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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也是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在这里的吗？”

同叶宴说话的是一名看起来尚且是学生的男生，对方身上穿着校服，背后甚至还背着一个书包，鼻梁上还架着眼镜，如果说他不是学生反倒会让人觉得比较奇怪。

叶宴虽然没想到老家这边发展的竟然有这么快，不过总归常识还在，便点点头：“没错，我和你一样正在梦中。”

“你是说我现在是在做梦？这是梦？”

“啧，怎么还有新人，麻烦死了。”叶宴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那边的双胞胎兄妹中的妹妹打断了：“你可以当自己现在就是在做梦，只不过在这个梦里死了的话你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怎么可能！”

面对对方的反驳，这名穿着统一皮衣服装的妹妹也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便你信不信咯。”

她在同学生说这话，眼睛却一直看着叶宴，和打扮的相当日常，明显就是误入梦境的学生不同，这个人浑身都写满了异常，她的直觉一向很敏锐，而现在站在这里的这个戴着面具的人，就给了她一种看不清摸不透的感觉。

他不可能是新人，甚至很有可能是一个能力极强的梦游者。

但是对方的特征如此分明，如果真的很强的话，她不应该完全没有听说过对方的名号才对，所以对方究竟是······

“说来你可能不信，不过我真的是第二次进到梦里哦。”

叶宴将手放在面具表面上轻轻抚摸着光滑的金属材质，露在外面的唇角微弯：“很荣幸能和您一同沉浸在这场梦中。”

叶宴的语气很温柔和缓，笑容也恰到好处，但是蒙璐璐不寒而栗的冷战起来。

这个人，绝对很危险！

就算是他们五个人一起，也未必能是对方的对手！

手指用力到不自觉的嵌入肉里，但是现在的她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直到她的同胞哥哥回过头来叫她才惊觉过来。

“怎么了？”

蒙璐璐猛烈的摇摇头，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女竟然有些说不出的恐惧感：“没什么。”

看到没人注意，蒙璐璐拉住自己的哥哥，压低了声音快速道：“那个怪人我们绝对惹不起。”

蒙钦听到这里也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在那边正有些漫不经心的同唯一的一个新人说这话的叶宴，谨慎的收回了目光，同样低声对自己的妹妹道：“我知道了。”

他的感觉远不如获得了灵视能力的妹妹要来的敏锐，既然蒙璐璐都已经这样说了，那么他也多加注意就是。

另外三人这时候也正好说完了话，朝着这边走过来，先是对着叶宴扫了一眼，其中领头的那个毫不掩饰的露出个不爽的表情来，压根理都没理他，直接看向那个小男生：“喂，要不要跟着我们，你是头一次入梦吧，只要最后把你的份额交出来，你可以跟我们一起。”

“我······我？”

学生一脸莫名：“我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他下意识的就看向这些人之中虽然穿着奇装异服了一些，但是对他的态度最温和的叶宴，后者却笑了笑，干脆的把人往那边推了推：“去吧，他们能保护你。”

虽然也不一定就是啦。

按照常理而言，为了多窃取一份梦境中的力量，这些人应该会愿意顺手保护一下学生，但是要是遇到了危机情况呢？当自顾不暇的时候，又有谁能顾及的了其他人呢。

哦，馆长那种怪胎除外，叶宴多少也听说过一点关于对方的传说，如果真的和传言一样的话，那么也难怪对方会做出保护普通人这种事来。

但是话说在前面，馆长能这么做，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馆长毕竟是馆长，就算是直接对上整个完整的噩梦都能把叶宴吊起来打，他当然能保护的人分毫无损，但是眼前这些人嘛。

叶宴有些凉薄的想道，那可就不一定了。

说不定到时候他们也活不下来几个呢，更别提是保护别人了。

至于这样下去的话，学生也可能沦陷在梦中？

拜托，他可是梦魇啊。

人类之类的物种会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是他们擅自闯到自己的梦境里，把事情搞成现在这副一团糟的样子的，叶宴不去主动追究对方的责任，只准备取回自己的东西都已经说得上是宽容大量了。

指望他去保护和自己无关的人，还不如相信馆长是个温和的好人。

梦境已经彻底凝结澄澈，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栋看起来普通的不能更普通的居民楼——硬要说的话，那就是这栋楼看起来要比其他的楼栋还要更加破旧肮脏一些。

这是一栋恐怕已经有了三四十年历史的老楼，原本鲜亮的色彩早就已经随着时间褪去化为尘埃，留在这栋老楼残损墙皮上的仅有些灰扑扑的颜色而已。

没有封过阳台，窗户也都是过去实行的蓝色玻璃样式，用于固定的木条看起来也已经破损不堪，仔细看过去的话还有些透明胶带固定在其上。

出入在其中的人群也多以老龄人居多，就是这样的一栋久久没有拆迁的老楼。

看起来同他们这群人只能说是格格不入，尤其是叶宴，看起来穿着的恨不得直接去参加晚宴的打扮完全与这栋楼没有任何联系，他看起来更像是这辈子都绝对不会踏足这种地方的贵族小少爷。

但他们现在毫无疑问需要踏进这里。

因为除了这栋老旧的居民楼之外，其余的任何地方都是一片灰蒙蒙的迷雾，无法踏入和无法看透，并非没有人好奇或者是为了逃避而进入灰雾之中，但是没有任何一个进入了这种地方的人清醒的从梦中醒来。

知道这些雾气究竟是什么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当然就是噩梦的主人，而另一个则是他的姐姐绮梦，作为同样从梦中诞生的生物，他们对于梦境的理解是任何其他生物都绝对无法比拟的。

虽然从视觉的表现上看来不过是一层薄雾而已，但实际上这些雾气都是人类潜意识中无法形成梦境的垃圾信息而已，它们悬浮在梦境之中，填充了每一个梦境之间的缝隙，将梦境分隔开。

任何一个人类，如果胆敢踏入其中，也只会被这些杂乱到根本无法理解的信息彻底逼疯而已，这里并没有梦境的出口。

在其他的一切都在灰雾笼罩之下的当今，唯一的正解就是进入这栋楼了。

叶宴在前面一群人都已经进入楼内，楼下逐渐变得越来越安静，灰雾也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都已经要沾染他的衣角时终于抬步进了这栋楼。

倒不是因为忌惮灰雾，他一个纯正的梦魇从来不怕这些，只是他不想和前面那群人扯上什么联系而已。

他们威胁不到他，但是他们带出去的信息对于叶宴而言却可能是致命的弱点。

馆长已经知道了梦魇出现的消息，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进行信息管控的人，以叶宴对他的了解，这会儿只要是个有些本事的，知道这个物质界之外世界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此事。

之所以目前为止看着一切都是风平浪静，没有谁有多大的反应，无非也都是还在忌惮着叶宴本身的实力而已。

一旦暴露出自己的软弱，那就是叶宴的死期，所以他绝对不能靠近其他人太近，以防露出破绽来。

他要将叶宴和梦魇绝对的分割开，甚至要到就算是站在叶宴面前也不会有任何联想的程度，那么他就一定要营造好梦魇不可一世的叛逆可狂妄，甚至是有点欠打的形象。

在被灰雾吞没之前，叶宴终于走进了楼内。

正如他之前所设想过的一样，这栋楼内外都是一样的破旧，楼内看起来甚至要比楼外还更加的破旧一些，贴了满满一墙甚至已经覆盖到了电箱盖子上的小广告，地上散落的垃圾，以及闪烁着的走廊灯，一切看起来都已经老旧到不能更老旧。

而这会儿敞着门抽烟的房东更是加重了叶宴的这种想法。

叶宴并不喜欢烟味，当下掩着鼻子轻轻咳嗽了两声，勉强压下不适感敲了敲门，向门内看去：“您好？”

“哦，租房的是吧？等我打完这轮的。”

正在同另外几个穿着背心的房东打牌的女人盯着手里的牌头都不抬一下，倒是坐在对面的一个老头看了看手里的牌又看了看叶宴，突然咧开嘴一笑：“刘妈，这小伙子俊得很呢。”

他不笑还好，一笑起来正可谓是一脸凶相的代言词。

若是其他人被人这么盯着笑可能已经吓得有点腿软了，不过叶宴何许人也，他要是能被噩梦吓到，他也不用做什么梦魇了。

无论美丑，实质上而言都是他力量的一部分，他没什么好怕的。

于是叶宴也向对方礼貌的回以笑容。

他唇色猩红，苍白的脸色没有半点红润的颜色，看着不像是个有温度的活人到更像是个梦游的死人。

唇边勾着的角度不像是人类的表情，倒更像是死后被入殓师强行拉起的。

果然，那老头被他吓得一愣，手指一抖，牌也掉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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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老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