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池鱼反问道。

“看起来是这么回事。”故渊回答

“那你说说，我哪里心不在焉？”

“哪里都有。”

“……”

池鱼沉默了，他觉得这个人简直就是话题终结者，不管什么都能被他给聊崩掉。

“发呆的时候吧。”故渊突然说。

“为什么？”

“因为你就这时候醒着。”

“……”池鱼无语。

“故少爷，容我提醒你一下，现在只有我这个好同桌兼好室友愿意和你好好聊天了，珍惜一下行不行？”

“哪里不珍惜了？”故渊别过脸看向池鱼。

“一句话就让话题结束，你说珍不珍惜？”

“……”

ok不讲话也可以让话题结束。

池鱼低下头打开手机，一如既往点开朋友圈，发现第一条是故渊一分钟前发的。

还是这个飘窗，还是一样的高楼，还是一样的人，只是换了种乐器。

男生身穿一件白色毛衣，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片薄薄的拨片，修长的手指在吉他上来回游走，轻轻拨弄着吉他琴弦。

池鱼没开声音，但他看了眼这个人的文案就知道弹得什么歌。

“Angel”

他看着文案肘了肘边上的故渊：“故同学库存挺多啊。”

“嗯。”

“感觉这个蓝色渐变色吉他出场好几次了。”池鱼说：“你很喜欢电吉他吗？”

“你看我朋友圈？”

“别转移话题，乱抓重点。”池鱼有些无语

故渊这才回答道：“喜欢。”

“这么喜欢乐器怎么不去比赛啊。”池鱼点进故渊的朋友圈翻看着。

“家里人不让。”

“为什么？”池鱼想了想又问道：“唉不对，他们不让干嘛给你买乐器？”

“这些乐器都是我自己买的，他们整天在外面谁也不知道我买了。”故渊放下手里的笔“而且谁也不知道我喜欢。”

故渊接着说，可能是无聊，也可能是无所谓，他当做聊天一样全说了：“我有这个想法是在初中，当时学校组了一个乐队，我想参加，就提了一嘴，但我妈不支持我参加。”

其实故苑颖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她是农村家庭出身，家里重男轻女没怎么念过书就到京市打工去了。

但凭借出众的长相，被贺兴隆一眼看上，后来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直到有了故渊之后，故苑颖才发现自己是三，并且原配的孩子已经出生，那就说明贺兴隆的财产不会留给故渊。

但人都是看谁更有实力。一次，有个人神神秘秘告诉故苑颖，如果故渊比原配生的那孩子聪明，更懂金融，那家产指不定是谁继承。所以从那以后故苑颖一心一意培养故渊这方面，为了让他专心，口头上全盘否定他的兴趣，以此来打击他。

但这些故渊全都不知道，他只当是故苑颖不看好这些所以不支持。

“她连听都没听过我的演奏，就全盘否认我了。她说我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不是搞这些。”

这一次，池鱼看见故渊第一次露出来失落的情绪，莫名的他也觉得有些可惜。

池鱼听完安慰着说：“你妈妈听见你演奏的歌曲，她一定会喜欢的。”

故渊看着池鱼的眼睛。他见过这个人用这双眼睛对他疑惑，对他开心，对他生气。但这种失落和同情还是第一次看见池鱼露出来过。

可是……他失落什么？他又同情什么？换句话说，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

下午有节体育课，池鱼原计划是翘掉睡觉，但最终架不住宁时砚软磨软泡，他顶着两只熊猫眼就下去了。

体育老师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某位新同学有些担心。

“……你们真的不担心他会站着睡着吗……”故渊有些担心问道。

“不会的，鱼他就只是一坐下就困，动两下还是很精神的。”宁时砚斩钉截铁的说。

事实确实如此，池鱼的确精神了，但这种精气神十足时间没超过20分钟。

“哎，鱼你去哪？不打球了？”体委李辉旭拉住投两个三分就下场的池鱼：“刚刚两个投的可以啊，干嘛呢，不打了？”

池鱼摆摆手：“不打了。”

池鱼没怎么上过体育课，一般不是翘掉就是打一两个球过过瘾，坚持最久的打完了一个后半场。

那一场也是李辉旭打篮球以来最爽的比赛，注定要输的比赛，在池鱼高超技术带领下全队翻盘。所以李辉旭很想再和池鱼一起打一次。

“一周就两节体育课，好好珍惜一下吧池总。”李辉旭还在争取。

池鱼挣脱开来：“池总受不住，要睡着了。”

“行吧。”李辉旭流露出失落，但也没勉强。可池鱼一走场上就少了一个人了，两对人数不对等，他只能四处张望再找队友。

池鱼一眼在人群里看见树荫下坐在台阶上的故渊，刚靠近就听见李辉旭高声朝这边大声说：“少爷！打不打球!”

少爷抬起头一眼看见朝自己走来的池总，对着后面的李辉旭大声回应：“不了！”

池鱼在故渊边上坐下：“怎么不去打球呢少爷？”他引用刚刚李辉旭劝自己的话说：“一周就两节体育课，好好珍惜一下吧故总。”

故渊头也不抬一下：“不想打，累。”手在手机界面上疯狂的敲着。

“干嘛呢少爷。”池鱼好奇的问。

故渊在手机最下面上滑了一下切换了软件说：“没事，在听歌。”

池鱼也没在意，绕有兴致的问：“你都听什么呢？”

“很多。”

“……”

“很杂，什么类型都有。”

“具体呢？”池鱼问

“你想听吗？”

“来个？”

故渊将摘下的右耳蓝牙递给池鱼：“喏，带着吧。”

池鱼接过带在右耳上：“这么高级？”

故渊没回答，随手点开一首歌。

清快的前奏响起，鼓点的节奏带动着心弦，一勾一画拨动着这独特琴弦。

甜美而又成熟的女声响起，这是一首英文歌曲。

“《firework》？”池鱼问

“嗯。”

“品味不错，我也喜欢这个。”

可能是江市今天还不算冷，春风温和宜人，树叶沙沙作响，这种天气让故渊觉得有些闷热。

池鱼听着歌，困意席卷上来，在这时，故渊突然出声说，“我很喜欢里面的一句歌词。”

池鱼迷迷糊糊地问道：“哪句？”

“Cause baby you're a firework.”

池鱼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轻轻笑了一下说：“我喜欢下一句……”

话还没说完他头向一边歪去，池鱼在不知不觉睡着了。

愣神间，故渊感到肩膀一重，正好歌词唱到了池鱼说的那句。

“'Cmom show 'em what you're worth.”

……这个人……

他感到心底燃起一丝火焰，在某个深处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池鱼靠在自己的肩上，他现在的呼吸声和每天早上醒来时听见的声音不一样，那时气息平和但节奏急促。而这时他的呼吸声听着却是放松平稳。

故渊将蓝牙的音量降低，鬼使神差的，他跳过所有带摇滚DJ的歌，全部放着一些舒缓的歌曲。

故渊偏过头看了看池鱼，自己微微一低头，就可以碰到了池鱼的发丝。

池鱼的洗发水是白桃味的，这种沁香随着春风进入鼻腔，一瞬间让他有了站在梦里那颗桃花树下的感觉。

桃花树下，他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他静静地翻阅着书本，然后一起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干嘛呢这是？”宁时砚小声的问一边的秦霖。

“傻子呢吧你，看不出来吗池哥睡觉呢。”

“不是，我说你不觉得他俩这样看着有点奇怪吗？”

“哪里奇怪？”罗梓晨问，“你上学期去秋游回来的时候也这样靠在秦霖肩上睡的啊。”

“我也觉得挺怪得。”叶安安眯着眼，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两个。

“是吧，俺姐都这么说了。”

“宁时砚你是不是又找打？”

宁时砚一下跑起来，边跑边说：“安姐我错了，我下次还敢！”

“妈的……你给我站住！”叶安安追着宁时砚揍去了，秦霖在后面叫嚣着：“安姐一定要把他往死里揍啊！”

池鱼这时睡眠很浅，他被吵得受不了睁开了眼睛，瞪了眼正好往这边看的秦霖。

“池哥是不是心情不好啊……”秦霖回头拉了拉旁边的李辉旭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李辉旭一回头，猝不及防也被池哥瞪了一眼，“可能吧……”

人群渐渐离开，声音也变得只剩下耳机的音乐声，池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歪着脑袋靠在故渊的肩上。

他咻的一下起身，头发丝好像轻轻擦过故渊的脸颊，池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那个，我……我不知道……你没事吧。”

“没事，也没多久。”

池鱼这下是真的睡不着了，他觉得自己的想法真的没错，故渊这个人简直比风油精还牛，让人神经气爽一套一套的。

此时耳机里恰好放着一首情歌，歌词像在诉说着某种不一样的情愫。

“我猜你也想靠近吧……”

“直到你睫毛轻刷着我脸颊……”

“直到我低头就吻到你头发……”

“……”

空气一瞬间沉默，池鱼回过神来，将耳机慌慌张张扔下还给故渊，“我……我去清醒一下。”就走开了。

故渊看着池鱼慌张的样子轻轻笑了一下起身追上池鱼：“我也清醒一下。”

“你清醒什么？”

“困呗。”

宁时砚：鱼醒了。

秦霖：他俩是什么了，鱼哥怎么走开了？

罗梓晨：刚醒就吵架了？

李辉旭：不会吧，要吵应该也是找我们吵啊。

叶安安：实则不然[奶茶]。

(叶安安看见池鱼熟透了的耳朵，眯着眼睛弯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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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靠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