥哥…”
“对不起…”
“什么？”林笑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对不起，为什么对不起？
“可能还要很久，笑笑。”
“很久…什么？”
“我的家人还不知道我的性取向，所以想像别的情侣一样，可能还要一段时间…”
“哦…我还以为你要分手呢。没关系啊，那我就陪你到他们接受的那一天，这点儿自信我还是有的。不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嘛，一辈子还有那么久，总会等到那一天的。”林笑一抱着顾一凡说。
顾一凡笑了，倒不是欣慰，是被林笑一说要分手逗笑了。
“哪有人没事儿说分手的。”顾一凡抱紧了林笑一，怕他一松手这个小兔子又要跑，顺便又呼噜呼噜小兔子的毛。
“哥哥，我有点饿了。”
“……”
顾一凡错了，破坏氛围林笑一也很擅长。
林笑一把顾一凡拉到合欢树下的长椅边坐下，开始掏他背包里的干粮。
“葡萄味的果粒多，你的。”
“山楂味的气泡水，我的。”
“烤玉米味的薯条，你的。”
“黄瓜味的薯片，我的。”
“你如果渴的话，这里还有两瓶矿泉水。”
顾一凡看着林笑一把东西一样一样掏出来，像是在看魔术师表演节目。
“我算是知道我背的都是些什么了，你再说你是来上自习的？！”
顾一凡把气泡水拧开递给了林笑一。
“啊~现在是幸福的自习课后时间！”林笑一喝了一口气泡水，“真舒坦！”扭头冲顾一凡做了个鬼脸。
“不过…哥哥，放寒假回家后，我可以跟我妈妈说吗？”
“可以，如果阿姨愿意接受我的话。”顾一凡也喝了一口他的果粒多，真甜。
“那我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林笑一光是想想就觉得高兴，他再也不是那个让妈妈担心没有朋友的林笑一了。
“嗯，如果需要的话，过年我可以去看看阿姨。”顾一凡说这话的时候，认真看着林笑一，眼神里满是诚恳。
顾一凡是知道林笑一的家庭情况的，早在暑假他们聊天的时候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清楚了，避免两个人以后出现不必要的误会。
“真的吗？那我妈一定开心死了，白捡了个又高大又帅气的儿子。”林笑一一边说，一边吃着他的薯片。
“会吗？”
“会！你去了就知道了，我妈妈人很好的。”林笑一说着还冲顾一凡点了点头，“你看我就知道了，嘿嘿。”
“嗯，好。”顾一凡伸手帮林笑一擦掉嘴角的调料沫。
“很好吃的，你不尝尝？”林笑一的薯片快吃完了，顾一凡那包还没拆开。
“你留着回去吃吧。”顾一凡拿起那包薯条看了看，又摇了摇头，他对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实在不感兴趣。
林笑一吃完了他那包薯片，两个人起身回宿舍，快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又看到了孟想和那个男的。
“孟想有对象了？”连顾一凡都觉得不对劲儿了。
“孟孟说不是。”林笑一也不敢肯定，“那个男的和我们住在一层，所以他俩经常一起上自习。”
这话说的林笑一自己都不信，但是孟想说不是那就不是，他也不能过多猜忌。
“不管他，你上去吧，明天别忘了上自习。”
“好，哥哥明天见，哥哥天天见！”
林笑一没想到，约会是假，上自习倒成了真。
自习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屋子人的孤单。
林笑一真的是老老实实的一个人在学习，高中毕业以后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努力的把心放在学习上。
顾一凡哪里是陪他上自习，简直就是监视他上自习，每天学的什么，进度多少，考试怎么考，都要过问，学的不好还要接受顾一凡的惩罚。
惩罚就是考试。顾一凡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历年考题，林笑一还要限时做完，顾一凡又是监考又是批改，活脱脱一个林笑一的私人辅导员。
在顾一凡的严格看管下，林笑一终究是靠着自己对哥哥的爱坚持到了最后，挨过了期末考试，等来了寒假。
林笑一：“哥哥，我马上就跟你一样大了？”
顾一凡：“哪里一样大？”
林笑一：“……”
林笑一：“哪里都一样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