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冯寐规规矩矩的躺在床上。

宿舍十一点钟准时熄灯，她们作息很规律，一般都是在熄灯之后就上床睡觉了。

听着两个舍友均匀的呼吸声，她们大概是睡着了。

冯寐看了一眼手机，十一点半了。

她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在打架，但还是硬撑着没睡。那个人让她今晚千万不要睡觉，说实话冯寐刚开始不太相信他。后来仔细一想，他既然能神秘的出现，肯定不是普通人，真想弄死她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而且不就是一晚上不睡吗！So easy!这样也不会做噩梦了——准确来说直接扼杀了梦产生的唯一途径。

冯寐打算通宵玩手机，必须找点儿事情做才行，要不然绝对会睡着的。

半小时后，冯寐连手机都快举不动了，一个脱力手机就砸在脸上，疼痛使她清醒了一些。

“砰、砰、砰。”

敲门声一下一下响在冯寐的心房上，有人在敲门——三下三下有节奏的在敲门。

冯寐不禁想起一句话：人敲门的时候不会敲三下，鬼……才会。

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感到十分不舒服。

不对劲……呼吸声怎么消失了！

就在这时，敲门声频率加快，冯寐借着月光看向秦蓁和张默默的床铺，没人！！！

她悄声从上铺下来，慢慢移动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找到你了！”

冯寐捂着嘴吓得猛的后退，这……不是李谭的声音吗！

他不应该在警局吗！

随手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刺眼的光在黑暗中尤显明亮。

冯寐快速跑过去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什么鬼！她明明手机亮度是最低的啊！

门外的“李谭”发现亮光兴奋的正在哐哐的砸门，“快出来！”

冯寐神经高度紧张，这时候谁给她打电话害她啊！

不会……是鬼吧！

手机屏幕还是亮的，冯寐也不敢翻过来看看是谁打的电话。

“滋啦滋啦……”

手机响起巨大的噪音，门外的“李谭”赫然出现在冯寐的面前，她呼吸都停滞了，直直地倒在了地板上——吓晕了。

“李谭”咧开嘴笑了……

——

冯寐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了学校的图书馆门前。

“我去……真见鬼了！”

“死人渣！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啊！”

“去你的，有本事出来单挑啊！垃圾！”

冯寐怕的一句一句的往外飙脏话，周围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几盏路灯亮着微弱的光。

她在图书馆门前的垃圾桶里翻出一根铁棍，牢牢攥在手里，额头上沁出颗颗汗珠。

是的！她真的很怕！

这都能算上灵异事件了吧！不！这就是灵异事件！

冯寐环视了一圈，还是什么也没有。

“去你的吧！”

远处的路灯闪烁几下终于熄灭了，唯一的亮光也消失了。冯寐心里咯噔一下，要来了吗……

果然，一个黑影出现在了不远处。

冯寐依稀能辨认出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把水果刀。

那黑影冲了过来，大叫着：“你去替她死吧！”

“我去！”是李谭！冯寐转头就跑，怎么说这边的路她还是很熟悉的。

还没跑两步，又被另一个李谭堵了回来。冯寐的心脏怦怦乱跳，四面八方竟全是李谭。

“你去替她死吧！”

冯寐的耳膜快要被震破了，抓着手中的铁棍，要不然拼了算了，拼不过就一头撞死。

后悔啊！为什么不去学跆拳道，为什么不去学拳击！说不定还能尽力搏一搏……

李谭太多了，她打不过，手臂上划的全是伤痕。冯寐果断放弃死在一个怪物手里，“哐啷”一声铁棍被她扔到地上。

有一把刀朝她的腹部捅去，冯寐用两只手握住，鲜血滴滴答答的，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小片“水洼”。

谁知李谭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直接松开了刀柄。

冯寐疼的倒吸凉气，死也要死在自己手里。闭上眼忍着疼痛握着刀柄把刀刺进了心脏。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她难以置信的睁开眼睛。正好看到那个李谭手中又出现了一把水果刀。

“我的妈……”愣神的冯寐不注意被他捅了一刀，真他妈疼啊！

除了动手的这个李谭，其他的李谭们团团围住冯寐，尽力的扮演着旁观者的角色。

她明白了，刀在李谭手里才会对她造成伤害。她要以方原死的方式去死。她要替她去死。

“去你的……捅了我多少刀了，怎么还不死……”

冯寐疼的都麻木了，说话也有气无力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气了。

最后一刀直接插在了心脏上，冯寐得偿所愿，她解脱了，缓缓闭上眼睛，流下最后一滴眼泪。

——

冯寐再次苏醒在图书馆门口，惊恐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没事！？？

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试图走出这个地方，但没有用，像是遇到了鬼打墙，无论怎么走总会回到原点。

她被困住了。

冯寐绝望了，一步一步后退着，她又被围住了。

她又死了一次。

——

冯寐精神要崩溃了，因为这是她第五次在图书馆门口醒来了。

不过她发现李谭的数量越来越少了，但是出现在她面前的时间也缩短了。

最后一次是不是还没等她睁开眼就会被捅死啊……哪怕只剩下一个李谭，她也斗不过。

“能不能给个痛快！”

“有病啊……死一次还不够吗……”

五个李谭渐渐逼近冯寐，她不想再挣扎了，横竖都是死，还不如赶快结束这一切。

“都给我滚！”

冯寐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但却看不到人。

李谭们伴随着男人的声音消失了。

“是你吗？”冯寐嗓音沙哑，用手擦干净眼泪，站起身来寻找。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吗？”

冯寐沉默了，就因为她救了她的朋友？

“你不会死。”

“只是会十倍的承受死亡的恐惧。”

“只要你的意识陷入混沌，你就会被拉入刑罚空间，重复感受被害者的痛苦。”

冯寐依旧沉默着。被害者……比如方原，将会一尸两命。

“你承受不住的。”凭你现在这副身躯。

“我……到了这里真的一点儿都不能反抗吗？”冯寐还是开口说话了，要她束手旁观她做不到。

“这本就是他们命定的结局，何必执着——”

冯寐低下头陷入沉思，良久，她问：“那您能不能让我不再预见死亡？”

“我不能。”这是你与生俱来的能力，觉醒之后再无能为力。

冯寐笑了，“那我想——尽力而为。”

“如果他们真的要以这样的方式终止生命，那么我怎样做应该也阻止不了吧。”

突然，她话锋一转，耷拉着脑袋，“或许，我上辈子欠了他们，我是来赎罪的，也未可知。”

男人蹙眉，一时语塞。

算了，他妥协了，既然如此……

“记住，当你决定要救人时，你，就成为了他。”

冯寐明白了，也就是说，只要被害者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她就算被拖去刑罚空间也就没事喽。

“谢谢您。”

“您救了我。我可以问一下您的名字吗？”

“您是不是天上的神仙啊？”

冯寐看了看漆黑夜空中闪烁着的星星，眼中也充满了光芒。

“人们常说，鬼神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看来，不管我信不信，其实是真的有啊。”

男人的眼底漆黑的像一潭黑水，盯着冯寐。不管你在哪儿，依旧那么耀眼。

冯寐见男人迟迟不说话，心想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不方便说名字也没关系，总之谢谢您。”

冯寐正要弯腰鞠躬，被男人双手按住肩膀。

“别弯腰。”

男人的语气强硬，至少，她绝不可以向自己低头。

“酆黔。”

“我的名字。”

按在肩膀上的手消失了，冯寐毫发无伤的回到了宿舍。手机砸到脸上的疼痛感还在，两个舍友也在熟睡当中。

“封黔？”冯寐牢牢记住这个名字。不知为什么，她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的就是这个“黔”字。

冯寐累了，闭上眼睛酝酿睡意。然而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肚子被捅的血肉模糊的场面。

意料之中，她失眠了。

作者强迫症，修了一个多余的标点符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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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刑法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