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诺看着元尧这幅不可置信的样子，蹲在元尧身前，他捏着元尧的下巴，左右的看着，然后又放开。

他也不管周边的环境，就这样席地盘腿而坐。

“说是不是吧，你信吗贵客。”他像奸计得逞般嗤笑一声，“我也搞不清了，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像是个病毒一般，没有过去和未来……”

这不就和死人差不多吗。带着一个如此靠前的编号闯入我的梦境里，跟不要命似的。

“既然进来了我的梦境，那是不可能会有人活着出去的，你也不会是个例外的，放心吧。”殷诺哼的笑了一声。

放你妈的心，那还得说你铁面无私啊！

元尧低头不语，就抬着双眸看着他。

“怎么？这是什么表情？”殷诺猛地一手抓住元尧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别老低着头，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脖子酸。”元尧看着他，表情十分无语。

……

“谁送你进来的？说话！还是说哑巴了？”殷诺一手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另一只手伸出两指探入他的口腔，双指隔着手套在元尧的嘴里搅动。

一种恶心感让他不住地干呕。

过了一会殷诺收回手指，黑色的手套上沾满了元尧的唾液，他将两指凑到元尧的眼前，两只手指摩挲着，连带着拉丝的透明液体：“多美的双眼，你不介意我弄坏它吧？”

元尧心里安子吐槽殷诺的神经行为。

“不说话就是答应咯？”说着他便有要把手指插进元尧眼里的动作。

元尧是真不敢赌，毕竟这个疯子是真可能将他弄瞎再慢慢说话，一点点逼问，或者折磨后再将其杀死。

“慢着！等等，我说！”

在痛苦降临前殷诺停下了手：“哦？你要说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记得没错的话，是一个和你穿着相似的人。”元尧做出努力回忆的样子。

“穿着相似？你是指都有穿着这件黑袍吗？”殷诺试探着他，他并不完全相信眼前这个诡计多端且心机的人。

“我记不大清了，可能……是的吧？”元尧无法肯定，但是他能感受到殷诺话里试探的语气，毕竟这些也都是他编的。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殷诺将手套摘下丢到一边，在一旁把玩着手枪。黑色的枪身在他手指上飞转。

“你就不怕它走火吗？”

“怕？我为什么要怕？如果我一个不小心在你身上走火一枪，可能恐惧和生存的**能让你想起更多呢？”殷诺挑了挑眉，“如果你是失忆，那我似乎对你没有办法了呢。”他把手枪握在手里，枪口对准元尧的眉心。

元尧的大脑正飞速的运转着，无论如何，时间要先拖下去：“等等，在我死之前，能否告诉我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我是指这个世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好吧，我现在有点舍不得杀你了，你是一个有趣的实验体，告诉你也无妨，我也可以告诉你。”殷诺放下手枪，收回腰间。

只不过我还想和你玩玩。

元尧在心底暗自松了口气，不管殷诺是出于什么心理，这种离谱的理由竟然会答应，按一般的套路，自己早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了，对于“死人”不必多说什么才对。

“简单概括一下就是，这里是一个梦境，而你按理来说应该是入梦者，你失忆了，且和普通人一样，甚至……更弱。”元尧尽可能消化殷诺说的话，同时判断正误，毕竟谁都不能信，甚至是自己也一样。

“入梦者的任务就是活着和逃出梦境。引梦者的任务可以是追杀或误导入梦者。也可以是帮助和引导入梦者，这得看引梦者的意愿了。”说到这殷诺突然不说话了。

“我突然不是很想告诉你了，不然可太不好玩了！”

元尧闭着眼，深深地呼吸，像是有什么压着胸口，缓缓地把气呼出来，再睁眼还是殷诺的绝世帅颜。

“你说这是梦境，那梦醒的条件是什么，听你说的，入梦者和引梦者并不少。”

“没错，入梦者有入梦者的编号，引梦者也有，不过因为入梦者数量庞大，从原来只有数字变成了字母加数字，而你，如今我竟然还能看见这极品的老古董编号0410。”殷诺忍不住笑道，“实在是引起了我的注意，不然你也早晚会是永眠者的一员的。不过不久你可能就可以加入他们了。”殷诺的笑容浅浅的，像是苦笑一般。

“剩下的你自己好好玩吧，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本事了。”话一落，他抬起右手在元尧前面打了个响指，霎时，他便化作烟雾消散了。

元尧用手挥散烟雾，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上的绳子被解开了。

在另一片雾气中，殷诺就在一棵树旁倚着，朝他笑了笑。

当漫山开遍蘑菇时，黎明也将到来，梦也该苏醒了。

这是殷诺之前自言自语时被元尧听到的。

“山？孢子？蘑菇？黎明？还有……梦？”他朝远处的村子望去，他忽然恍然大悟，“吴雨儿和肖日青！不会错了。”

低头一看，脖子上被重新挂上了璃珉刀所变的玉佩，上面还粘着一张小纸条。

——下次不要再用它指着我了，毕竟，没有。

攻击性没有，嘲讽系数拉满拉爆了！

他再抬头时，已经没了殷诺的身影。

又消失了……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么醒来不就好了。

幽山中起着浓雾，雾气弥漫在整片山林，空中下着绵绵微雨，雨色朦胧，无声地笼罩了这一整座山，像是与世隔绝般。山下是皑皑白雪，血月当空，白雪上染着血红，山上则绿树成荫，雾与微雨，朦胧而梦幻。

这座山上一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至少……没有表面上如此“人畜无害”。

元尧从地上站起来，扫了扫衣服上的灰土，刚想迈出步子，突然感觉有点呼吸不上来，他一手靠着树，一手扶额：“头……好痛……怎么回事……啊！好痛！”

像是有无数的钢针扎入他的脑袋，脑子里的血液滚烫的仿佛要爆炸一般，头疼欲裂……

【警告！警告！发现未知信息！正在消除中……】

元尧痛苦地抱着头，手指插进头发里，像是要抓破一般，一个半机械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0410？终于找到你了。”

“是……谁……”元尧已经疼的张不开嘴说话了。

他强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背上像是有一座大山，把他压得喘不过来气，单膝跪在地上，站不起身。

【记忆植入中……】

【系统尝试强行介入……】

【失败！失败！】

【……成功……】

一道道声音如雷电般扎入他的脑意识，直至最后的两个字痛苦才伴随着消失。

是……他干的？

不对，刚才……刚才的声音。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有点耳熟，但……是谁？”元尧用指腹按揉着太阳穴，闭眼沉思，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痛苦中回过神来。

恍惚间一些记忆在元尧的脑海中出现，且一闪而过。

脚下的是山？

元尧的头依然晕晕的，他在不远处一棵算干净的树旁靠坐着，头倚着树干，仰面朝天，一路的奔波，他也算是累得有些犯困了。

这是一座虚幻的山？还是说……

在强烈的睡意的侵蚀下，上下眼皮已经在打架了，眼睛微闭微睁。

“为什么会……这么困……”说完，元尧终是抵不住困意，迷迷糊糊地靠着树干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