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吗Ⅲ

我撇了撇嘴,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锅,不想看赛赛,也不想和她沟通。

锅涨了,热气腾腾,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我抬了一碟虾滑,缓缓倒进锅里。

我有点生闷气了,赛赛到底在开什么玩笑?

差不多得了,一点也不好笑,她还一直不认。

赛赛见我板着脸,半饷都不说话。

她无奈先开口,“你说你看到我坐起来了,我说我躺着呢,你怎么证明我坐起来了?”

“睡在我身边的,黑色睡衣的,乌黑发亮齐肩短发的,不是你还能是谁?你在逗我吗?”

“乌黑齐肩短发?纯黑的?你确定没有其他?”

“什么其他,就是黑色短发啊,难道你不是吗?”我指了指赛赛的头发又说,“一模一样的。”

我真是没好气白了一眼赛赛,无语,她又在憋什么p?

“么么,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昨天中午你给我编的彩辫,昨天晚上还没拆。是今早你在睡觉,我就没有打扰你,你妈妈帮我拆的彩辫。”赛赛非常有耐心地跟我解释着,我还没接茬儿。

“你也知道这个辫子那么紧,一个人可不好弄。不信你去问你妈妈是不是今天早上帮我拆的辫子?”

我还没是没有理她。

赛赛接着道,“也就是说,如果你说昨天晚上看到头发乌黑的人,不是我…”

她还没有说完话,就被我打断。

我拉着赛赛的手说,“我说呢,我昨天晚上看到“你”的时候,总感觉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老觉得哪儿膈应着。”

赛赛挑了一下眉,单手摸着下巴说,“所以根据我多年看小说总结出来的经验有以下两点:一是你真的真的在做梦,梦游。二是…”

她顿住了,我追问“是什么?”

“二是,真按你所说你是清醒的,那你该反思一下你昨天晚上见到的到底是什么“人”。”

我倒吸一口凉气,被自己脑海中的想法吓到一身鸡皮疙瘩。

“尊嘟假嘟?”我带着刚刚朝赛赛撒气的歉意,开玩笑的询问。

可赛赛却反而认真了起来,看着我“么么,真是这种时候,你还不当回事儿?”

“什么意思?”我疑惑。

“你说的是真的,那我第二种想法就是真的。”赛赛非常严肃地看着我。

我也回看着她,“我说的,真的是真的,但是你说的第二种想法我压根不敢相信欸,现在是21世纪,我们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与其让我相信这种想法,我反而开始有点怀疑真是我梦游了,或者我产生了某种幻觉?”

“你不就是叶翁好龙吗?小学那会儿,是谁组织大家中午攒桌子,抬板凳的,一堆同学挤一起研究世界上有没有外星人,有没有僵尸,鬼怪?就是你。真要有个啥,你反到成唯物主义了。”她回怼。

我语塞。

赛赛岔开话题,“快点捞起来吃,等下粘锅了。”先捞了几勺放我碗里,堆满了,再捞几勺放她自己碗里。

我低头啃着赛赛给我捞的肉。

她把勺子放好,又补了句“反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世界上无法解释的东西绝对多了去了。”才动筷。

我点头表示有道理,“但是人会变的啊,比如我们小时候那么好奇,觉得世界上真的有外星人,恐怖片里演的是真的。长时间过去,随着我们渐渐长大,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喝了一口奶茶,思考了一下我说,“我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就开始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并不会发生什么怪力乱神啊,外星人的。”

赛赛点头表示赞同,“你这样说也没有错。”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说个事了,我前几天遇到胡煦,隔壁2班的李宁宇,你知道吧?”赛赛突然八卦了起来。

我吃了片青笋,放下碗筷,“知道,2班的数学委员嘛。”

“对,李宁宇周三周四请假没有来学校,回老家去了,你知道他回来上学跟胡煦说什么了吗?”

“什么?”我蛮好奇的。

“他说,他回去的第一个晚上遇到鬼打墙了。他去找他乡下朋友吃晚饭。吃完回来,本来该在路口转弯就到家了,可是,他怎么走都走不到路口。”

“而且,他还听到有人在身后喊他名字,「李宁宇、李宁宇…」”赛赛声情并茂地形容着。

“他以为是他朋友喊他,差点要回头了,脑海里突然冒出他奶奶以前跟他说过,走夜路有人喊不能回头。他没回头,一个劲往前冲,就是找不到转弯路口,视觉和心理的双重压力,他差点精神奔溃了。”

“然后呢?”我追问。

“后来他说,他听到他奶奶喊「李宁宇快回家」他循着这个声音回家的。”赛赛说完双手交叉在胸前抱着自己,打了个冷颤。

“不是吧你?自己吓自己。”我笑了,“我小时候也听我爸说过,走夜路的时候,人的双肩和头上都有灯,身后有人喊不能随便回头,灯会灭。”

我也有点起鸡皮疙瘩了,感觉回到小学大家聚在一桌讲鬼故事的那一刻。

赛赛像说书一样来了句总结。“而且那天他刚踏进家门,他奶奶就拉住他,给了他个符,黄纸红字被叠成三角形的符。让他把符,随时放衣服口袋里,他那天还拿出来给我们看了。所以说你不信,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遇到了,你就会怀疑了。”

“叮——”我的短信提示。突然得声音,吓我一跳。我低头看短信,一边心不在焉回答“哇,那么厉害。”我捧场道。

“你这什么反应?不信?不想听?”赛赛瞪着我。

“不是不信,是我该准备出发去补课了,晚上回来再说,”我拿着手机屏幕给她看时间,又给她看刚刚赵粼粼给我发的短信,让我到她家见。

赛赛一脸没讲够的表情,“行吧行吧。”

“那我先走了,你再吃点,吃饱了哈。”我说完刚走两步,又折回头,“你晚上还是跟我睡,说定了哈。”

“欸,欸…”赛赛还没有组织好语言过来,想拉住我,我一个闪躲转身比了个拜拜的动作就走,她大喊,“欸,谁跟你说定了,我可没有!”

到赵粼粼家楼下的时候,她还没有下楼,天空开始飘起了毛毛雨,这突然的天气让我毫无预备,我站进楼道里,拨通了赵粼粼电话。

“粼粼,等下下楼拿两把伞,下雨啦,我没有带伞。”

“好,我马上下来。”

“栓Q啦。”

“客气啥?”

大约两三分钟吧,楼道里传来“咚咚咚”下楼脚步声,我看到了赵粼粼的熟悉面孔。她伸手把伞递给我,我接过。

“我们怎么去啊?”我撑起伞看着她。

赵粼粼从衣服口袋拿出一张公交卡,“有点远哦。”

中途换乘了一趟公交车,等我们到的时候,路程约一个小时半,从市中心已经到郊区了。

路上我晕车,直到下车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教授奶奶的家在一个小村子里,我们步行了大约10多分钟,在一个小斜坡上又爬了一层楼梯,终于到了。

赵粼粼敲了敲一个老式的院门。

里面传出一声,“来啦。”开门的是一位阿姨,她看了看赵粼粼和我,热情地招呼着“快进来吧。”

一进门,阿姨指了指楼上。

赵粼粼点点头,就拉着我上楼了。

二楼,左转第一个房门是老旧的木门,刷着红漆,有些斑驳,是岁月的痕迹。

她抬手轻轻敲了两下,“老师,在吗?”

“进来吧。”里面传出一句话来。

“老师,这是我同学,么乌。”

老奶奶转过身来,抬了抬眼镜,“小姑娘好特别的姓氏。”

我笑了笑,“嗯,是有点。”

教授招招手,示意我们坐到对面坐下。

我和赵粼粼动作一致,刚落座就把背包打开,拿出课本和作业。

课堂上我按照老师的步骤学习,效果显著,感觉自己摸清了许多解题思路,自己又行了。

两小时多的课程,在我的激情学习下一瞬间就度过了。

教授奶奶说她要午觉了,留我们在院子里玩一下,等会儿一起吃晚饭。

由于回市区的路程较远,我和赵粼粼婉拒了。

我收拾东西,“不用啦,奶奶,我们回家吃就好。”

“也对也对,是我老糊涂了,你们小姑娘家家的,安全第一。”

“才不是,奶奶您年轻着呢。”我背起包。

教授奶奶也站了起来,“送送你们。”

走了几步到了楼梯口,我喊住她。

“不用啦,老师您别下楼梯了,早点休息。”

“好。”

我们和楼下的阿姨告别。

出了院门,赵粼粼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样?今天学的。”

“真的很好,而且教授教的方式非常适合我,很有耐心,讲的清楚明了,思路清晰。”我称赞,“等我回家跟我妈说一声。”

“好。”

走到车站,这个班车需要大约半小时一趟。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正好,下一趟车2分钟到。

我点开微信,赛赛在群里发了七八条语音,我简直无语住了,一条语音五六十秒。

我一条条的点击转文字。

车来了,赵粼粼起身拉着我,“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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