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疾雨

本以为马上尘埃落定,结果忽然发现又要赶往荒海,陈钰的心情实在不算太美妙。

转头看见陆贺沉重地站在一旁,神色不定,她心中了然,知道他站在门外,定然是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的。

陆贺性格清冷,在她面前却总藏不住情绪。尽管仍与平常表现无异,但她就是能清楚地看出,男人整个人都十分低落。

纵使那几年不辞而别的空白至今横亘在她的心中,让她心中钝痛,可现在她只知道,这个人不高兴了。然而他甚至说不出任何诘问她的话,只是站在那里,默默等着她走过去。

陆贺嘴唇动了动,似乎想问些什么,又收回去,反复斟酌着字句,却还是说不出什么,最后只能陈述事实一般故作镇静道:“殿下可怜他了。”

“嗯,”一想到接下来的行程,陈钰多少有些倦累,笑着倚在他身边,声音放得很轻,“哄哄小孩。”

这么些天过去,陆贺已经习惯她的靠近,任由她倚着,手指还不安分地轻飘飘划过他的腰,摸到腰间的系带,只待轻轻一扯,外面的黑色劲装就应声而落,露出柔软的白色里衣。

就像年少时候一样,陈钰观察着他紧抿的薄唇和眉宇间细微的颤动,便大概能猜出这人隐藏在冷清的外表之下真正的心情了。

只是少年时不用问也知道,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总有些时候还是要半猜半解询问一二,才敢肯定些什么。

她在他耳畔轻轻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移到男人的后颈,摩挲着捏了两下,语气却把姿态放得很低:“不高兴了吗。”

陆贺低下头,半扶住她的动作依旧不甚熟练。对这种问题,他并不直接回答,只是低低问道:“殿下高兴吗?”

陈钰心里痒痒的,坏心思地勾了下唇:“高兴。”

男人扶着她的手不由收紧了几分:“殿下高兴,臣便没什么不高兴的……”

“真的吗?”陈钰笑眯眯凑过去,牵着他的手让他搂住自己的腰,感受到男人不自觉变大的力道,才没头没尾地问,“那陆大人心情好了,让碰吗?”

她原本以为他不会这么在意她对别人的态度,毕竟她一直认为陆贺虽然对她忠心,私情却是谈不上有多少的。

但若不只是忠心——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陆贺道:“殿下想做什么?”

陈钰直勾勾盯着他,想不通他为什么这种时候还会问这种傻问题,直接把人抵在墙上,微微仰头吻了过去。

不像对狄安哄孩子似的亲吻,陈钰吻得很凶,目光始终落在眼前这个人身上,眼里甚至有了些意乱情迷的味道。

她一遍遍扌臿进他的口腔里,直至男人的齿床都有些发软,身体不自觉颤栗起来,才放缓自己的侵入,慢慢松开了他。

在陆贺面前,陈钰总是会展露出比平常更多的生动笑意,就像此刻这样——她用手指摩挲着被亲得发红的薄唇,餍足地笑道:“现在知道我想做什么了吗?”

陆贺睫毛轻微颤动了几下,清冷的眼睛里还残留着难得一见的忄青欲,放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身上的气息却更加沉默,甚至还夹杂着一丝难堪,艰难开着口:“我……也被殿下可怜了么?”

“说什么呢。”陈钰略有些不满,惩罚似的咬了咬他的耳垂,“我对你什么心思,你当真不知?”

她并不指望陆贺真能说出些什么,只能又半威胁半诱哄地道:“乖点。”

没想到,男人这次竟真点头应了:“嗯。”

陈钰眼底闪过一丝茫然的情绪:“你怎么——”

“殿下,我……”他抬眸看向陈钰怔愣的凤目,又很快面颊发热地收回来,稍稍侧过脸去,言语之间依旧显得生涩,“我会乖的。”

他会乖的。

这四个惯常拿来哄人的字从陆贺口中说出来,不知为何,忽然就有了某种说不清的冲击性魅力。

陈钰眸子一颤,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热了起来,甚至比当年刚夺得继承之位时,心脏跳得更快。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心里清楚这不是什么合适的时间也不是什么合适的场合,但她最终还是淡了唇边的笑意,问道:“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陆贺喉头微动,不自在地蜷缩起手指又松开,近乎僵硬地凑过来,碰了碰她的嘴唇。

陈钰瞳孔猛地紧缩,彻底没了笑意,脑子轰然一下炸开,舌头无意识抵在牙齿最尖锐的部分上,用仅剩不多的理智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知道我刚刚亲了里面的小孩吗。”

听到这句话,男人脸上的热意明显消退了些,他不自觉蹙了下眉,不知是不想还是不敢,又别开眼,低低应声道:“嗯。”

陈钰忽而低下头猛然笑出声来,眼中欲壑如渊间洪水滔天,彻底冲断理智。

她不咸不淡地想,陆贺这不是……逼着她发疯吗。

陈钰道:“最左边那间房,你在住?”

她的声音还算温和,但大概因为已经压不住疯狂的执念和想法,常人听起来,必然会觉得毛骨悚然。

陆贺却听不出这些区别,只蜷缩了一下手指,照她的话应了。

然后他听见陈钰说,好。

他其实不知道陈钰在好什么,只是她牵着他的手,他便根本没办法让自己抽出来。

毕竟是殿下。

他收紧手里的力道,垂下眸想,就算被当成替身,又或者是男宠,也没关系。

这一晚,狂风暴雨,有人声音嘶哑,眼眶红了一遍又一遍,又被人低调地吻去。

陈钰把他带到房间压着吻过来之后的事陆贺其实已记不清太多,只记得那guan chuan进身体里强烈的、持续不断的疼痛,殿下深不见底又极其凌厉漂亮的眼睛,还有摩挲着皮肤、生着薄茧的手。

明日清晨醒来时,陈钰已不在他身边,陆贺怔忪了几秒便起身下床,如往常一般一件一件给自己穿上厚薄衣物,只是看上去,倒比平常显得更加缄默了。

昨夜的一切仿佛都只是黄粱一梦,留不下任何标记,而现在也只不过是到了梦醒时分,现实并不会发生什么改变。

陆贺对这种结局也有所预料,他只是觉得,自己总不该让殿下为难的。

然而抬眼无意中看见铜镜中的自己,男人却忽然停在了原地。

那是清晰可见的吻痕。

从他的脖颈开始,一直到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疤上面,都已经被崭新的吻痕覆盖。

陆贺定定看了几秒,神色珍惜地摸了摸,才又继续把衣服套了上去。

陈钰一早就轻扬着唇出去买了早膳,甚至免了侍卫小厮们的早值,回来时却并未看见人影。

她是知道自己昨天折腾人折腾得有多厉害的,哪怕后来清理过了,恐怕多多少少也还是会疼,便想着早些起来买了早膳好回来照顾人,结果……

新帝拎着热腾腾的粥,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随便抓了附近的小厮问了才知道,陆贺其实刚刚出房不久,似乎去西市挑马,说是要准备去北洲的行装之类的。

没想到男人一起来就是去做这个,陈钰愣了愣,有点心疼地蹙了下眉,也迅速往西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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