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节 三载相逢清崔冤

景荣城外,

“主子,前面就进到北部边城了”一名侍卫策马来到一辆装饰尤为华丽的马车旁,低头恭敬地禀报

车内的人轻轻应了一声,声音中透露出淡淡的疲惫,经过连日来的连夜兼程,终于提前抵达了景荣

喻天韵缓缓掀开车帘,看着不远处高大的城门,黑色的城墙,疲惫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景荣边军将领,以及县丞官员,众早早等候在此,见着喻天韵的车架,纷纷跪下高呼,道:“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

喻天韵身穿一身便利的浅色长袍,外披一件大红白毛边的大氅,缓缓走近,微微抬手“诸位不必多礼”对着众人浅浅一笑,继续道:“不知,李煜李将军何在?”

她的话音刚落,一位身穿铠甲的小将军,从人群中走出,单膝跪地,恭敬地道:“臣,李煜见过公主”

喻天韵闻言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赞赏之色,随后转向示意身边的秋相

只见秋相上前,拿出明黄的圣旨,道:“李煜,魏绛上前听旨”

闻言,魏绛也走了出来,神色不屑的看着李煜,道:“臣接旨”

“皇帝诏曰……”

随着秋相的声音响起,喻天韵眼神也流转在人群中,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但却无果

褚律文营帐

“公子,你在这谎病不去,若被公主得知,只怕……”沈斌对看着案桌前审阅军报的褚律文心中多有无奈

褚律文闻言,手中的动作稍顿“此番宣旨,非我为主,想来无妨”

就在沈斌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位行踪诡异的士兵,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见状,沈斌眉头微蹙,走上前,刚想质问,账外突然响起了打斗声,随着“敌袭!”之声,褚律文察觉不对,连忙快步上前拉开沈斌,于此同时,士兵手中扬起一堆白色粉末

沈斌见状急忙捂着口鼻,但还是迟了一步,褚律文抬手一掌,将人打退“不想死,拿出解药!”

只见那人抬眼瞪着褚律文,血红的眼中,似是藏着血海深仇

瞧清那人的面庞,此时毒性上来有些站不稳腿脚的沈斌,以及愣在原地的褚律文,眉头都不自觉地蹙紧,异口同声,道:“周羡芸?”

“拿命来!”不等褚律文反应,那人已经掏出匕首冲着褚律文过来

几次闪躲之后,褚律文轻而易举的将其手中的匕首击落,随后单手抵在喉间,道:“不管你是谁,将解药交出来!”说话间褚律文也注意着此人的面庞,似是在找其易容的破绽

闻言,那人冷声一笑,道:“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就在褚律文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外一个将士报告道:“报,将军,刺客已然全部拿下,柳玉请听将军吩咐”

闻言褚律文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交出解药,我放你们走”

那人低声一句“虚伪!”随后抬眼瞪着褚律文,道:“今日我来便没想活着回去!”说完又从袖中射出一柄袖箭,褚律文躲闪不及被刺中了胳膊

门前柳玉见状刚想上前,褚律文抬手拦住,道:“将沈斌送去军医账中,其余俘虏收监,待李将军回来再做定夺”

“那,此人?”

“无妨,你且先去”点了点头,对着柳玉道

“是”说完叫了几人上前,将沈斌扶了出去

待人走后,褚律文眯着眼睛,问道:“你是专门为了来杀我的?”

“是!为这一天,我已经准备很久”

“你是何人?炀垵还是朔雪”说着打量着,继续道:“周羡芸和你什么关系?”

听到周羡芸的名字,那人面色稍有异动,自然未曾逃过褚律文的眼睛,接着问道:“你是为周羡芸而来?”

“……”只见那人别过脸并不作答

褚律文放下自己的手,拔出插在胳膊上的袖箭,扯下袍子的一角,一边包扎伤口,一边淡淡开口道:“既要杀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

“如果你在等我毒发,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说完重新坐会主位,看着那人,沉默半晌,道:“要走的话,便趁现在吧,大约还有一炷香,李煜他们便会回来了”

“你若今日不死,他日我定再来寻仇!”说完恶狠狠的瞪着褚律文,扔下袖箭,气呼呼的转身走了出去

就在那人走了之后,李默也走了出来,上前行礼,有些担心道:“公子就这样将人放走,只怕……”

“无妨,虽说我不知道她是谁,但一定同周羡芸有着某种牵连,你且跟着去查探查探”

“是”站直身子有些担忧的看着褚律文,道:“公子这毒……”

“无碍,我体质特殊,这种寻常毒药还不要了我的性命,你且放心去吧”

“是,属下告退”

于此同时,喻天韵将分交粮草的事情交给了慕铎,以防出错,派遣了夏珠一道,自己则以下达皇帝口谕与众将士为由,由魏绛和李煜带领下来到了军营

刚来到军营,柳玉便走道李煜的身侧,将方才褚律文遇刺的消息告知

看着李煜的面色,喻天韵开口道:“可是出了何事?李将军为何这等表情?”

李煜闻言上前行礼,回禀道:“禀公主,方才手下偏将来报,约莫半个时辰前,营中遇刺”

“何人所为,可有伤亡?”

闻言,李煜看着一旁的柳玉,示意其上前,柳玉恭敬俯身上前,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数禀告

喻天韵听完,眉头不自觉地紧蹙,心中不解,为何要将人留在账中,为何受了伤不让人医治,转头对着魏绛,问道:“中郎将的营帐在何处?”

“公主请随我来”说完上前带路

就在喻天韵等人赶到边军大账之前,跟着那人出去的李默,便发现那人昏死在半道,无奈之下指的先将人又抗回了褚律文的大账

不巧的是,两人刚将人扶上褚律文的床榻,账外一行人便浩浩汤汤的来了

“今日遇袭将军身子不适在内休息,一律不得打扰!”李默站在账外,看着人群高声道

闻言,魏绛面色狡黠,狐假虎威上前,大声道:“放肆!此乃当朝长公主之圣驾,尔等野哉还不速速让开!”

说完得意谄媚的朝着喻天韵笑了笑,只见喻天韵面色稍有不悦,对魏绛的献媚之举并未理会,径直走近,对李默轻声问道:“你可是李默?”

“回禀公主,正是在下”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喻天韵点了点头,笑道:“方才在营外听闻中郎将遇刺重伤,故来此关切,还烦请小将军进去禀报一声”

“可是…”李默也没想到公主会如此好说话,反倒是让他有些为难

“公主,世子毕竟是男子,您这样进去,还是……不太妥当,不若还是待世子有所好转后,再向您请安,亦或者您先去大帐喝些茶点,命人为世子收拾妥当再前去请见”李煜上前圆场道

不等喻天韵开口,魏绛率先上前,道:“李煜小儿!尔敢指使公主,是脑袋不想要吗?”

就在李煜刚想请罪,轻慢带着些不悦的声音响起“魏绛将军此话不妥,不知情者听去,还当公主殿下是乃弑杀之人”说话间,之间一身白衣的少年走了出来“再则,李将军忠君、骁勇之名,三军皆知,魏将军这般扣下高帽,实有借题发挥、借刀杀人之嫌啊”

说话间,人已经慢悠悠走到众人身前,全然不顾一旁魏绛的脸色,对着喻天韵行了一礼,道:“参见公主殿下,不知公主到访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

看着眼前人,似是不见当日离京时的模样,近三年的风霜,面庞早已不似从前白皙,身形似乎也比从前壮实了些,虽未穿着甲胄,身姿相较旁人,却不逊色半分

喻天韵看着陌生又熟悉的人,心中五味杂陈,顾不得喉口的干涩,开口道:“方才听闻将军受伤,不知将军身子可好?”

“多谢公主挂怀,本就是敌军乘乱潜入的几个毛贼,并非大事,与边军时有发生”

“自京都而来,本宫常有听闻,将军敌对朔雪军之功绩,景荣有你,是乃绾鹄百信之福”

“公主盛赞,臣愧不敢当,此乃景荣城边军众将士之绩,臣绝不敢贪一人之功”

见着她生疏异常的模样,喻天韵双眼逐渐暗淡,浅笑道:“将军所言即是,是本宫说话有欠考虑”说着别过头,看着褚律文胳膊上的渗出血的绸带,道:“将军有伤,还是先请军医好好医治,本宫此行是为传旨慰问三军将士,既将军无大碍,本宫便也不在此处多逗留”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看着人群走远,褚律文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着为首的身影逐渐淹没在人群,也渐渐收回视线,低垂着眼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就在这时,李默走上前,低声问道:“公子,里面的人该如何处置?”

“你想法子将人送回城内,找个大夫先为其瞧瞧,让鈅儿将人看顾好”

“鈅儿?他……”

“她是女子,不过男子装扮罢了”看着李默有些不解的摸样,并未过多解释,继续道:“此人定于周羡芸有着莫大的关系,一定告诉鈅儿看好,待我五日后休沐回府再说”

“是”

就在两人走进账中,惊讶的发现监军傅达仁,不知何时如鬼影一般,已然出现在帐内

只见他坐着右侧方桌旁,一言不发的看着褚律文,似是等待着什么,过了片刻,他才缓缓站起身,浅笑着看着褚律文,道:“那姑娘皮相瞧着确实不错,倒是看不出世子居然喜欢这种”

傅达仁的话一出,本就带着些怒意的褚律文,面色更加难看,语气不悦道:“本公三年却也没看出,傅监军竟是个喜欢擅闯的小人”

瞧着褚律文一副炸毛的模样,傅达仁像是奸计得逞一般,扯着唇角笑的更是得意,走近瞧着比自己矮上半个头的人,道:“世子不必如此,今日之事,傅某全当没看见,定不会与旁人道”说着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不过,只怕魏绛将军知道后,不会如我一般好说话”

“什么意思?”褚律文警觉道

“如今他自是不知的,不过若将人一直留在账中,只怕迟早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闻言李默和褚律文面色都稍稍缓和“此时就不劳傅监军忧虑了”说着略过他径直走向主位坐下

瞧着案上多出的一封信件,褚律文略带疑惑的拿起,在脑海中思索着

就在褚律文愁眉不展之时,傅达仁开口道:“近日城中闲逛之时,听闻一桩欺行霸市之事,下官人微言轻,此时只怕还得世子为其主持公道”说完冲着褚律文挑了挑眉,示意将信纸拆开

褚律文打开信纸,看着上面的文字,满是不解与疑惑的看着傅达仁“这是何意?”

“如今信已传达,下官便不多叨扰了,告辞”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待人走后,李默有些不解的走上前,问道:“怎么了世子?信上写着什么?”

褚律文将信件递了出去,道:“信上所言是乃一名为崔音音的女子,状告魏绛倚官仗势,杀害其家一十一口人命的案子”

看完上面的内容,李默同样满脸的不解,道:“可,为什么……”

“你先命穷奇去查清此事真伪,若真有此人现将其保护起来,以备不时”

“是,属下这就去”

“回来!”看着李默转身回来,接着道:“将里面的人一并带走,以免夜长梦多”

“是”

待李默走后,褚律文想着方才傅达仁的话,又回想起黄冕之事,心中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明明与此人并无过多交际,且这三年以来,私下也并未有交涉,在自己的记忆里也未曾对傅达仁这个人有何印象,可这两次事情,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总觉着他是故意在帮自己,或者说有意的朝自己释放善意

“究竟要干什么?”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