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时听言,猛的看向自己的爷爷。
现在是什么光景,自己在京的部署正在一步步展开,大皇子那边也开始收网,如何能在这般紧要的关头离开京都?爷爷为何之前事事漠不关心,现下却一眼戳破自己的图谋并想要支开自己,是为什么?
卫景时细细思索,想起刚刚魏长陵来府,难道说的不是自己刺伤她的事情,而是劝说自己离开京都?如若是,当真不负长陵公主之名,好谋算!
她是算准了自己无法拒绝爷爷的邀请,倘若他拒绝,不仅会担着忤逆不孝的罪名,更甚者会绝了与爷爷的情分,伤了爷爷的心,或者会遭来爷爷极力的阻碍。自己可以克服任何的阻挡,却唯独对至亲无法下手。
卫景时皱紧了眉头,心下细细思量了一遍。
才开口道,“爷爷,若我答应,您可答应孙儿,无论今后孙儿做什么,您都不会阻止?”
卫老公爷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比自己还要高上半头的小伙子,忍住满心的忧虑,轻轻点了点头。
终于,爷孙二人结束了漫长的对话。
在卫景时走出书房的那一刻,卫景时盯着树枝一侧,轻轻动了动手指。
那是只有阮天和卫景时才知道的手势。
意思是,
可以开始动手了。
他只是答应了爷爷远赴北疆,却未曾允诺不在长陵京都搅弄风云。
离去时还有些日子,时间紧紧,能做的事情还有许多,起码可以让大皇子与皇后难受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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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公主府。
魏长陵和贺宴瑾相对而坐于屋内。
贺宴瑾看着面色仍有些惨败的魏长陵,轻声开口说道,“听你刚刚说的那些,你是要卫景时随你去北疆?”
魏长陵点了点头。
贺宴瑾开口:“那你这般做法,必定会打乱卫景时在京的安排,小心反噬,你可想好应对之策?”
魏长陵摇了摇头,说道,“不必,我了解他,他若想要做成什么事,即便远在天边,也必定有法子做成。一味的阻止,反而不好。倒不如让他去做,他遂了心,顺了气,这北疆的一路才会安生。”
说完,接过贺宴瑾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便看着贺宴瑾,等着他的回话。
“如此这般,倒也可以,只是不知,他这次除了要对大皇子下手外,朝中可还有其他人是他的目标?”
贺宴瑾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魏长陵,卫景时的谋划中,她知道的有大皇兄,那是否还有她不知情的?
贺宴瑾看透了魏长陵的想法,开口说:“如若你信任我,我可以帮你查一查。”
“那是自然。”魏长陵看着贺宴瑾笑了,她其实这一生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皆有,若称得上知己好友的,贺宴瑾当属第一,只是那些年因着卫景时不得不淡了些交情,如今,他们还可以并肩的感觉是最好不过的。
贺宴瑾看着身前微笑着的卫景时,思绪仿佛一下子就被拉回到了许多年前,还给她做伴读的那些日子。
他们一起讨论水患,一起谈论宫闱禁事,一起对着瞧不起他们的那些王孙贵子使坏的日子。
一起在看似无忧却荆棘丛生的那些岁月一起并肩同行的日子。
他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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