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才开始一会就软骨头的想躺下了,一天的路途,在车上又是兴奋又是颠簸的,已经开始犯困了。
小板凳坐着确实不舒服,胳膊撑在腿上,两只手托着脑袋眼皮直打架。
实在是没心情看了,两条腿曲的难受。
偷偷摸摸弯着腰挤到队伍最后,想起来包里还有零食,溜去放行李的地方把剩下的都拿过来了。
去找秦桢,在她们班级后面看了一排又一排黑乎乎的背影,竟然没找到,难道是把帽子摘了。
又仔仔细细看一遍,不应该吧,我应该能认出来吧。
如果有一个人总是能在你想找她的时候及时出现,时间长了总会让人惦记那种似是而非的巧合。
有人突然搂过来,胳膊环着我的脖子整个人挂在我肩膀上往下坠“干嘛呢宋小然,老远就看见你抻着脖子。”
“还不是找你呢,你跑哪了?”我嫌她沉,边问边逃离她的挟制。
“厕所啊,坐的难受。”
“我也是,我刚给剩下的零食都拿了过来,白天在车上吃太多了,不停地吃,你看我舌头上磨出一个小泡。”我赶紧把舌头伸出来指着舌尖左边那个小凸起给她看。
秦桢扳着我的下巴,朝前面的光亮方向扭过去,欠了欠身子认真看了下,“你这上火也太快了,确实有点红,一个小尖尖,疼吗?”手指一转挪到脸蛋上捏了捏。
“可疼了,说话都磨得慌”搞得我都不敢再吃了。
“这剩下的别吃了,可能一次吃太多了。”
我点点头表示认同,可能是从小管得严,身体没练出来,稍微吃一些干的零食,就很容易上火。
“剩下的你吃。”
“先放着吧,晚饭吃挺多的,我现在也不是很想吃。”
秦桢又去找来两个小板凳,和我坐在后面,上半身半躺在她腿上,零食护在怀里,腿伸直搁地上懒懒的晃着两个脚尖,碰一下碰一下的。
她看着前面的荧幕,我看着她。
秦桢真是好看啊,这种死亡视角都能让人想看了又看。
看的出神,脚尖忘了晃。
不知道秦桢以后是什么样子,肯定很多人追吧,现在好像就挺多吧,上周回家还看到表白墙上有人暗戳戳的表白,嘁,太明显了一猜就猜到了好吗,底下评论一溜看热闹的人。
还有之前班里的那个体委,现在在秦桢班,咋咋呼呼的小男生,仗着有点小帅,成绩有点小棒,天天显摆的不成样子,专门围着漂亮小姑娘转,全世界都知道他看上秦桢很久了,现在一个班还得了。
对,一定要告诫秦桢别搭理那个烦人精,不要搭理他们的喜欢。
转念一想,不对,好像还有我,那我呢,我这样的是喜欢吗,是和他们一样的喜欢吗?
眼前一黑,下意识就去掀扣在眼睛上的手,抓着她的手掌和手腕拉开,重新看过去,秦桢也低下头看我。
“不是困了吗?还一直睁着眼。”
“好像又有点不困了。”
“哎,你知道周良宇吗,现在在你们班,之前是我们班体委。”戳戳她的手心。
“知道啊,怎么了?”
“他......你觉得他怎么样?”
“为什么问我他怎么样?”她笑。
“他喜欢你呗。”撇嘴,不情愿的绷绷下唇。
“喔,这个呀,我就说他怎么那么自来熟,是有点小帅哈。”
这可不行啊,马上坐起来:“秦桢我跟你讲,他很不靠谱的,你再观察一段就会发现了,别被他哄了,他可会哄小姑娘了,而且我们班很多人都知道。”
秦桢倒是没急着说什么,耐心的听我讲了很多周良宇的“风流韵事”。
盖棺定论,秦桢选择相信我。
“秦桢,你早恋的话我会伤心的,我不想你和谁谈恋爱。”从来没有想过哪个男生会和秦桢站在一起,会牵着她的手,会抱她,会吻她。
“也不是说现在不能谈恋爱啦,但是我觉得他们不是特别合适,就是和你不匹配你知道吗?”我又补充。
如果当时我懂得这是一份暗恋,或许不该这样说,至少,让她晚一点察觉。
秦桢只是笑眯眯的,不知道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放心吧,我不喜欢他。”
一晚上,我只记得了这一句。
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时候确认了那份喜欢,回过头来看,大概从幻想她的未来开始。
电影结束,跟着班级的大队伍去找宿舍。
集体宿舍,很大的房间,上下铺,床位与床位之间大概一个人的距离,靠墙一字排开,像是摆了一屋子的抽屉,对面又并排放了几个大桌子,再没有什么了。
真是简洁的可以了,没有任何装饰,只有暖黄色灯光提醒我只是“有期徒刑”。
每个床位上都放了新的床单被套,看上去漂白漂白的,说是新的,照例还是要吐槽个没完的。
闻了一下,有点像工业泥浆的味道,混合一点消毒水,不好闻,总体还算干净。
出来玩总归还是兴奋的,虽然是新班级,但是大部分人都还是认识的,叽叽喳喳,忙着收拾行李的,忙着铺床的,东西乱七八糟很快就摆满了桌子,脚下到处都是打开的行李箱。
“咚咚咚”伴随着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秦桢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哈喽,晓晓在吗?”
“哎,晓晓,我们班床位不够,管理老师说你们班没住满,让我们来看看借宿一下。”
我们班的女生比秦桢班少的多,占了两个房间,这个大房间没有住满,还剩下了六七个空床位。
“可以呀,你们有几个人,我们还剩1.2......刚好5个床位。”晓晓是我们班班长也是学生会的和秦桢挺熟的。
“我们只有4个人,刚好够。”
秦桢靠在门边,书包只背了一个带子,看见外面走廊的灯把她站在门口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照进屋里,从她的脚边一路摇曳到我昏黄的枕头边。
和小舞上下铺,说服她跟着我一起换到了靠近空床位的床铺,挨在秦桢旁边。
一屋子的人不少,吵吵闹闹的,花样年华啊,飞扬的眉毛都彰显不完的盎然的青春。
不知道说到几点,问话的答话的越来越懒散,渐渐都没了声。
我和秦桢相对侧躺着,中间隔着小小的过道,有谁的夜灯还亮着昏昏暗暗的光,在她背后强撑着困意,看不清脸,只盯着她头上,被子上,薄薄的一圈轮廓光,是不是我困了,怎么还模模糊糊有光晕呢。
她窸窸窣窣伸出手,慢慢举到耳朵边,停下,突然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耶”,又俏皮的弯了两下。
弯弯扭扭的兔子耳朵,还是忍不住咧了咧嘴角。
晚安,秦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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