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樹回来后,林茶夕将周煜安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大致跟他说了一下。
但她没有告诉梁子樹她以他的名义给学校捐赠了,他也不需要知道。
采茶日当天,林茶夕穿上梁子樹给她买的当地特色衣裳,因为晚点还要劳作,所以她佩戴的装饰都以轻巧为主。
等全部准备好,林茶夕站在镜子前面,打量自己,眼睛不由得亮了亮。
这套服饰竟是比祈祷日那件还要美,绣工也更加精细,完全弥补了她的遗憾。
她扬起嘴角,转身,向楼下跑去。
梁子樹应该还没有出去,这次她要让他当她的第一个见证者。
她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梁子樹,你快……”
男人听到响动抬眸看过来,导致她还没有说完,就被他的这副打扮惊艳到了。
男人的黑发松松梳向脑后,坚毅的五官更加立体深邃,棕色皮质额带环绕在额头。
有几丝碎发正巧掩住了额带中心的蓝色玛瑙,若隐若现间,让眉眼染上了几分清冽与随性。
林茶夕眨了眨眼,视线往下,垒块分明的肌肉骤入眼帘。
男人的手此时正放在衣赏斜襟处的盘扣上,像是被她突然闯入打断了系扣的动作。
林茶夕微微张大嘴巴,却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是走上前,站定在他面前,不由得出声夸赞:
“阿樹,你身材好好啊!”
梁子樹闻言微微敛神,女生在打量他的同时,他又何尝不是被她的打扮惊艳到了。
女生穿着藏青色民族刺绣上衣,搭配一条湖绿色长裙,裙摆侧面是红蓝拼接的民族风面料。
她将长发编成双辫,发间还混编了彩绳,辫尾坠着绿松石色羽毛挂饰,至于额头上,佩戴着色彩斑斓的民族风额饰,
梁子樹对上她俏皮又灵动的眼神,喉结微不可察的上下一压,喉间莫名有些干涩。
果然如他所想,这套衣服很适合她。
梁子樹收回目光,谈定自若的继续手上系扣的动作,回她刚刚说的那句话:
“好不好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林茶夕闻言,微微一顿,好像是诶,她还摸过,不过可能是搭配这副装扮,更增添了几分别样的性感吧。
林茶夕看着他将盘扣系好,眼底闪过淡淡的可惜,不过想到他整个人都是她的,也不再纠结。
下一秒,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站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裙摆随之轻轻摆动。
站定后,她期待的看向他:“怎么样怎么样?”
梁子樹见她这副求夸夸的模样,轻笑出声,尾音上扬,声线莫名带着点平时没有的撩人感:“简直快把我迷死了。”
林茶夕听出来他这是在回应她上次的调侃,没忍住扬起了笑容:“彼此彼此。”
话落,她不期然对上梁子樹的眼神,他眼底带着让她难以忽视的灼热和幽深。
屋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映射进来,洒在地板上,为屋内增添的暖意,加速了暧昧氛围的升温,沸腾。
林茶夕看着向她靠近的男人,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那个,我们还是赶紧去茶园吧,待会儿去晚了不……”
她接下来的话被堵在了滚烫炙热地吻里。
男人一手抚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揽住她的腰,弯腰将她整个人禁锢在他的怀中。
林茶夕的手被迫抵在他胸膛前,感受到了他衣裳上微微凸起的花纹纹理,蹭得她的手心无端发痒发热。
男人吻得很用力,像是要将她的舌头吞下去似的,林茶夕有些吃痛,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了他半边脸颊随唇齿的贴合深深凹陷又恢复,如此反复。
空旷的房间里,不知道是谁身上的银饰在碰撞挤压下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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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夕,你这口红色号还蛮好看的,看上去特别自然,其实我刚刚就想问了,有链接吗?”
姜曼将刚采的茶叶放进挂在腰间的竹编圆形茶篓里,如是问道。
林茶夕闻言,采茶的动作一顿,耳尖骤然发烫。
对上姜曼询问的眼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难道要说这是吻出来的效果,一想到这个理由,她就立刻在心底否决了,根本就是社死好吧。
都怪梁子樹,林茶夕下意识磨了磨牙。
她正纠结着怎么回答,不远处响起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
“林茶夕,过来一下。”
她寻声望过去,梁子樹手里拿着毛巾和她的保温杯站在不远处。
林茶夕眼睛亮了亮,刚刚被她在心底谴责的罪魁祸首倒是误打误撞替她解围了。
林茶夕看向姜曼,开口:“抱歉,我先过去一趟,等回去后我给你推荐几个比较自然的口红色号好吗?”
姜曼随意撩了撩胸前的波浪卷,笑着回:“那就先谢谢你了,你先过去吧。”
林茶夕听着她的道谢,心底有些惭愧,心里更是继续谴责某人,和姜曼道别后,朝着梁子樹走去。
简单的采茶仪式过后,茶农们便开始陆续行动了,而且宋闰也从县里回来了,和姜曼一起到茶园来帮忙。
一眼望去,每个茶农腰间都挂着装茶叶的茶篓,动作熟练的进行采摘。
林茶夕收回目光,走到梁子樹面前站定,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不好好干活,找我什么事?”
梁子樹见女生一副吃了火药的模样,不明所以,但想到她生理期来了,好像一切都能说通了。
林茶夕并不知道梁子樹将她的情绪反常归因为生理期,不过就算他问了,她也不会再提刚刚让她尴尬的事情,不得不说两人之间产生了一个完美的误会。
梁子樹面色如常,像是习惯了她没由来的脾气,将手里印着樱花图案的米白色保温杯打开,递给她:“喝点水。”
林茶夕伸手接过,仰头喝了一口,红糖水浓郁的焦香味溢满口腔,她眼眸轻闪,放下水杯。
她的生理期是今早来的,刚开始的时候疼得比较厉害。
梁子樹顾及她的身体状况,本来今天都不让她来采茶,还是她执意要来的,毕竟这么重要的日子,她怎么能缺席呢。
早上看到梁子樹整理采茶装备和必需品时,她正在逗粟米,没太注意,更不知道到他什么时候熬的红糖水。
她握住保温杯,心底的那点不爽降下去一些,好像梁子樹每次都能轻易地将她的怒火熄灭。
她抿了抿唇,嘴里还残留着甜味,抬眸看着他:“你找我就是为了让我喝红糖水?”
“嗯,喝了能稍微缓解痛经。”梁子樹伸手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保温杯,拧上,拿在手里。
林茶夕大人有大量的说道:“哦,看在你这么贴心的份上,那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梁子樹闻言微微挑眉,他委实不知道他又犯什么错了,不过下一秒他像是想到什么,将视线落到了她绯红的唇上。
林茶夕注意到他的目光定在何处,瞪了瞪他,“你还看!还不是怪你。”
梁子樹闻言知道了她生气的原因,喉结上下一压,不自然的轻咳一声。
他将视线往上移,对上她的眼睛,声音低沉,但尾音又微微上挑:
“是我的错,别生气了,嗯?”
但下次忍不住时,再不再犯他很难保证。
不过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不然某人更是要被惹毛了,哄她他自然没异议,但女生生气多了容易生病。
林茶夕还没来得及回她,路过的茶农阿姨跟他们打招呼:“小茶同志,梁支书都在啊?”
林茶夕立刻收敛脸上皱眉不爽的表情,满脸笑意的看着阿姨:“嗯,阿姨采茶辛苦啦。”
茶农阿姨笑了笑:“不辛苦不辛苦,茶叶长势这么茂盛,采茶的时候心里也高兴着呢,一点也不觉得累!”
等茶农阿姨离开后,林茶夕重新看向梁子樹,立刻收起扬起的嘴角:“好了,我要采茶去了,你自便。”
梁子樹见证了女生变脸的全过程,微微挑眉,眼底闪过无奈与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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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茶忙碌了大半天,回到家后,林茶夕累的手指头都不想动,好在这次生理期没那么折磨人。
好不容易爬起床洗了个澡,擦着湿发出来,给梁子樹发了个消息,让他上来帮她吹头发。
本来可以自力更生,但是有苦力为什么不用呢。
几乎是在她消息刚发出去两分钟,梁子樹就推门而入了。
她懒洋洋的靠在梳妆台前的软椅上,透过镜子看着他。
男人手里端着一杯红褐色的红糖水,她想,两分钟应该熬不好一杯红糖水,估计是他早就开始准备了。
梁子樹将红糖水递给她后,吹风机插上电,开始帮她吹发。
林茶夕看着镜子里神情认真,精神依旧充沛的男人,开口:“你今天是不是偷懒了,怎么你看上去一点也不累,而我浑身酸软?”
梁子樹听着女生的抱怨,想到今天下午的场景,他轻笑:
“也不知道是谁,下午和勤劳的小蜜蜂没两样,到处飞,都让你别逞强了。”
林茶夕闻言撇了撇嘴:“毕竟是我亲自照看着长大的茶叶,丰收了我自然开心嘛。”
而且她自然知道男人和女人体力和精力上的差别,但不妨碍她没事找事,她觉得可能是她生理期的缘故,看什么都不爽。
而且凭什么男人就没有生理期,按照她的想法,男人也该有个大姨父。
林茶夕这样恨恨的想着,抬起水杯,抿了一口红糖水。
半晌,她想到什么,将水杯放在梳妆台上,偏头看他,声音有些忐忑:
“梁子樹,你说这次的茶叶产量能达到我的预期吗?”
梁子樹对上女生有些不安的眼神,自然想起她刚到汀溪那会儿立下的军令状,面色如常:
“今天才是采茶的第一天,但采茶量都超过以前采两天的量了,胜算很大,自信些。”
林茶夕听到他的分析,微微愣住,随后扬唇一笑,转回头:“也是,而且我比对过了,茶叶的质量比往年都好。”
梁子樹微微勾唇,这才像是他认识的自信张扬、充满希望与活力的林茶夕。
林茶夕继续道:“对了,明天我要先去炒茶坊看看。”
茶叶采摘下来后,就可以开始陆续加工了,摊青、杀青、揉捻、烘焙、筛分,工序繁琐。
所以之后她可能要茶园,炒茶坊两头跑。
梁子樹回她:“好。”
林茶夕却是还在思考,虽然裴羡他们公司采购了一部分茶叶,但剩下的那部分还需要想别的销售渠道。
她靠在软椅上,感受着男人的手指在她发间轻柔的穿梭,吹风机发出嗡嗡声,就像是催眠曲一样,想着想着,她的眼皮不自觉的往下压。
半晌,梁子樹将女生的头发吹干,透过镜子,发现女生已经闭眼睡着了。
他将吹风机关停,撤掉插头,随后走到女生面前,单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抱起,移步到床边,小心把她放在床上。
他弯下腰为她盖好被褥,正要直起身,看见女生睡着后微微翘起的嘴角,像是已经进入了美好的梦境当中。
他无声轻笑,凑上前,轻轻碰了碰她弯弯的嘴角。
随后直起身,只留了一盏小夜灯,关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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