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记忆

“陆歆妍,有人找。”

陆歆妍的同学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陆歆妍小心翼翼地只露出一个眼睛去瞧站在门口的身影。

但说来也是奇怪,站在门外的并非那几个扬言要来教训她的人,而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陆歆妍向这位同学微微颔首,离开了座位,从后门走了出去,而那个要找她的女生却在前门。

陆歆妍在后门谨慎地观望那几个要来教训她的人。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

陆歆妍吓得险些叫出声来,往左瞥了一眼,萧墨正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旁注视着她。

“我x,你是鬼吗?神出鬼没的。”

萧墨抿嘴笑了笑,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你可以这么认为。”

陆歆妍只觉浑身像有无数蚂蚁在爬,不过很快又强自镇定下来,将头收了回来,开始和萧墨探讨。

“你到底是谁?你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现在就告诉我?你是人吗?还是说你是别的什么东西?”

萧墨沉默不语,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歆妍看。

紧接着,陆歆妍便瞧见那几个说要来教训她的人竟往后门走来,她连忙拉着萧墨躲到了门后面。

“你怕她们干什么?不过是一群小喽啰,直接告诉你班主任呗。”

“苟秀英不一定会管。”

“谁说的?她未必一定不会管。”

“?什么意思”

下一秒,苟秀英带着语文书出现在了走廊。

那几人看见有老师在,便灰溜溜地径直走掉了。

陆歆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旁边,却只摸到了空荡荡的空气。

(?又不见了?)

“陆歆妍去哪里?”苟秀英的声音传来,她发现了座位上空了一个人。

陆歆妍听见声音后,蹲着从门后缓缓走了出来,躲避苟秀英的视线后,又从后门进入。

苟秀英改着作业,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才来”

“抱歉啊老师,吃坏肚子了,耽误了点时间”陆歆妍装腔作势捂住肚子,装出痛苦的表情。

苟秀英扶了扶眼镜框,示意她回到座位。

陆歆妍灰溜溜的回到座位,打开了语文书,陆歆妍无意间往旁边一瞥,便看见了一张纸条。

纸条:今日18:00放学后,注意安全。

陆歆妍疑惑的张望了一下四周,撕下纸条,放进桌肚。

苟秀英竟意外的没有拖堂,陆歆妍下课后便将她受到别班同学威胁的事告诉了苟秀英。

苟秀英将陆歆妍带到了办公室就开始谈话。

“你到时候让她们都来我办公室,我看看是不是有这么个事。而且你们也都快高考了,这个学期也只有三个月,下个学期就高三了,再下个学期就要备战高考了,没多久了。你等到时候她们找你麻烦了你就来找我,我替你想办法。”

陆歆妍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苟秀英竟出乎意料地没有拖堂,陆歆妍下课后便迫不及待地将她受到别班同学威胁的事告知了苟秀英。

苟秀英随即将陆歆妍带到了办公室,开启了一场深入的谈话。

“你届时让她们都来我办公室,我倒要瞧瞧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而且你们呀,也都快高考了,这个学期仅有三个月,下个学期就高三了,再下个学期就要全力备战高考,时日无多啦。你等她们找你麻烦时就来找我,我来替你想办法。”

陆歆妍乖巧地点点头,而后离开了办公室。

一天的课程转瞬即逝,陆歆妍吃完晚饭后,迅速收拾好书包,准备离校。忽然,她忆起桌肚里纸条的内容。

陆歆妍背着单肩包,抬头瞅了一眼电脑显示屏,时间恰好是18:20分。

(纸条的内容究竟何意?注意校门口?校门口会有何事发生?算了,现今是法治社会,定然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我在担忧什么呢?)

陆歆妍心下这般想着,便背着书包朝校门口走去。

真是无巧不成书,走廊里忽地跑来一个学生,陆歆妍只顾沉思,一个不留神,两人猛地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那人边连声道歉,边忙不迭地帮助陆歆妍捡掉落的书籍和文具。

陆歆妍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头,摆摆手说道:“我没事。”

陆歆妍抬头瞧了对方一眼,她好像就是之前那个询问自己在不在教室的女生,不过她似乎并不认得自己。

“实在抱歉啊,我太过着急了,你没撞到哪儿吧?”

“我没事,不过看你这般匆忙,是要去做什么?”

那个女生抱着书,神色慌张地说:“我们老师规定我们18:25之前必须回教室,时间紧迫,实在不好意思啊。”她边鞠躬边瞅手表,看了时间后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陆歆妍原本还欲与她多聊几句,但见她如此焦急,便未出声叫住她。

不过,陆歆妍似乎察觉到,她里面的衣服居然湿了,甚至头发也略显湿漉?

陆歆妍刚没走几步,便发现地上掉落了一张学生卡。

上面印着陆歆妍的照片和名字。

高二七班,陆歆妍。

陆歆妍瞬间毛骨悚然,因为她所在的学校高二根本不存在七个班,仅有六个班。

陆歆妍将这张“假”学生卡揣进荷包里,从书包里翻找出“真”学生卡。

高二六班,陆歆妍。

陆歆妍刚准备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假”学生卡时,却发现它不翼而飞了。

陆歆妍低着头在裤子荷包里翻找许久,却愣是一无所获。

而等她回过神来,萧墨竟在不知不觉中现身于她的面前,正拿着她的“假”学生卡把玩。

陆歆妍倒也习以为常她这神出鬼没的习性,开口质问她:“贴在墙上的那张纸条是不是你所为?这个学生卡是不是也是你伪装的?”

萧墨并未瞧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学生卡对她说:“纸条是我弄的啊,不过这个学生卡确是你的啊。”萧墨将学生卡递给了陆歆妍。

“你是高二七班的啊,我绝不会记错的。”

陆歆妍忽然神情肃穆,对萧墨说:“我所在的学校,根本没有七个班。”

陆歆妍蓦地想到什么,连连后退,警觉地盯着萧墨。

“萧墨,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人吧?”

萧墨见她如此惊惧,微笑着朝陆歆妍的方向走去。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害你”

陆歆妍双手举起单肩包对准萧墨,并出声警告她。

“你别过来啊,谁知晓你安的什么心,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家,又莫名其妙对我说一些怪异的话。神出鬼没,还搞一些谜团让我猜,这种无聊的游戏我不想陪你玩了,放过我吧!”

萧墨停下脚步,满面愁容地望着陆歆妍。

“啊妍你变了,你不记得我了。”

“?什么记不记得,而且我根本就不记得曾经与你有过任何交集,你认错人了吧?再这般纠缠不休,我就报警了。”

紧接着萧墨便取出了一个泛黄破旧的本子递给了陆歆妍。

陆歆妍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陆歆妍大致翻阅了一下本子,是一本日记本,这个本子已然被写满,日记的最后一页定格在八年前。

陆歆妍又翻了翻本子的第一页,歪歪斜斜地写着自己的名字。

看起来确实是自己的。

“你为何会有这本日记本?”

“我们相处了14年,你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

“你在胡言乱语吧?我才17岁,你在我三岁的时候就认识了我?而且我记得我一出生就在福利院长大,院长根本不长你这样。”

萧墨摇了摇头:“你并非孤儿,你也不是17岁,你今年是24岁,你十岁的时候是你创造了我。”

陆歆妍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诞的笑话,猛地转身质问萧墨:“我创造了你?你是精神错乱了,还是戏精上身?你年长我这么多,我怎可能有能耐创造你?仅凭一本不知来源的日记本就硬说是我的,就算真是我的,那又能如何?能说明个啥?我走了,你爱咋咋的,别来纠缠我!”

陆歆妍言罢,决然地扭头就走,不带一丝留恋。

萧墨见状,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

如潮水般的记忆汹涌地灌进陆歆妍的脑海,她的大脑开始飞速闪过往昔的诸多画面。

“整天神经兮兮的,哪有这么多病啊,我看就是矫情,我那时候比你累多了。”

“哈哈哈哈,快看啊,她又一个人偷偷躲在哭呢”

“这么大的人还爱哭鼻子,哈哈哈哈哈哈”

“萧墨,我好难过…他们都欺负我…”

“萧墨,如果你能出现就好了”

…………

画面闪烁得极为迅疾,陆歆妍仅能凭借这些零碎的记忆大致知晓曾经发生的事,可她依旧无法看清那些人的面容,也不明白那些人为何要如此对自己恶言相向。

通过这简短的对话记忆,只能推测出自己儿时过得并不顺遂,家庭也难言美满。

但有关萧墨的事情,她仍旧毫无头绪。陆歆妍被这汹涌的画面刺激得头痛欲裂,待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然晕倒在地,随后被人送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味道,白色的墙壁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森。陆歆妍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从医务室的床上悠悠转醒。

“苟秀英老师,她醒了。”

苟秀英听闻,立马快步跑来关切地询问:“孩子,感觉怎么样?”

“也没什么大碍,就是脑供血不足,应该是受了些刺激,情绪过于激动所致。”

“哎呦,小陆同学,平日里可得多留意啊,要是承受了什么压力、受到什么刺激,一定要跟老师讲哟。”

陆歆妍轻轻点头,背起单肩包就打算离开。

“这就要回去啦?”

“嗯。”

“有人来接你不?”

“没有。”

“老师送你呀?”

“没事的,老师,我自己一个人能回去的。”

“老师送送你吧?你瞧外面天也快黑了,老师送送你吧?”

“真不用,老师,我家离得近,十分钟就能到。”陆歆妍边说边背起书包准备离开。

“那好吧,回家记得给老师报个平安哟。”

“嗯,拜拜,秀英老师。”

“早点回去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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