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左顾右盼，终于在角落找到贴着《纯白》歌名的练习室。推开大门，里面赫然出现导演组的身影，有一架钢琴摆在左上方，正对着他们的是带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给他们每人发了歌词纸熟悉歌曲。

大家围成一个圈，商讨着分工的事情。

杜焕率先开口：“现在我们来选队长了各位，大家有想当队长的吗？想当的话就举手。”话音刚落，只有他一个人举了手。

他环顾一周，发现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你们怎么都不举手啊？”

迟暮：“我比较贪睡，平时得别人叫我起来。”

连至：“我不会太照顾别人，还是别给你们加负担了。”

说完，白林霖将队长的徽章别在杜焕的衣前，亮晶晶的字母格外耀眼。别完后，他来了一句：“恭喜杜焕——成为我们的队长！”

众人纷纷鼓掌，给足了排面。

杜焕掩面，“这么草率的吗？我以为要争论个两三遍，再由你们投出来。行吧，那选完队长就选中心位了。想选Ｃ位的，举手！”

这次人倒是多了，白林霖、连至与齐白都举起了手。

“不错，三个人，得好好选一选。诶？”杜焕看向林觞，“林觞，你不举吗？”

林觞摆摆手，“我把自己那趴唱好就行。”

“……好吧。”杜焕看着歌词纸，对三人说：“现在呢我放一段副歌，待会我们就唱这一段。觉得符合自己心中的Ｃ位的话就给他投一票。”

明白规则的三人蓄势待发。白林霖自告奋勇打头阵。他声音清亮，音色舒服，一开口便抓到了大家的耳朵，即使只是清唱几句，就足以令人在心里大喊，“稳了，稳了！”

而连至并不像白林霖那般游刃有余，看起来有些紧张，唱得有些发抖，但有股不成功便成仁的志气在里头，值得被肯定。唱完，大家紧皱的眉头舒展，纷纷为他送去掌声。

齐白中规中矩，没有白林霖那样抓耳的音色，声音却很稳定。虽不吸引人，但挑不出错。

答案显而易见，白林霖以全票通过Ｃ位的竞选。当杜焕把Ｃ位的徽章别在他衣前时，他站起来鞠了一躬，眼神看向远方，手往前一挥，仿佛当选总统，坚定道：“我会好好努力的，绝对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其余四人忍俊不禁，迟暮更是直接笑出了声。

白林霖急忙道：“你们怎么在笑，我演得不好吗？”

齐白说道：“白林霖，你刚才坚定得好像要入党。”

迟暮补充道：“加上眼神，不知道的以为你在宣誓。”

大家哈哈大笑，白林霖也被他们这话逗笑了，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

轻松的时刻过后，杜焕把他们叫停，顺带念后面的流程：“好了好了，现在该分趴啦。看完歌词后，你们有没有自己特别想要的趴？”

“……”一阵沉默。

“你们没有特别想要的趴吗？”

白林霖翻了几遍歌词纸，随后一脸认真，“趴还是看谁更适合来分吧。我感觉自己哪个趴都行，不知道该选什么。”

林觞：“我和白林霖一样。”

齐白和迟暮没说话，不过看向杜焕的眼神也能知道他们也不想自己分。

只有连至站出来说道：“队长，我想唱这一趴。”

杜焕仔细一看，正是刚才副歌部分，他与白林霖争Ｃ那里。因为白林霖唱得更好，杜焕私心是想给他的。但见白林霖没作反应，杜焕就把副歌这一趴给了连至。

杜焕无奈笑笑，“你们真是深刻贯彻队长的概念啊。”

白林霖：“要是一公结束有个最佳队长评选，我们指定把你投到第一。”

其余人会心一笑。

杜焕点点头，“这些以后再说，现在先来分趴。你们要我帮你们分的话，我个人认为开头的Ａ段可以给林霖。你音色好，开歌能吸引人。而且唱功稳定，对后面作用也很大。”

“Ｂ段就给齐白，你发挥很稳定，刚好续上林霖那一趴。”

“接下来是Ｃ段，副歌前的过渡，就给迟暮了。你长相很可爱，但是声音很浑厚，反差感拉满。说不定能给观众留下记忆点，对我们的印象分也会高一些。”

“我顺着迟暮唱Ｄ段，把副歌留给连至和林觞。你们看这样行吗？”

说完，他试探性地看了一眼大家。大家拿着歌词纸，各自对了一下自己的趴。感觉没什么问题，纷纷点头，“行。这个分配挺好的，也符合大家的情况。”

“队长，你太令人省心啦！”迟暮称赞道。

杜焕乐呵一笑，眉头舒展开来，“分好了之后我们就开始练了。大家都背背歌词，熟悉自己的趴。听管理姐姐说，两个小时后会有老师来上课，我们争取给她留个好印象。”

“好咧。”

“都听队长的。”

分工完后，六人开始背词、听伴奏学歌。由于《纯白》曾经是大热曲，他们六人多多少少都听过，除了个别之外都能完整地唱下来这首歌。在听了几遍伴奏后，大家跃跃欲试。

不出意外，唱得很顺畅。他们自己也没想到第一次唱，效果就这么好。

白林霖打趣道：“我们这效率，明天直接上台都行。”

其他人也跟着大笑，愉悦的氛围洋溢在整间练习室。

然而这份愉悦在声乐老师张梦来后便消失了。

“第一个唱的是谁？你开头就抢拍了。”

“齐白，你第一句就走音，后面音准又偏低。”

“迟暮，你唱歌软绵绵的，一点气势都没有。”

“杜焕，除了第一句有点飘，其他的还行。”

“副歌部分是谁唱的？你们两个？”

她指向连至和林觞时，两人紧张地点了点头。

“第一位是连至对吧？你唱得太生硬了，而且音准不够好，有几个音都快破掉了，后面的那位同学直接把你压过去了。第二位唱得很好，音准、气息、感情都很饱满，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你们有两位Ａ班的同学，但唱得最好的是Ｂ班的同学。你们俩自己反思一下，唱成这样说得过去吗？”她抬眼看向穿着粉色衣服的白林霖与杜焕，犀利的眼神令两人不寒而栗。

两人低着头不敢说话，面面相觑，像犯了错的小孩在挨批。杜焕抿抿唇，半天挤出一句：“老师，我们知道了，日后一定会改进的。”

张梦继续说道：“刚才我在门外听到你们有人说明天就能上台了。其实这首歌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好唱。它是一首抒情歌，但是音域相差大，前面很低后面又很高。你们分趴的时候要考虑到谁适合这部分，否则观感会大打折扣。”

“记住我说的问题，再来一遍。”

跟进了几次后，她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嗯，这次就很好啦。你们看，是不是调整几遍后就好了很多？”

白林霖疲惫地点头，“原来我问题这么多，以后再也不说大话了！”

“原来是你啊。”她重新打量这位穿粉色衣服的Ａ班学员，“要懂得正视自己。千万别认为自己是Ａ班就可以随便过了，况且你还是Ｃ位。”

“好的老师，我一定好好练。”他苦笑道。

“我话是这么说的，其实也是希望你们能好。刚才我去看了两组，比你们问题还多。最起码你们六个人没有跑调的情况，音高也够得到。”

此话一出，本来还像蔫掉的茄子一般的几人立刻燃起希望，“所以我们也不是很差嘛。”

“当然啦，能考一百分就不能只追求九十分。你们是整个声乐大类中Ａ班学员最多的，有的小组都没有。要比其他组更努力才行，总不能让别人看笑话吧。”

“你们当中基本功最好的是林觞，其次是杜焕。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去请教一下他们。你们是一个队的，队内应该更容易发现问题。加油，我去其他组了。”

“辛苦啦，老师再见！”

她离开后，众人悬着的心才放下。白林霖叹息道：“我高估自己了，以为随便唱唱就好，没想到问题这么多。”

闻言，其余人低头不语。

见状，杜焕拍了几下掌，试图鼓起士气，“没事没事，这才第一天呢。我们针对各自的问题改进就好，又不是唱不了。而且还有林老师在呢。”

被提到的林觞起了个激灵，指了指自己，“啊，我？”

“对对对。林觞是唯一没有被老师指出有问题的。”

“刚才她也说了可以找请教林老师，所以？”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他。

林觞受宠若惊，突如其来的教学重任就这么担在了他的身上。他深吸一口气，“这个我尽量，你们觉得哪里有问题就来找我。我们一起解决，好吧？”

“嗯嗯！”

“拜托林老师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刚才老师也说了，我们分趴似乎有点问题。我想说的是让连至和林霖换一下。林霖唱副歌，连至开歌。因为林霖高音上得去，而且他容易抢拍，一紧张放开头更容易乱。”

连至犹豫了片刻，“一定要换吗？”

“不是的。”杜焕连忙道，“我只是看谁适合谁上。”

见连至表情不对，白林霖连忙出来打圆场，“哎呀别为难他啦，我带着他练副歌就行了，到时候效果不好再换呗。而且不就是开歌吗？我练一百遍就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了。”

说完，他又突然想到一个点子，“我们要不两两一组呗？林觞和杜焕一人带一个，有什么问题当场就解决，效率也快。明天上午我们再合，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这样好像也行。那我跟迟暮，林觞跟齐白。有问题的话互相也有个照应。你们仨怎么说？”

三人都比了“OK”的手势。

“行，就这么定了。大家好好练，争取明天在王畅宇老师上课的时候给他留个好印象。”

他让大家手叠在一起，互相鼓励。

“纯白纯白，绝不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