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坏心思。”顾之川忽然说道。
顾之川声音低沉动听,但吐出来的话语却不是那么美妙。
颂韵脚步一顿。
坏心思?她能有什么坏心思。
她猛然回头看顾之川,对着他的背影说:“顾大人,不知道小女子有什么坏心思?”
“有什么坏心思也只有你知道。”
顾之川同样回过头,冷若冰霜的盯着颂韵。
顾之川毕竟是大理寺卿,平常对待犯人也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那眼神如果是一般人可就扛不住了。
可颂韵是谁,在现代做了这么久的美妆博主,那脸皮不说很厚,但一般人也比不上。
她静静凝视着顾之川,忽然清脆一笑:“呵呵,顾大人是在害羞吗?”
“难道小女子上次抱您双腿,您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颂韵一提及此事,顾之川失了平常的冷静,脸色立马变得阴沉,黑得仿佛要下雨。
“不知廉耻。”
他从嘴里一字一字挤出四个字,像是被颂韵戳中了痛点。
顾之川说完话后,没有停留,迈着大长腿往前走去,只留下一个红色的身影给颂韵。
在顾之川慌乱之际,颂韵眼尖,她看到他好像红了耳根子。
呵,真纯情啊。
……
当顾之川来到长公主房间时,长公主手上正拿着奇怪的东西在脸上捣鼓。
“娘”顾之川喊道。
长公主听到顾之川的声音,赶紧放下手中的化妆品。
她连忙端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小咳一声:“找本宫有什么事?”
顾之川说:“娘,儿臣这几天把颂韵查了一番。”
“她可有什么问题?”长公主急切问道。
顾之川沉默片刻道:“背景很干净,没有什么问题。”
“嘭。”长公主对着桌子就是重重一拍“本宫就说她没有问题,让她继续住下吧。这丫头怪可怜的。”
他娘这模样是不是太急切了一点,顾之川感到有些奇怪。
他还有些话没说完:“她这些天都在往外跑,在卖一些奇怪的东西。”
“看起来是些样子古怪的脂粉。”
“这脂粉看起来似乎不像大宁朝的东西。”
“不知道她的货品是从哪里来的?她一个孤女怎么弄来的货?”
“她不简单。”
听到这里,长公主微微一愣,莫名感到心虚。
“咳咳,颂丫头现在无父无母还被那沈惟抢走了家产。她做买卖也实属正常,不要太纠结于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这颂韵果真把他娘吃得死死的,顾之川心里暗想。
顾之川见状换了话题继续说:“还有,与颂韵追杀有关的事情。”
长公主端正坐起。
顾之川把调查的事实说了出来:“颂韵被追杀实属奇怪,似乎跟王家小姐有点关系。”
“王家小姐?跟她有什么关系。”长公主疑惑。
“是王家小姐派人追杀颂韵,此事或许与沈惟有很大关系。”
长公主想起平常的风言风语,一个想法瞬间涌上心头:“难道是情杀。”
“王家小姐喜欢沈惟已久,颂韵一离开沈家,王清聆就派人追杀她。”
长公主对王清聆的行为极为不喜:“王家越来越肆无忌惮了,王清聆也不像话。”
“人家一介孤女还想下死手。”长公主狠狠批判王家。
“殿下、公子”
此时,晴华从房间外走到长公主身边,俯下身在长公主耳边说了些什么。
长公主眼神立即由愤怒变为冰冷:“他怎么来了。”
“叫他滚。”
“下次他再来公主府直接把他赶出去。”
“是,殿下。”晴华收到命令,立刻退出房间,将空间留给这对母子。
顾之川坐在旁边不出声,心里门清刚刚被长公主赶走的人是谁,也看得出他娘现下心情有些不愉快。
“娘,有关颂韵的事情,儿臣就调查到这里,其他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儿臣先告退一步。”顾之川准备离开。
离开前,顾之川一双锐眼盯着桌上那堆东西说:“娘你那堆脂粉是颂韵送的吧。”
“虽然儿臣已经查过她了,可您还是小心点为妙。”
说完,顾之川就走了。
顾之川眼睛相当尖,平常在大理寺办案办惯了,他观察什么都很细致。
“这臭小子。”她暗骂一声。
进门的时候顾之川就搞得她心慌慌的,深怕被发现,结果还是被她儿子发现了。
不过他这么一说,把她有点不愉快的心情给冲散了。
骂完后,她肆无忌惮拿着颂韵送的东西重新折腾起来。
……
下了朝,又到了胡期文最期待的环节——逛街。
胡期文闲来没事就会到这条街逛逛。
这条街大部分的摊子都是卖文玩古籍,还有些卖新奇或稀奇玩意的摊子,很是对胡期文胃口。
胡期文自认为眼光颇高,自己有能力从这些鱼目混杂的摊子中淘到真正的宝贝回去,因而每月都要从这条街淘不少东西回去。
殊不知,胡期文私下里被这条街的摊贩称为“真正的冤大头”。
今日,胡期文又来逛这条街。
一瞧胡期文,街边的摊贩皆兴奋起来。
“胡大人,胡大人,我这小摊来了一批来自波斯的稀奇货,您要不要看看?”
“胡大人,西王朝名将姜临使用过的佩剑—龙越剑,削铁如泥,曾经取过千人性命。我这如今淘到有一把,您要不要?只要一俩银子!”
“前朝书圣苏真肖的字画《百鸟图》,已遗失数百年,但可您知怎么着,前些日子,这《百鸟图》刚好被小人给找到了。胡大人您看不看?”
胡期文对着两旁的摊贩示意点头:“慢慢看,慢慢看啊,别急,别急。我要仔细看看,甄别一下。”
胡期文对着摊子一个一个看去,对着摊子上的东西时不时看看摸摸。
这鹅形哨有点乐趣但不多。
这百鸟图也太假了?真当他是个傻子。
还有这龙越剑他砍柴都嫌钝。
感觉最近摊子上的东西有点无趣……都是些太过平常的东西。
胡期文今日走了好久都没看到自己心仪的东西。
再逛一会就回去吧,胡期文想。
当走到某个摊子时,胡期文稍微来了点精神。
噫,瞧这摊子上的东西他竟然一个都没见过。
颂韵摊上的化妆品、护肤品被她整齐摆在摊上。
胡期文主动拿起一瓶东西,瓶子里面装着肉色的液体,打开黑色的盖子里面有着黑色泵头,胡期文试了一下发现泵头可以按动,他对着泵头一使劲,肉色的液体从里面飚出来。
“哎呀。”胡期文不小心被飚出来的粉底液溅了一俩滴在身上。
“您可以用这个擦擦。”颂韵注意到胡期文的动静,赶紧将帕子递给胡期文。
胡期文接过颂韵的帕子,擦了擦身上。
擦过身子,胡期文抬起头看颂韵。
他问道:“女郎,这些个玩意儿都是做什么的?”
“这些都是脂粉和护肤品。”
“竟然还有这种样子的脂粉……这可不像大宁朝的玩意儿……还有这些护肤品样子做得这么新奇有什么用?”
颂韵瞅胡期文蜡黄的脸说:“我这有俩样护肤品刚好适合您。”
颂韵一说,胡期文来了兴趣:“什么东西?对我脸有何用?。”
颂韵从摊上拿起两样护肤品,一样是洁面,一样是精华,她介绍道:“棕色的这瓶是精华如果您脸上暗黄,用一段时间后脸色将会变得白皙;另外白色的是洗面奶,可以用来洗脸,把脸上的脏东西给您洗掉。”
说完,颂韵用精华瓶盖子上的滴管取出ce精华,将精华放在胡期文手心。
胡期文把手中的精华放在鼻前闻了闻,觉得味道不是太美妙,闻起来像是烧焦的味道。
胡期文暂时看不出这精华有什么神秘的,手感还有些黏糊,只是精华的瓶装设计让他很感兴趣。
这种按了头把东西吸上来,再按了头把东西放下去的设计,像他这种见过无数稀奇玩意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到。
“那这个叫洗面奶的东西呢?”
“洗面奶可以帮您把附在脸上的脏东西给洗掉。比如说这样。”
颂韵从洗面奶挤出一截膏体放在手背上,再沾了一些水,将手中的白色膏体打发,香奈儿的山茶花洁面由于本身属于难以起泡的洁面,因而颂韵也只打出细微的泡沫。
打好后,颂韵紧接着用清水把泡沫洗掉,她把两只手都凑到胡期文面前给他看:“您看看。”
胡期文看着她的俩只手背,疑惑道:“你要我看些什么?”
“您不觉得我这只手的手背更白一点吗?”颂韵指了指用了洗面奶的那只手。
胡斯文再认真一看颂韵两只手的手背,发现颂韵那只用了洗面奶的手的确比另外一只更白一点。
“有趣,有趣。”胡期文捋了捋胡子。
颂韵给他展示的两样东西,不说有没有效果但的确用法很新奇,设计也新奇,很合他胃口。
看到如此稀奇古怪的东西,胡期文便动了心思。
“多少银子?”
“精华三俩银子一瓶,洗面奶一俩一个。”
胡志文估计颂韵的东西不便宜,像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一向不会太便宜,但也没想到这么贵。
他倒吸一口凉气。
颂韵连忙解释:“您放心,这玩意儿拿回去保证有效。”
“精华可以帮您美白,让您脸色变得更白。特别是去您脸色的暗黄更有效。”
颂韵这一番话说到了胡期文的要害。
大宁朝爱美成风,特别以白为美,连男子都特别注重美白,哪怕平常化妆都敷白粉。
可以美白?胡期文心里微微一动,他最近因为光禄寺的事情被搞得焦头烂额,连皮肤状态都变差了不少,看起来一脸憔悴。
他老婆最近总是嫌弃他脸色暗黄,跟个黄脸公一样。
三俩银子、一俩银子虽说是贵,像好一点的面脂、口脂等东西也要这个价钱,况且这叫精华的东西设计还这么特别,所以尚且属于他可以接受的范围。
……
胡期文回府后,把两样护肤品放在卧室的桌上。
放完后,胡期文因有事离开了半晌。
胡夫人回到卧室,坐在椅子上休憩。
手放在椅子扶手处,胡夫人突然被桌上的东西所吸引。
这是什么东西?
胡夫人拿起桌上的护肤品开始仔细端详。
胡夫人研究了一通还是没搞懂是什么。
‘胡期文这厮不会又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回来?’
想通这一茬,胡夫人情绪渐渐有些波动,这死家伙一天天的总喜欢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
……
等胡期文回房的时候,胡夫人已经坐在椅子上,正眼色不善的看着他。
胡期文心里猛然咯噔一声,暗叫一声不好,夫人这样子似乎又要大发神威了。
他又做了什么,夫人为何如此生气。
不对,他最近没做什么啊,完全想不来。
夫人,要他不要再买那些乱七八糟的回来,他很听话的没买了。
“胡期文,你怎么又买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
“不是说过你很多次了?”
“你怎么就不听呢?你捡回来多少破烂了,被骗多少次了?”
胡夫人一开口果真来者不善,脸上的表情似乎是隐忍到了极点。
“你说你这些东西又花了多少银子?”
胡夫人举起胡期文买来的两件护肤品,放在手中摇了摇。
“四俩银子。”胡期文待看清了胡夫人手中的东西,立刻回答道。
“嗯,四俩银子。”胡夫人点了点头,又马上变色高声道“你在说什么?四俩银子?你再给我说一遍。”
胡期文反应过来抽了自己一耳光,他怎么把真实价钱暴露出来了。
不好,夫人这次真的会要他的命。
“胡期文,你好大的狗胆。以后你休想从我这里拿走一文钱。”
胡期文瞧着她手中的东西,有了主意:“夫人你听我解释,我买这些东西都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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