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这是怎地了,怎么生了如此大的火气。”
魏长陵刚一踏进正门,便看见大殿之中满地的奴仆,又微微把目光投向了母妃,看见母妃暗中摇了摇头,魏长陵便心中有数,暗暗思忖了一番。
便轻脚走到父皇身边。
“长陵,你来的正好,你且跟我出去走走。”魏帝看见魏长陵走来,心中的不闷才消解半分便起身言道。
听言,魏长陵便抬脚跟去。
父女二人就这样一言不发的走了许久,就这样走了三炷香的功夫,魏帝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身边只离着一步的女儿,端详了一会儿,才说道。
“长陵,最近你和景时怎么样啦?”
其实刚刚魏长陵走了那么长的时间,心里也思索过魏帝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近来为了卫景时耗心过多,昨夜又在软榻草草睡下,今早起身便觉得身体不适,实在不再想多加思索,便停下思绪,且听风声,且看鸟鸣,且等船直就好。
眼下听魏帝这般开口问道,便心中已有七八分的数了,便开口说道。
“回父皇的话,景时近来依旧顽劣,但好在也知办事,昨日刚刚办好了东南兵马一事,兴许是高兴,便喝了些酒,眼下怕是还在府中睡着呢。”
魏帝听闻又看了自己女儿一眼。
眼神讳莫如深。
早年间,自己确实是遗忘了这个女儿。
但后来,她屡献奇策,又知进退,深得自己的喜爱。
自己曾想过,若非他是一个女儿身,未尝不可入朝堂,谈天下事,只可惜她只能是个公主,自己还为此事感慨过良久。
但是刚刚密探上报,卫景时偷偷运了三万石粮草于北疆,而自己这个女儿自小聪慧,当初将她嫁给卫景时,一则她自己喜爱,二则本来就打算给卫国公府许个聪明又忠心的人,她当时自荐,左右想了想便将他嫁过去了。
眼下,看来自己的这个女儿也未必忠心。
微微眯了眯双眼,这才开口道。
“驸马办事利索,朕自然放心。可是长陵,当初将你嫁给卫景时,是希望你开心快乐,但你们成婚已有三年,你未有所出不说,可他卫景时已在外面养上了外室。从前朕不提,是觉得你是朕最聪慧懂事的女儿,想来可以自己解决,可眼下已有三年,这卫景时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听完魏帝这疾言厉色的一顿呵斥,魏长陵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进之私下运送粮草的事应是瞒不住了,不然魏帝不会三年对卫景时养外室只字不提,眼下却又扮作这般疾言厉色,有意降罪的样子,但幸好自己早有应对。
想完魏长陵便装作微微愁苦的样子抬头看向魏帝。
“回父皇,儿臣那么多年心中只装的下他一个人,所以便忍了下来,他也是从来不将那名女子带入府中,所以儿臣也不便发作。这么多年儿臣也想明白了,他喜欢便养着吧,总归他仍是儿臣的夫,这是他无从逃避的事实,只是不想这家事竟扰的父亲如此忧心,倒是儿臣的过错了。“
魏长陵这句话早是在来皇宫之前,便在心中过了千百遍,无一处错漏。
但她心里其实还是有些许惶恐,当初卫景时并不想娶他,再加上彼时卫国公战死沙场,魏帝为了安抚卫国公一家并不想强行赐婚。但是她知道如若她不求得那纸婚书,那么卫景时必会娶他从北疆带回来的那名女子为妻,皇帝的女儿不为妾,那么她和卫景时就再无可能。
她自小聪慧,就算母妃再如何要求她在宫中生活稳重为上,但是仍旧顽皮,加之她十二岁那年本去替母妃送自己亲自磨好的茶给父皇,一时贪玩,便撇下了左右宫女,自己提着那一盅磨好的茶叶偷偷溜进书房,本想给父皇一个惊喜。
却无意听见父皇暗中派人监视卫府的声音,联系前后,魏长陵当即便意识到,卫家势大,母妃又私下里告诉他父皇多疑要小心伺候,她瞬时便明白了父皇的心思,帝王之塌岂容他人酣睡,父皇那时怕是已有杀心。
于是,她便以此为饵,主动向陛下请缨,说身为人女,若不能为父亲解忧,那边是天大的过错,加之自己对卫景时一见钟情,是以,愿嫁去卫府为父皇探听府中大小一切事物,虽我对其一见倾心,但父皇放心,父皇和卫府之间,儿臣懂得如何取舍。
当初父皇听后,一是确实疼爱这个被自己遗忘多年的女儿,二是她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便下旨赐婚,待卫景时三年孝期一过,便在长陵公主十五岁及笈当日一同举行大婚。
故此,她才得以嫁给卫景时。
但是,现如今,她有意隐瞒卫景时偷运粮草一事,想必父皇已然察觉,以父皇多疑的性格,我现下在他眼中怕已不再是合适的人选。
果然,魏帝听完她说的话后,只过了一小会儿便开口道。
“哼,朕的女儿,那是天底下最金贵的女人,也是他一个卫景时可欺负的,卫府真当朕是不存在的吗?”
魏帝也不给魏长陵开口的时间,便继续道,“朕的女儿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何须吊死在他卫府一棵树上,长陵啊,我看你们已不再合适,不如朕辞你们一纸和离书,你们一别两宽吧。”
闻言,魏长陵立刻下跪。
“父皇,万万不可,且不说儿臣知道你只是现在气头上,说的都是些气话,再者,儿臣离开卫府后,如何为您解忧呢,父皇,您且消消气,三思啊。”
“哦~,为朕解忧,那你近日来是否有事未奏?”魏帝神色锋利的看向魏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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