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书院开的好,越来越多的女子有了学问,愿意去读书、愿意识字。
我在书院教到六十岁便退下来了,我想我已经教无可教,将曾经夫子授予我的、将我这许多年钻研的都毫无保留。
而现在我老眼昏花,连书本都要拿远些看,倒不如将位子腾出去给更年轻的夫子。
而临近晚年,我总想着写些东西。
郎君说,不若就写写你这辈子的事。我却立刻拨了回去,我擅在教授、却不擅写东西。
那些引经据典的文字我懂得,而著书立说……我确实没什么天赋。
那边撩撩草草写点吧,不必正式不必太过在乎,想到哪里写哪里又不是刊印出去给人看的。
他说,到时候他替我校正一番,誊一本出来。将其放进我二人的棺材中,带到地下去,也不怕被人笑话我写的不好。
那自然是极好的,我笑道。
我本想着我这一辈子坎坎坷坷,后头遇上了许多贵人还算顺道,那许多的事情,非写上几年停不下来的,该是多厚一本札记。
可自开始写后,夜里辗转反侧却怎也不知如何下笔。真笔墨触纸后亦不知如何去说。
我虽年纪大了,可那从前种种却始终都未忘却,只是不知怎么写,或许曾经的苦楚在心里是苦、是痛,曾经的欢喜在心底是雀跃,当落于纸上又似乎便了些味道,不免有矫揉之嫌。
我沉思月余,最后叹息,落于纸上也才不过万字之余。
直至篇九,我决定停笔,许是真的不适合写这等……
写此篇目之时郎君正立于身侧,背手皱眉,颇有我若不解释便不算完的态势。
只因这万字有余却没落笔关于他的只言片语,实则我是写的了。
如此不得不被盯着写下新的篇目,便以他的名字为题,以表歉意。
此处,他要我矫正,便纠为……以表爱意。
由此归于正题,我洒脱惯了,前头数章目皆以白话居多,到了他跟前竟有些面对夫子的惧意来,文字也不自觉工整许多。
适才他走上前,见了我这几句话,不由得一时无言,叹气道:“我何曾会说你?你便着自己的道写。”
他知道我是逗他呢,我怎会不知他的脾性?
只是年纪大了,越发不禁逗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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