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节 回京金阙风云会

随着,慕府的马车自长春门进戚里街,只见街道两边,巍峨的府邸矗立着,在这些府邸之间,间距着宽敞的小道,使得街道有序且不失庄重,整洁的街道由青石铺就

街边府邸门前,各有精致的匾额,上面镌刻的着姓氏和官职,无不彰显主人显赫与尊贵,每座府邸门前,都伫立着石像,或雄狮,或麒麟,它们生动形象,栩栩如生,为府邸更增添了几分威严

如寻常街道不同,戚里街的行人并不多,偶有几位身着华贵服饰的仆人或侍从匆匆而过,也都是是着急为主家去办事的

马车行至太师府门前,方才缓缓停下,就见一名仆从走上前,趴跪在地上,另一位老仆,拉开车帘,大声道:“恭请太师回府”

正院东侧的外书房,下人送过茶水退下后,慕太师将宫中发生的大致说了一遍,慕之杭闻言很是不解,问道:“太后这是何意?”

见着慕太师不予回答,慕之杭接着道:“孩儿不明,阿父若当真要促成此事,为何不在大殿之上与陛下请旨,为何要等晚朝下了再去乾宁宫请旨”

“你啊你,自小便不如你妹妹聪慧!”

“阿父今日所为,孩儿属实看不清,如此大张旗鼓入宫请旨赐婚,若当真不见成效,朝中众臣要如何看我慕府笑话”

“你可知我为何要为铎儿求娶公主?”慕太师反问道

“难道不是为了慕府往后的荣光吗?”

“慕府基业,若靠着求取公主便能守住,那,当今贵为太后的,可是你的亲妹妹,如今太后不过三十有四,依着你的条理,府中还有少说十年荣光,我等又何必多此一举?”

“也难怪慕铎会变成今日模样”’就在慕太师心中腹诽时,慕之杭紧锁眉头正苦思冥想着,突然“啊”的一声大叫,道:“父亲是想试探太后!”

“你倒是学聪明了些”说完转身坐上太师椅,拿起毛笔写了一个“言”字,接着道:“不过却也不全对,那日早朝之上,马赫之事,陛下有意当着朝臣,将慕铎牵扯其中,随后天韵逾城之行又与那褚家小子多有瓜葛”说着搁下毛笔,接着道:“褚家如今虽不在朝,但军中威望多年不减,加之武陵高家,虽近岁与褚府明面未有交际,然两府犹为姻亲,且褚律文是其嫡亲外孙,难保他不会对他有所助力“

“从前因着先皇之事,太后不得以将褚府搁下,如今若当真让他们结好,往后,只怕便没有我们慕府什么好日子了”

“所以,不论今日之事是否能成,如今百官皆已知晓父亲所求,若我们再从中推波,宫中即便有意与褚家结亲,如今也只好作罢”

“嗯,不过也只是暂时的”说完,低头欣赏了会自己的字,转头对着慕之杭,道:“你速派人,将今日我去向太后请旨求亲,好生宣扬出去,七日内,我要扬州的百姓都知晓,长公主与慕府嫡孙的婚约!”

“可阿耶不是方才说,慕府门楣靠不得公主吗?如今这是?”

太师心中好气又无奈,只得深吸一口气,开口道:“你只管去做,相信不出十日便会传到荆州”

“荆州?褚律文?好!儿明白了,这便叫人以最快速度广撒出去”

就在慕府散播消息后没几日,褚律文确实在回京的途中听到了传言

“哎,你们听说了嘛,我们的长公主殿下要嫁人了”茶摊一位小哥八卦道

“王二,你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皇家的之事你也敢说!”一个茶客嘲笑着吓唬道

“如今扬州府都传遍了,我们这只是个荆州府下辖的一个小县城,哪个能查到我们”说着给几位茶客满上茶水,将方才自己在说书先生那听来的的消息,悉数告诉了大家

“咱可是听说,咱们这位长公主不仅貌美,还是个大才女呢,从前就传她三岁识字五岁会写,十几岁便能伴着太后娘娘处理事情了,而且听闻武学师从剑圣,这般才貌双全,身份尊贵的女子,也不知相看中哪家贵家公子了”

“我听那刚从北城说书回来的王书生说,好像是慕太师家的嫡出长孙……”

“公子?”看着发呆的褚律文,鈅儿拍这她的手背喊道

“怎么了,鈅儿?有事?”褚律文舒展眉头,看着鈅儿问道

说着给她到了一碗茶,接着关心道:“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是啊,自我们从武陵出来,你便一直心神不宁的,是那位老先生跟你说了些什么吗?”一旁的沈斌也搭腔道

“不是”说着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接着道:“我只是在想我们着两天查到的线索,总觉得有些,过于轻易了”

“难道不好吗,若不是出现这离奇的状况,只怕我们现在已经在京都,救出将军了”鈅儿说到这心中就觉得恼火,虽说只是将他们关了月余,并未又什么伤害性的行文,但是这种没头没尾,莫名其妙的事情,当真是让人很火大的

看着鈅儿的神情,褚律文记忆也被拉回了三人在破屋中醒来那日

先是被打晕,随之醒来后,又发现,睡在了一处茅草破屋里

屋内陈设简单,除了中间一张木桌,便是地上铺着的草席,四周墙面用木条搭建

褚律文醒来后,观望着四周,发现鈅儿在自己身旁,另一张草席上的是同样昏睡的沈斌,起身上前为二人探了探鼻息

就在褚律文准备叫醒他们时,老者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我给他们下了昏死的药,不到时间,你是叫不醒的”

闻言,褚律文自破窗看出去,只见那位关了自己一个月的老家伙,正在院中悠闲的坐着摇椅

带着些疑惑与不解,推开门,刚想上前问询缘由,才迟钝的发现,自己好像是恢复了听力,随后试着“啊!”了一声,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恢复了

确认自己无事之后,带着些气氛的走到老者身侧,誓要将自己这段时间的委屈和气愤,统统撒出来“臭老头”

却不料,她话才起了开头,就见老者站起身子身子,瞪着褚律文,用食指在她的头敲了一下,道:“你个臭丫头,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你爹跟你爷爷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啊!”随后又坐回摇椅上

这一操作直接给褚律文整蒙了“哎,你这老头!”走过去走在另一张椅子上,见他倒了一杯茶,并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随即抢过他手中的杯茶一口气喝完,接着道:“是你先绑架我的,你还好意思说我?”

老者闻言,笑看着褚律文,指着自己,道:“叫阿公!”

“阿公?”

“哎!”笑着将褚律文手中停滞的茶杯,接过来小心的擦了擦“这可是我珍藏的羊脂白玉茶杯,被给弄碎了”

不等褚律文说话,放下茶盏,站起身,头也不回,径直走进了另一间草屋

“老头你还占我便宜!你……”等褚律文反应过来追上时,只见他从屋中拿出厚厚一叠纸,递到自己面前

“这是棘庄的房屋地契”说着又拿出一块玉牌,递上前,接着道:“这是我送给你的一批死士,代号‘睚眦’到京都后,拿着这个令牌,去园有桃找肖德元”说完将东西塞进褚律文手中,朝着摇椅走去

“园有桃?”追上老者的步伐,追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不是让你叫了吗,怎么这么笨呢,半点不随我们高家人”说完在褚律文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外公?”对啊,武陵高家,曾经褚母跟自己说过的,转头疑惑问道:“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绑架我,还……”

闻言,看着褚律文,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嘴角扬起一抹苦笑,道:“现在有很多事,暂时没办法跟你说清楚”随后换上严肃认真的神情,接着道:“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万不要亲信郝余云”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你身上是郝余云给你下的慢性毒,用这一个月已经全解了,好在没有辜负我,每日给你炼药试药”说着将盒子推到褚律文面前,接着道:“此中药丸,是我多年潜心研制的,中毒十四个十层内吃了,百毒可解,就给你留着以解燃眉之急”

“师……不是,郝余云给我下药?他……”

只见高老转过身,靠在摇椅上,道:“他是不会想你死的,毕竟你算是他一手成就的,这毒虽难解,却算不致命,而且你身体的特质,毒发大约会在两年之后,等你毒发他一定会找上你,并会以此要挟,去做一些,他希望你去做的事”说着转过头,端起茶盏“你不用问我是何事,等他找到你时,你便会知晓的”喝了一口茶,抬眼认真的看着褚律文,继续道:“你只需记得,届时不论是还谁问起我,都不要说,就当从未没见过我”说完搁下茶盏,起身便准备往外走

不远处,哑叔见状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精美的锦布盒子,上前将方才的茶具擦洗干净后,装了进去

“怎么才五颗啊,外公,你有点太小气了吧”褚律文方才的小木盒,追上高老拦在他身前,道:“我、我爹,我娘,我爷爷,这都已经划掉四颗了”

“你这臭丫头!”拍了下褚律文的脑袋,接着道:“你娘自小被我在药罐里泡到大的,早就百毒不侵了,至于你,本身因着你娘,体质便异于常人,如今又经过我这一个月‘喂养’,若非极其罕见、药性极强的毒,都是毒不到你的”

“我娘百毒不侵?”

“自然,你的舅舅、姨娘也是一样的,我的孩子,自出生便被泡在各种药汤里”

“高家所有人都是这样吗?”

“未免他们中毒死于非命,这便是最稳妥的办法”说完绕过褚律文,朝着门口马车走去

虽说他的语调尽量轻松,但褚律文却莫名从他的背影,感受到一丝忧伤

“不要再多耽搁了,若再迟只怕救不了你父亲了”

不等褚律文再多反应,随着一声“驾”马车便渐渐驶远

“公子!”鈅儿的声音再次响起,将褚律文自思绪中拉回

“你到底怎么了?”沈斌是非费解的看着他问道

“没什么,我们还有几日能够抵达京都?”

“依着脚程,不出五日应该就能抵达建安城了”

“好,那便启程吧,赶在城门落锁前到下一城”说着便径直走出茶摊,翻身上马

武安侯府,位于内城右侧戚里街下方的官署区,邻东建安城的迎春门,褚律文一行三人,驾马一路奔袭,用了三日赶了回来

侯府门前除了两个石狮子,并未有过多的装饰,几位穿着统一灰黑麻衣,拿着木棍的下差,将三人恶狠狠的拦在门外

掰扯了半晌,鈅儿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冲着院内就大喊,道:“王管事呢,你们去叫王管事出来!!”

不等小差搭话,王管事带着询问的声音自二门传了出来,道:“何人在外侯府门前喧闹!”

闻言,一位下人忙转身过去解释“王管事您可算来了,门前有三位穿着邋遢的男子(因为在外,鈅儿都是男子装扮),在府门前叫嚣,还说是侯府的小公子,正闹着要见您呢”

“小公子?速随我去瞧瞧!”说着便快步朝着府门走去

刚到门前,就听着门童小厮,说:“已然有人去请王管事了,都不要动,若当真是来侯府闹事者,定要叫尔等好看!”

话音未落,只闻王管事有些激动的声音“小公子!”说着拨开挡在褚律文面前的家丁“真是您回来了!”仔细打量了半晌,用这略带心疼的声音,道:“怎的成这幅摸样了,快快随我进府”说着拉着褚律文的手就往府里走

那些个家丁,见着王管事叫小公子,此时早已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几个有些眼力的,急忙上前要帮沈斌和鈅儿拿东西,一边接过,一边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多有得罪,实在抱歉,还望两位多包涵”.

走到内院,褚律文拉住王管事,问道:“我阿父如今可有何消息?”

“如今将军虽还被关在大理寺,不过因着您与公主查到的证据,陛下与太后已经下令严查此案了”说着眼中难掩喜色

“公主?”

“是啊,大约七日前,公主在大殿之上,将你二人查到索县县令构陷将军的证据上呈,陛下与太随后便下令了”说着疑惑的看着,此刻蹙眉抿唇的褚律文,道:“您,不知道?”

对上王管事的眼神,褚律文扯了扯唇角,转移话题道:“既如此,查的如何了?母亲与阿公现在何处?”

“您先回律筑收拾一下,一会儿我派人去通知侯爷与夫人您回府的消息”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只见王管事带着三人,穿过正院仪门便,向东而行,走上一个穿堂的廊子,随后左转进了一个镂空的月亮门,穿过一个假石水榭,便看见一个挂着‘律筑’黑底绿字牌匾的小院

刚进院子,就见一位侍女走了过来,上前行了礼,道:“公子!”

王管事,上前对着院中的人,高声吩咐道:“速去吩咐厨房备些吃食”转头对着那位侍女道:“你去准备好水,给公子沐浴”

“是!”

随着侍女离开,王管事转过身子,对着褚律文行了一礼,转头对着鈅儿,道:“鈅儿,你还是同逾城一样,在房里伺候公子”又走到沈斌的身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沈将军,便先随我去南苑客房”

闻言,褚律文冲他点了点头,对着王管事道:“有劳王管事费心了”

“公子客气了,若公子无旁的事,我这便领着沈将军去南苑了”

“嗯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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