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护法一下课就按耐不住了，对着宋雨和南聿就是一顿哭爹喊娘：“没天理啊，你俩关系这么好，青姐怎么没给你们拆开啊。”

宋雨轻笑了一声，带着炫耀似的说：“因为我们俩上学期级段一起向上爬了五十名。”

宁时砚哭的更起劲了，虽然没掉眼泪，但这声音就已经足够震天动地了。

南聿被吵的受不了，白了他一眼说：“别哭丧了。”

宁时砚照惯例寻找靠山撑腰，他回头看向坐在后面满脸黑线玩手机的人，要说出口的话立刻收回咽回肚子里。

他默默偏移了靠山，另寻其他看着不是很凶狠的靠山。

视线落在故渊身上，他正在专心致志的看着手机。故渊板正的坐在椅子，一般人不管是谁，只要这椅子坐多了都多多少少有些驼背。

但这人却没有，挺直着腰板端正的坐着。光看着这人干净的衣裳，端正的坐姿，白净的脸蛋。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学霸，让人不经怀疑他看的是手机里的学习资料。

他的那双凤眼犀利而又尖锐，微微上翘的右眼角上是一颗小小的黑痣，狭长的睫毛下是一颗明亮的琥珀色的瞳仁。

而这琥珀色里的倒影出来的却是游戏界面。

宁时砚：“……”

待这“学霸”貌似打完游戏，宁时砚才凑上去没话找话话：“故渊，你真是京市来的？”

察觉到有人搭话，故渊先是抬头看了眼后摘下耳机问：“抱歉，你说什么？”

身边的池鱼突然起身，发出来不小的动静，吓了宁时砚一跳。他转身朝门外走去，身后是宋雨的问候：“池鱼快上课了，你去哪里？”

池鱼说：“厕所。”

故渊回过头看了看池鱼离开的背影问：“我哪里惹到他了吗？”

他总觉得从自己见到池鱼的第一眼，池鱼就没给过他好的脸色。

池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听见故渊说话就想起了自己做的梦，一想到自己做的梦就会不自觉把梦里的人和故渊想象在一起。

尽管他们一个看着温柔体贴，一个看着欠揍想打。

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人，却因为长相和声音被他关联起来，且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实在令人是荒唐。

站在洗手台前，寂静的厕所里是哗啦啦的流水声。池鱼不停的用水扑在脸上，试图洗去那缠绕着的梦境。

可有些东西就是这样，越是想忘记就越是忘不掉，越是想忽视就越忽视不了，越是想忍受就越忍不下去。

就像现在一样，池鱼忍无可忍的对着故渊骂道：“你他妈到底看什么看？！”

其实这句他还是在心里无声无形的骂。

一节语文课，早上的阳光正好结结实实的打在教室第四组的位置上，坐在第四组里面的池鱼被阳光笼罩成一团。

池鱼本想好好学习一场，可奈何语文老师实在太催眠，再加上身上被照的暖洋洋的，该说不说这样的天气不冷不热正适合睡大觉。

所以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他只能做上了祷告。

一般的做祷告要做好几下才会显灵，可池鱼才祷告了一次，准备做第二个的时候，一睁眼假装看老师余光看见旁边有眼神一直盯着他看。

池鱼立刻清醒了，这语文课一下子也不困了，但也没有诗意盎然，反倒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毕竟谁会被人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不起鸡皮疙瘩。

这眼神在池鱼眼里就是名妥妥的挑衅!

他的这种目光和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池鱼还掉不下来了。老师说看段落，他看池鱼；老师说抄板书，他看池鱼；老师说默读课文，他还是看池鱼。

打着高青青说的要友善对待新同学的原则，池鱼难得让人看了一节课。本以为下了课应该就好了，结果这狗皮膏药还真变老鼠粘了，掉也掉不下来。

怒气冲破原则，他发现自己和池珊珊的脾气还真是一样，怪不得是一家人。

炮竹需要火来点开，那么现在池鱼就是炮竹，故渊不只是受害者，还是那点燃炮竹的那一把火。

“我脸上长什么东西了？”

故渊还真就仔细看了看说：“没。”

池鱼被气笑了：“那你看你妹呢。”

故渊有些理直气壮的说：“……你是什么稀世之宝吗？怎么还不能看了？”

池鱼冷笑两下想都没想继续说：“那我是长得像你爸还是像你爷？让你这么惦记的看了一节课。”

故渊没再回答，眼神有一丝黯淡了，明亮的琥珀色瞳仁变得有些灰暗。好半晌故渊才带着歉意的回答他：“抱歉。”

好险，这人刚刚那样子看的池鱼差点就道歉了。

托故渊的福，第二节课池鱼精气神十足都不想睡觉了，风油精都没这人好使。

如果老师是催眠师，那池鱼就是好几天没睡觉的人，故渊就是那打断催眠师施法的人。

这样想着池鱼又鬼使神差的点开了朋友圈。第一条是宁时砚一分钟前发的：做左护法的第二节课。没有图片纯文字，给人的第一反应不是单调，而是宁时砚被盗号了。

果不其然评论区是各种人的问候。

7零：不管你是谁，快从宁时砚的身上下来。

wow：如果你是盗号者，此账号的余额我们可以五五分吗？

3 3：宁时砚如果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sin10盐还自娱自乐回复自己说：“我的右护法好伙伴你在哪里？”

……

池鱼没有给人备注的的习惯，所以看见宁时砚朋友圈底下看时候，清一色的无备注他都认不出来谁是谁，但这对他来说不重要，能记住的人自然可以记住。

他继续往下翻着，出现了一条是宁时砚三十二分钟前发的，这次无文案有照片。

照片里，是池鱼快睡着在做祷告的时候，身边的故渊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疑惑和……温柔？

阳光普照在池鱼的身上，池鱼的发丝被染成了棕色。他的手托着下巴，头要掉不掉的样子，而旁边是故渊边做笔记边抬眼看他的样子。

底下有人评论：

睡觉：真的不是故渊思池鱼吗

小安aa：我的妈呀，这两人看着也太养眼了吧……

没事：新同志不要用这种眼神盯着我鱼！

池鱼看见照片的第一反应就被气笑了，他反手点了个赞表示已过目，随后咬牙切齿发布评论：我看你坐第一排还不够，要不要叫青姐来收手机？

打完评论池鱼抬头看了看坐在第一排的左护法。左护法不愧是护法，就是在上课他也能想方设法玩手机。

宁时砚时不时抬头看向站在前面要走不走的物理老师，桌下他快速的在打字。

很快池鱼看见了宁时砚高效率回复的消息，但此消息并不是回复他的。

sin10盐：我去我忘记屏蔽我鱼了！！

随后再刷新是消失的朋友圈。

池鱼点进聊天框，打下了一个问号问他：“你是不是想打？”

宁时砚回了几个偷笑了表情包说：“我错了池子。”

随后贱兮兮的加了一句：“但我不改。”

“可不过他看你干嘛啊。”

池鱼有些无语，他要知道就不会骂他了，池鱼回复道：“谁知道。”

“哎对了，你要不要加一下你同桌的联系方式，方便以后联系。”

说着宁时砚发来一个名片，鬼使神差的池鱼点了进去。头像是很单调的蓝天的颜色，左下角有一个小黑点，池鱼仔细看了看想来应该是一只鸟。

不仅头像单调，昵称也很普通，叫6G。

他退出去给宁时砚发了一句：“我疯了才加他。”

紧接着他又吐槽道：“他的主页好普通。”

宁时砚回复：“你们俩半斤八两。”

池鱼：……滚。”

其实宁时砚说的没错，相比较下池鱼可能更加普通，他的头像是一片池塘，在天的照映下，呈一片翠绿颜色的池子。池塘里，有一只鲤鱼在里面游弋，所以他的昵称叫鲤鱼。

这片池塘看起来还挺怀念的，那是他和池珊珊以前的家那里的池塘，小的时候他们总在这一方小院里玩耍，日子比现在过得悠哉多了。

不过都过去了。

池鱼叹了口气放下手机，再次坐板正了准备好好听课。没曾想他上着上着，整个头又掉进了臂弯里。睡着之前，他还挑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睡。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就要出意外了，池鱼又做梦了。

还是那个不真实的桃花树，还是那个不真实的人，只是池鱼的台词变了。

他问：“你到底是谁。”

那人不说话，温柔的笑着。

那人的周围升起一点点雾霾，他被隐藏在里面。桃花依旧，这一次花瓣没有落进泥土，它跟着进入雾霾，不再周旋

池鱼发现这人又在静静地消失。

池鱼有些急了，他用手往雾霾里抓了几把，他想试图找到这个人，可到头来却是无用功。池鱼冲了进去，雾霾遮挡住他的视线。

他说话带上了一些哭腔，他拼命地追寻着那人。雾霾一点点加重，世界一点点崩塌。他想要抓住这个人，可唯一抓到的雾气也从他的手中溜出。

他无助的蹲下，小声的滴着眼泪说：“别离开我……”

耳边传来一阵声音，细小、平稳，也像极了某个人。那人轻声安抚：“没担心，我就在你身边。”

这下是真的不出意外了，池鱼惊醒了。眼角下是一股热流划过，他抬手一摸，随即留给脸颊的是一片冰凉。

……真是活久见鬼了……

池鱼都惊呆了，他抬眼看了看周围，还好现在应该是中午，所有人应该都去吃饭了。本以为应该没有人会看见他这样子，池鱼缓缓舒了口气。

直到身边有人递来一张纸。

他怔愣着望过去，那人见他看过来，带着和梦里一样的声线轻声说：“你刚刚好像哭了，还说什么别离开我……”

听见这话池鱼一下子就恼羞成怒，他爆红着脸半天憋出一句：“要你管！”

好半晌，他才刚想起来似的拿上手机留下不知所措的故渊就逃跑了。

……多管闲事……

余：啊啊啊6G你不要忘记你才是攻啊，，

鲤鱼：不好意思我要上位了。

6G：……

其实祷告就是每个学生要睡不睡，头一点一点的时候的样子[奶茶][奶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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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