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彻底解决博伽茹,但算是暂时度过了引发大爆炸的危险阶段。前往清除山火的后勤部队也传来了已经控制住火情的好消息,这也让鸟山和丸秘书松了口气,互相招呼着准备去餐厅吃晚餐,迫水笑着拒绝了他们的邀请,独自一人留在指挥室。
吊顶的白炽灯苍白得晃眼,烦闷沉重的心跳声打乱了他的呼吸,迫水紧闭着双眼,右手大拇指按在太阳穴上,单手撑着头像是在休息,只是一直紧蹙的眉显露着他内心的担忧。
“嘀嘀!”
急促的提示音打断迫水的思绪,他匆忙按下回车键,在看清通话人时,惊讶出声:“芹泽?”
“我们在基地东侧门口的位置。”
镜头向右侧转了些——昏黄的路灯轻轻地拢住背上的男孩,男孩微微蹙着眉头,睡得不太安稳。
迫水认出了画面角落里那片的红叶树林,是基地的东侧门,他当机立断道:“我马上过来!”
叠交的叶影轻轻扫着被月光朦胧的草地。迫水赶到那儿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芹泽怀抱着未来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看到他的到来也稍稍放下心来:“尽快,他需要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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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医生接到指令立刻开通了急诊通道,迫水止步于亮红的指示灯前,半晌才回身看向隐于转角的男人。
“方便聊聊吗?”迫水走到对墙的休息椅边,为了更靠近些,他坐在了最左手的位子,“我应该怎么称呼你?芹泽,还是剑?”
芹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是想说这具身体的主人吧。”
迫水直视着他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不,我只是想知道我所面对的人,到底是谁。”
眼前这个男人并不如他表面那般温和。有那么一瞬间,剑感觉他透过自己坚硬的盔甲,看到了内里破碎的,被怨恨拼接的生命。
空荡的走廊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剑攥紧拳头:“梦比优斯和你说什么了?”
迫水轻轻笑了一下,摇摇头:“未来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也很谨慎,只不过他还不怎么会藏心事,我有些察觉到他对你的态度,是我冒昧了。”
“我不是宇宙警备队的成员,我也不会遵守警备队的准则。”剑不自然地撇过头避开视线,干巴巴地转移了话题, “作为战士,梦比优斯显然还不够果断,我不明白,警备队为什么会派梦比优斯来地球,他们应该能调查到,此次的敌人,不是他能应付得了的,这可是战场,他们这是让他来送死……”
“只为击退敌人而来吗?”迫水打断了他,“在陌生的星球上作为人类生活,与人类交往,感受人类的悲欢喜乐,寻找为此热爱和守护的意义,而让自己变得强大,这是未来现在在做的事情。”
剑的眉眼松动了一下,他半倚在墙边,指尖剐蹭着掌心凝固残留的血痕,半晌,像是放弃似的叹了口气:“地球糟糕的环境会不断侵蚀奥特战士的身体,再加上长久以来作战留下的伤害,会抑制他自愈的速度。”
这一次,他没有躲开迫水的审视:“我还是不会放弃复仇的。”
鲜红的指示灯暗了下来,迫水下意识地看了眼急诊室,再一转头,芹泽已然不见踪影。
“是个很心软的人呢,芹泽……”迫水抿嘴笑了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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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
未来是被一声急促的鸣笛吵醒的,他恍惚地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却惹得他不由得撇过脑袋避开光线,一只宽大的手从他身旁探出帮他挡了下眼睛,又随手打开了遮光板。
“未来……”
好像有人在叫他,可未来听不太真切,耳朵像是被人捂住一样,他只能听到自己喘息的混沌闷响。紧接着,又一声鸣笛穿刺了耳膜,周围的声音鲜活了过来,未来喘息着惊醒,止不住地呛咳起来。
“未来,你还好吗?”
男孩的反应像是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迫水将车停到路边,紧跟身后不断按笛的汽车绕开他们扬长而去,他帮未来解开安全带,让他呼吸能顺畅些。
未来好一会儿才缓过呼吸,急促的心跳震得他有些发懵:“队长?”
“你还好吗?”
迫水顾及着他的伤,抬起的手落在男孩的手背上,稍显用力地握了一下,未来回过神,苍白地扯开一抹笑:“我没事。”
简直是意料之中的回答——迫水哽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缝合了二十七针,谷原医生差点跟我翻脸。”
“啊?”未来眨了眨眼睛,“抱歉。”
“所以,未来队员……”迫水将安全带扣好,重新打火,脸上带了笑意,“惩罚你休假两周,这是命令哦。”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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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嗨!请稍等。”
木板上的“坂”字新描了墨,探出墙头的枝桠粗壮了不少,也茂盛了许多,原本刺耳的门铃换成了少年人活力满满的录音,沉寂的院子似乎比以前更热闹了。
“……所以,最近就拜托二位照顾一下未来了。”
迫水假装没看见未来恳求的眼神,郑重的和坂先生还有宏人嘱托未来的伤情。可湿润的猫猫眼实在不容忽视,在未来计算着偷偷溜走的几率有多大时,迫水蹲下身轻轻拍拍他的头,打断了他的幻想。
“听坂先生还有宏人的话,好好养伤,才能尽早归队。”迫水从上衣的内侧口袋拿出了记忆显示仪塞进他的手里,语重心长地说,“未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所以一旦有什么情况,我会通知你,只是我更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
显示仪上残留的温度烫得未来心底发酸。一直以来,他孤身异乡,小心翼翼的在地球上生活,学习之前从未接触过的地球知识,学习和人类、和伙伴相处,其实他心里明白,自己实在有太多的破绽,迫水和美琦一直在帮他掩饰这些,为他考虑周全,给他们添了很多的麻烦。
果然不会掩藏心事呢——迫水温柔地看着红了眼眶的男孩,揉了揉他低垂的脑袋:“好好的享受一下假期吧,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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