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听闻,好奇心,害死猫?

那日许知恒急匆匆走后,便杳无音信,只知边疆战乱四起,他要代圣上领兵上阵,为鼓舞士气。

圣旨来得极快,第二日末时便传至江府,听闻江大人战战兢兢接下旨后便着人来请了。

“不回。”

江映清淡然拒绝道,手中拿着铁凿,正在矿洞内勘察地质情况,边说着边吩咐一旁的矿工送矿样到冶炼场去。

“大小姐,老爷先前送您来并非是不在意您啊,只是想让您历练历练罢了。”

“我知道了。”

“那您.….?”

“不回。”

在她拒绝府中小厮约莫十数回后,终于,江府那位坐不住了,亲自赶了过来。

矿场杂乱,却为她单度辟开了一块地方,给她作办公所用,此时她正手捻茶盏,淡然往嘴中送着香茗。

“映清,先前是为父不好,送你来这等苦的地方。”

“只是若不是为父将你送来这,你哪有地方大展宏图罢?”

江映清闻言抬眼望了他一眼,见状他讪讪止住了嘴,只得耐心等她喝完手中的茶。

“父亲,倒不是我不想回去,只是家中主母与我或有不合,且我本就是一介女子,比不上府中二公子。”

“莫要回去冲撞了他们二人便是了。”

在她进入原身身体时,恰有这段记忆涌进。

主母方才身殁,妾室便浑身不适,于是寻了个民间道士来。

那道士言,她身上有邪祟附身,需三日不得进米水,更甚要将身上衣物褪尽,受柳条沾取露水于正殿中鞭打。

他似是也想到这事,脸色煞的有些发白,嗫嚅道

“家中置有新房,我已将她挪置别院,若有不合,也应是她这长辈应多加担待些。”

“父亲莫要厚此薄彼了,送我来矿场让我有机会一展身手,而却将主母锁在后院。”

“父亲,您要后人如何看待您啊,应该平等才对。”

她单手撑着脑袋,一副娇俏模样,却让他看得心中有些发毛。

“那为父便将她送来矿场历练一番也罢。”

“二公子年纪渐长,至今却未有成就,怕是也是缺了历练的缘故,不如一同送来罢了?”

闻言他皱了皱眉头,犹豫道

“这.….怕是不妥吧。”

江映清缄默不语,手中却抛掷着一枚发黑油亮的矿石,将它置于手心把玩。

“罢了,昊儿也确实该历练一番了。”

闻言,她粲然一笑,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那么,我们回府吧,父亲。”

回府的仗势极大,几人拿着幡旗,亦步亦趋跟在轿撵后,江大人更是策马为其开路。

本是不至于此隆重,若只是陛下的嘉奖圣旨也罢。

只是那嘉奖旨意中又言,那手段狠戾,只为帝王所驱使的许大人,与江大小姐还有未完成的约定,需江家好生照顾着罢。

这旨意才下了两日,便接连有她受些小伤的信息传来,今日是磕着腿了,明日是碰着头了,致使他在家中坐也不得安宁。

“到了,大小姐。”

悠悠间,到了江府门口,那妾室携子在门口守着,见轿撵来,几乎要将手中的纱绢搅碎,咬牙切齿走来。

“映清回来了,看模样是瘦了许多罢,都怪姨娘,当时怎就没劝劝你父亲罢,让你受了这些苦。”

那留着山羊胡的人,本就忐忑了一路,闻言,蓦的腾起一股怒气,狠踹一脚那人,破口大骂道

“这会子推到我身上,早些时候你是怎么苛待她的,在这装甚大尾巴狼。”

娇软的身体被措不及防踹到泥地里,一双美眸里满是不可置信,见他是真生气了,急忙生出泪水,扯住他的衣摆道

“老爷,老爷是妾错了,别生妾生的气。”

“你和昊儿明日都去矿场住几天罢,省的在家中生事。”

她闻言,眸子瞪得极大,边攀着他的衣裳站起,竟是急的口不择言道

“昊儿怎能去那等地方受苦?我乃昊儿生母,又怎能去那种腌臜地方。”

“是啊,父亲,我怎能去那种地方。”

那二公子见祸累己身,忙跪下求那人,说罢还狠瞪了江映清一眼。

他不知为何,父亲自得圣旨那日后便开始变得奇怪起来,先是请人将那晦气东西请回来,也不再对他的功课上心了,今日竟还要将他送去矿场。

还未等他表态,在一旁沉默许久的江映清猛然上前一步,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她着脂粉的脸上,生生将她打得嘴角渗出了血。

“姨娘是在王府待久了,不记得规矩了?”

“岂能对父亲如此态度说话?”

“你.….你。”

她气得喉中血气上涌,又呕了口血出来,伸出白腻一指,颤巍巍指向她,好半晌说不出话。

“不必再说了,你们母子二人,即刻启程罢!”

她见无转圜之地,急又转身哭喊着要去扯他的衣摆,却被无情甩开,被人强行架着上了轿,那江昊见状,立即跪下喊道

“之前所作所为均是母亲授意,与我无关啊父亲。”

歹竹出不了好笋,人自是如此,何曾几时,他将栓豺狗的铁链强行扣着她的脖颈,要将她丢进路边乞儿安身的小巷。

如今却言都是他母亲所授意罢。

江大人似是还是不舍这唯一的儿子受苦,悄悄抬眼望她的脸色,江映清却是无甚表情的漠视二人,见他望来,淡笑道

“怎么了父亲?”

这下无论如何也是留不得母子二人了,只得摆手快让人将其送走了罢。

待轿撵盛着哭诉叫骂声走远了后,他欲多说几句好话时却见她转而进了内厅,只得讪讪摸了摸鼻子,回了自己房内。

“恭喜宿主,完成复仇任务,现下发任务奖励。”

脑中机械声骤然响起,系统正欲下发奖励时,却见她森然一笑,露出几颗贝齿,恰逢窗外电闪雷鸣,映得她脸色森然。

“这就算结束么,还没完呢。”

矿场茅草屋内,暴雨骤降,柳姨娘倚着草垛,睡得极不安稳,满面冷汗之际,猛然惊醒,却见草屋门被风敞开,露出外面漆黑一片。

她颤栗着爬去,伸手想要够那门,却被一双苍白的手猛然攥住手腕,吓得她惊声尖叫。

只见门外黑暗中倏尔走进一瘦削身影,手中提着什么,正往下滴着水,还带着一股莫名的腥味。

“你.….是谁,我可是江府的人。”

又是一道惊雷,彻底照亮了那人,她看清楚,凄戾惨叫一声后,又猛的捂住嘴,目眦欲裂。

亮光之下,江映清嘴角勾起,面上染着血点,手中提着的赫然是江昊的头颅,此时正怒目圆睁的瞪着她。

只是那一人之下,却有两道影子。

翌日,矿场的人将已然疯癫的柳姨娘和二公子的尸体送到了门口,江大人才知晓了消息。

心绪紊乱时气急去她房里寻她,还未来得及张口,便见她居于主位,扬了扬手中的信筏笑道

“父亲,听说了么?许大人班师回朝,宫中今日宴请众官员。”

本是带着一腔怒气的人,听到许大人三字瞬间泄了气,心下骇然,颤颤巍巍道

“昊儿到底年幼,你怎.…..怎能.….”

“父亲,他不过是废物罢了,科考数年,可有所成?”

“虽是未有所成.…..”

还未等他说完,她便出言打断道

“废物死了,也配让父亲挂念么?就像当初的我在您眼里一般。”

他闻言,到底是止住了嘴,面色铁青着不敢说话。

“该进宫了,父亲。”

宫宴华灯璨耀,灯席酒座间却不见那绛色华服乌纱帽,他的位置倒是被一着青色绣衣,眉眼若画的男子坐了去。

他似是注意她来,对她翩然一笑,那是一个极具欺骗性的微笑。

“众爱卿,今日设宴,原是庆许太师班师回朝,只不过他身体略有不适,今日怕是不能来了。”

“不过不影响我们举杯痛饮。”

那坐在九五至尊之位上的人也不过是少年模样,在珠帘蟒服的衬托下,竟是显得眉目锐利,棱角分明。

众人闻言纷而议论,欲有指指点点之意,却无人敢上奏许知恒此番有大不敬之意。

不仅那龙座上的九五至尊,更甚有一旁笑意盈盈的那青衫少年。

“听闻此次东辽矿场有一奇闻,乃是一女子将其矿洞进行改良,且提高了矿工的安全罢。”

“能得许大人亲自之举荐那必然是极好的,不知今日可来否?”

他淡然笑道,江大人确是急急起身,携江映清步至正廊跪下,恭敬道

“臣携臣女拜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女不过耍些小聪明,劳殿下挂念。”

江映清将脸埋进臂弯里,行了个极其标志的大礼,让人挑不出错处,只听头顶那人说道

“有才者便要嘉奖,爱卿莫要谦虚。”

她这才微微抬起些头,作谦卑状低垂着眸

“以安,你和这位娘子应多有话题罢。”

那人似是很喜欢她,迫不及待对一旁的青衫少年低语着,随即又怕她不明那人身份,介绍着

“这位是我大商宫中矿监,温以安大人。”

听到这名字的一瞬间,她悄然抬眸,以一算得上毫不客气的眼神剐了他一眼,却见那人好似不在乎般,依旧谦然笑着

“这位娘子小有天赋,是极好的,不知有没有意向加入我们矿监所呢?”

他问得客套,她亦答得疏离

“温大人恕罪,小女不过拳脚功夫,入监所怕是德不配位,故还是不叫人见笑罢,多谢温大人赏识。”

闻言他也只是笑而不语,片刻便借故离了席位。

只是待推杯换盏后,酒尽人醉时,着人到席上请她。

“江小姐,温大人有请,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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