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淮京小生,清晨笙声(2)

初春的早上,乍暖还寒,迟愉抹掉脸上被晨风吹得冰冷的水,从篮子里摸出了牙刷开始哼哧哼哧地刷牙。

西厂后院里有一方两丈见方的水池,供人洗漱用。

“早。”迟愉和来人打招呼。

秋玲珑温温柔柔地回道:“你早。”

打过招呼,迟愉继续刷牙。

秋玲珑把自己蓝字里的瓶瓶罐罐挨个拿出来,洗脸刷牙后依次往脸上抹。

迟愉刷完了牙没什么事,就蹭了秋玲珑一点雪花霜抹,试图压住自己的换季起皮。

左右没事,两人闲扯两句。秋玲珑揉搓着自己的脸蛋,道:“你天天都起得好早,我刚刚去拍了江清月的门,她还在睡呢。”

迟愉道:“我昨日中午就回来了,要是再睡头就扁了。”

这话有暗讽江清月在睡扁头的嫌疑,对此秋玲珑只是笑笑。她想了想又问:“你今日准备做什么?”

“我过会跟孟觉春和江清月一起去把那白兔妖埋了,剩下的话,我回来继续打坐吧。”迟愉道。

“我还以为你要去平西厂的血光之灾呢。”秋玲珑调侃她。

“啧”了声,迟愉道:“江清月又跟你胡扯。”

秋玲珑对她抱以柔和目光。

西厂众人陆陆续续来了。

白夜来和林表勾肩搭背地来了,同时对迟愉新换的石青色衣袍边角花里胡哨的浪纹表示辣眼睛,跟他们前后脚来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则是两巴掌拍上了他们的后脑勺。

渔樵翁一屁股坐在迟愉旁边,开始打水洗脸,他声音闷在毛巾里:“青霜哪里去了。”

“我哪知道。”迟愉道“他又不用修行,没他案子的时候那还不是显得发毛。”

渔樵翁对此表示了肯定。

西厂众人渐渐到齐又洗漱完毕,各自散去后,不想辟谷的去弄两口吃的,不想的就去做自己的事。

迟愉和孟觉春江清月去了停尸房抬上了白兔妖八面漏风的小棺材,往频京外的频水边去了。

频水坝子底下连绵几十里的柳树林,树木繁茂,用来做墓碑省了西厂自己买,河畔铺满了鹅卵石,用做压舌石正合适。

孟觉春挑了快地方,开始抄着铲子挥汗如雨刨坑,他埋头刨坑倒不是多专注,而是他对面的情景实在是太让人毛骨悚然。

江清月帮忙捧着白兔妖和身体分家的脑袋,迟愉则手上捻着跟粗针将白兔妖的身体和脖子缝在一起。

这俩人看着实在让人肝颤,孟觉春他只能更卖力的刨坑。

待一个深坑刨好,江清月削了段三尺长的木牌让孟觉春往上写字,迟愉只能担任起去河边找块卵石的重任。

河滩上铺满各色卵石,迟愉走了约莫十来丈才挑中一块顺眼的,她捡起来走到水边将石头洗净。

就在这时,迟愉感到身后有一道没有掩饰的陌生气息。

她甩甩手站起来,转头只见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向她走来。

迟愉挑眉。

那男子走到近前,客客气气地向她一拱手,温文尔雅地打招呼:“阁下好。”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人背在身后的剑上还插了跟迎风招展的柳树枝。迟愉眼睛不住往树梢上瞟,客客气气地回道:“你好。”

这白衣人道:“在下见阁下先前在坝下掘坑葬人,不知阁下是那亡者的何人?”

迟愉想了想,真假掺半地说:“萍水相逢,看他无处葬身,便心生怜悯,举手之劳罢了。”

白衣人松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道:“那人妖气缠身、满身业障,分明不是好人,且阁下与他素不相识,何不使他曝尸荒野,为何还特意为他买棺安葬。”

督主大人心道,要是我不给他埋了,照这个天气,尸体过两天就该发臭了,腐尸横尸闹市,那我不是在造孽了。另外,木匠铺拿边角料钉棺材可便宜了,比一卷草席还要省上十文大钱,它还好抬走,我为何要没事找事?

不过个中原因不必和这似乎是来找茬的人细说,迟愉皮笑肉不笑地向那白衣人一摊手,示意他滚蛋。

倒是白衣人错看了他的意思,往一边侧身一躲。

迟愉:“…………”

我没要揍你,你这躲得跟我不讲道理似的。

白衣人果然是会错了意,他脸上温文尔雅的笑锋利了三分,他拱手道:“请。”

“呃……”迟愉一时间都没找到词。

白衣人却见她久久未动,居然先行摆了起手式,欲要抢占先机。

迟愉来不及编词,只能伸手格挡。

不是啊,大兄弟你啥意思!

大兄弟听不到迟愉心里话,见一击不成,直接后退一步,扫腿踢来。迟愉无法,腰肢往后一折,险险避过了这一腿,她干脆双手撑住地面,两腿翻转,一个滚翻才双脚触地站直。

迟愉心惊,先前此人敛住气息,她都没有发现此人道行与她不相上下,居然皆是元婴大圆满!

这时哪号人物?!

那白衣人收腿站定,俱是一脸愕然,显然是迟愉先前也收敛住气息,他没有看出迟愉的真实道行。不过他只惊愕了一瞬,转瞬便收住了表情,脸上战意更甚,提拳向迟愉面门打来。

这人有病吧!

迟愉终于怒了,她化拳为掌,一手蓦地推住白衣人的拳头,一手化掌为刀,直往白衣人喉咙间削过去。

这边两人在“友好”地拳脚交流,那边的孟觉春和江清月闲得抠脚。

忽然,孟觉春和江清月一起转头,隔着个高耸的河堤准确“看”向迟愉。

“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江清月道。

“我也这么觉得。”孟觉春答道。

说罢,两人齐刷刷往河堤上奔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就在孟江二人一只脚踏上的堤坝上那一刻,迟愉和白衣人同时忍无可忍抽了兵刃。

江清月风中凌乱:“什么情况?”说着,她脚步不停,离弦之箭一般踏风飞向迟愉那边。

倒是孟觉春一愣:“那个穿白衣服的人怎么有点眼熟。”他一愣不要紧,等他反应过来时,江清月已然飘至了河畔,至于迟愉和白衣人,他们之间的战斗已然白热化,已经踏水而行,打到涛涛大河上去了!

孟觉春终于想起了白衣人是谁,大惊:“我去!这不是那谁吗?”话音未落,也追着江清月去了。

江清月足下凌波,向着迟愉掠过去,腾挪之间,她手往后腰一模,凭空掏出了一架彤瑟来。那彤瑟琴首雕刻彩凤鸣岐,琴身以铭刻“鸾凤”二字。

她在离迟愉老远的地方徐徐停住,手指按在琴弦上,看似随手一个刮奏——

刹那间似乎有蛟龙入水!

这时西厂众人的默契便显露出来,迟愉手上一柄碧绿的直刀,她架住白衣人砍来的重剑,不握刀的手狠狠在刀背上一捶,震开了白衣人。

就在此时,巨浪排空,宛如水龙张口,径直朝白衣人咬下去。

然而那水龙虽然声势浩大,但白衣人巨剑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纵然水势汹涌,也只是打湿了他衣袍的下摆。

水上余波未散,白衣人的衣衫猎猎作响。

两人本就不相上下,江清月毫不犹豫的拉偏架瞬间打破了平衡,迟愉手在刀背上飞速一抹,那刀光芒大盛,似乎是被迟愉灌注了什么,她拎着如虎添翼的直刀直朝白衣人横斩而去,听破风之声,是存了叫人身首异处之志。

——夜航船刀法,断桥寒。

邝羽山瞳孔倒映着迫近的刀光,猛的一怔。

千钧一发之际,孟觉春横插一脚,他跳到三人中间,大声道:“邝少主还请停手,这怕是有什么误会!”

两人同时看向他。

邝羽山收回目光,将剑一背,疑惑地盯着孟觉春的脸,不由自主地喃喃道:“你是……”

孟觉春被他看得一窒。

“古行寺的那位少掌门吗?”邝羽山在记忆力把这个人扒拉出来,随即向他微微躬身一礼。

“少掌门担不起,”孟觉春苦笑道“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早就不是什么少掌门了,还请邝少主不要再这么称呼我了。如今我不过是散人一个,就不劳邝少主惦记了。”

在这间歇中,迟愉收刀思忖片刻,终于反应过来:“你是沧海宗彻老人的弟子,沧海宗下任掌门,邝羽山?”

邝羽山道:“正是。”

这不轻不重的“正是”两个字砸在迟愉脑门上,把她砸毛了。

迟愉怒了:“我与彻老人无冤无仇,与你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你我连见都没见过,你上来就和我兵戈相向是要做甚?”

闻言,邝羽山愧疚道:“在下先前以为督主是你埋的那妖人的同伙。”

迟愉无语。

“等等,”迟愉,“你认得我?”

邝羽山微微一笑,道:“久闻督主大人碧树刀和夜航船刀法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被道破了身份的迟愉莫名有点恼怒——冲着邝羽山挑事去的,但此前事物的发展过程略显离奇,使她恼怒之余更添了三分的莫名其妙。

向迟愉这种道行的高手,时常会有些时灵时不灵的预感,不过因为时常不灵,所以有时这灵光一闪并不能引人注意。

迟愉有些烦躁,她先邝羽山把刀凭空往后腰一插,收回了自己的碧树刀,而后对邝羽山客气地道:“看来是误会一场,这里愉先抱歉了。按理来说愉应该请邝少主到西厂喝碗茶水的,但现下愉还有要务在身,就不能请少主到西厂落脚了,有缘再会。”

说着,她向江清月招招手,准备带人离开。

“大人且慢,”邝羽山叫住她,语气有些不好意思“不用再见,在下应该是与督主有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缘分的。”

哈哈哈是不是感觉画风整个都不一样了?现在是钮钴禄刹码的狗屁文章哈哈哈。

中间插的人物介绍好突兀好小学鸡,刹那君我确实是个小垃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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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浪淘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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