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志保还要看论文,没有参与到侦探游戏里。
工藤新一与赤井秀一抵达六楼,走出电梯率先入眼的就是个巨大的霓虹灯——
Killing on the Yew
红豆杉谋杀案。
“这是?”
工藤新一迅速环视四周。
六楼的布置并不像是在酒店。
这里并不是客房,也没有酒店里餐饮与健身放松的设施。
足以让所有人第一眼就看见的夸张的霓虹灯招牌,脚下黄绿色地毯也与之配对,印着相同的logo和特殊繁复的纹理。空间里随处可见红豆杉元素,除此之外还有更多古怪的装饰品。
比起酒店,这里倒更像是个——
“这是个剧院。”
赤井秀一解释:“准确说,是租用酒店整整一层楼进行重新改装的剧院,这层楼大部分的房间都是演出空间。”
开在酒店里的剧院。
分割在不同房间里的沉浸式戏剧。
“像Sleep No More一样?”
他想起同样在这个城市中,令沉浸式戏剧名声大噪、是开山鼻祖一样存在的剧目。
由他而起,纽约冒出许多浸没戏剧。
他之前还听母亲提起过,说是纽约一家剧院邀请他的父亲为他们编写了一部侦探题材的剧本。
据说反响相当不错。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他们家上个月就已经永久歇业了。”
回应工藤新一的不是赤井秀一。
那是看起来将近四十的白人男性。
他从左侧的通道走出,穿着白色衬衣与灰色西裤,身材中等偏胖,左手手腕上戴着机械手表,裤子右边的口袋鼓鼓囊囊地塞着许多东西,在柔软的织料上留下棱角分明的痕迹。
他在两人面前站定:“其实我也能理解他,一部剧上演得久了,从经理到演员所有人都会被困在其中。当然,也有可能是财政出了问题。”
他言语间的针对性很强。
工藤新一推测他应该是这个剧院的管理员。
“我是这个剧院的管理员马克。”
他向工藤新一不住地啧啧称叹:“你也是FBI的探员吗?简直比当年的秀一还要年轻。”
“我是工藤新一,是个侦探。”
“侦探啊,侦探不错。”
男人发出意义不明的感叹:“日本的侦探还挺多的。”
工藤新一:嗯?
他看向身边的赤井秀一。
“马克是我在成为FBI前,在酒吧演奏手风琴时认识的朋友。”
察觉到工藤新一目光,赤井开始迟来的介绍:“这次就是他找我过来的。”
“接下来由我来说明吧。”
马克接过赤井秀一的话:“这个剧场是二十一年前成立的,前几代的管理员经营不善,到我手里时几乎濒临破产,老板也在考虑是否要解散。”
剧院的兴衰从大厅的布置就能看出来。
可周围的环境看起来并不像是入不敷出的样子。
霓虹灯与地毯都是崭新的,四周的装饰也像是最近才布置的,即使是那些假花的针叶上也不曾落灰。
干净,但是没有人气。
【请问是否要使用侦查?】
工藤新一不想在陌生人面前做出奇怪的举动,直接无视KP的声音:“看来是马克先生您力挽狂澜了。”
“我只是相对其他人来说更实惠些。”
马克自嘲:“六年前,前代管理员意外身亡,老板不想花更多的投资在濒临破产的剧场上,所以选了初出茅庐的我。”
“在我接手这个剧场后,我找了位剧作家朋友,请他重新编排一出剧目。”
所谓不破不立。
马克对剧团大刀阔斧的改动无疑是成功的,新的剧目一炮而红,他也顺利扭转了剧团的财政危机,成为业内小有名气的管理员。
但五年过去,过去出现过的问题又再度上演。
工藤新一脱口而出:“观众流失导致的财政问题。”
这里是拥有百老汇的纽约,每天都有无数剧目上演。
即使最初十分辉煌,但同样的剧目上演五、六年后,也会逐渐走向没落。
这种情况下,马克的选择只剩下一个。
也是他曾经成功过的选择。
“您想更换新的剧目?”
“真是令人惊叹,日本的侦探都那么厉害么?”
在这短短十分钟的对话里,已经是马克第二次对日本的侦探发出感叹:“正如你推理的一样,我是这么打算的,也的确这么做了。”
他指向那个耀眼的霓虹灯:“这就是我当年那位剧作家朋友的新作。”
事情到目前为止都很正常,不过是寻常的剧团内部变更,似乎没有FBI和侦探的用武之地。
特意找赤井秀一来,总不可能是让他来体验的吧?
“我那位朋友一个月前失踪了。”
马克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当然,我们也报警了,但纽约警方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
“您是想委托赤井先生找人?”
工藤新一好像懂了。
这倒是在FBI的工作范围内,但纽约警方可能会不那么高兴。
“如果可以的话,但是这并不是眼下最紧急的。”
为剧团写出一款挽回颓势的爆剧的作家朋友失踪了,却说这并不是并不是最紧急的。
这样的说辞让工藤新一暗暗皱眉。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找人这种事有警察处理就够了,但是警察可解决不了我这里的问题。”
马克转身示意他们跟上。
他们顺着马克来时的路往回走,走廊里的灯光比起楼上酒店要更为明亮,但每个房间里的光线却昏暗异常。
【是否要使用侦查?】
工藤新一与赤井秀一对视,颇有默契地继续无视了KP的声音。
只要我不投骰子就不会大失败。
他们最终抵达一个被精心隐藏的房间。
马克从掏出工作牌刷卡进入,房间里有些乱,从装满书籍与档案的书架能看得出,这里应该就是他的办公室。
他将书桌上一叠厚实的文稿递到他们的面前。
“这是新剧的部分剧本,也是我请秀一来的原因。”
赤井秀一接过剧本。
剧本的封面是黄绿色的卡纸,粗糙的纹理上印有与霓虹灯一样的文字,厚度将近有半英寸,可见其文字量。
【请问你是否要使用图书馆?】
赤井秀一已经能非常习惯地忽略KP的提示音。
“部分剧本?”
“这部剧为了能给观众带来最大的新鲜感和体验感,达雷……就是我那位剧作家朋友,达嘉尔·士奇德里(Dagare·Tsuchideri)向我要求绝对的创作权与保密权。”
“在正式演出前,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只能看见部分的剧本和排练。”
也就是说,除了编剧之外,谁也不知道完整的剧本。
马克的表情混杂了苦恼与后悔:“现在距离正式演出只有三天了,我缺失了最重要的主演剧情和第二幕的结局。”
工藤新一凑过头,赤井秀一很顺手地将剧本递给他。少年快速翻动,最终停留就在最后一页。
那是大片的空白。
“那演员呢?”
他反应极快:“演员们应该知道对应的剧本吧?”
即使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剧情,但是靠他们拼凑,也能凑出完整的剧目。
“其中一位主演在三天前被发现在家自.杀身亡。”
马克表情突然变得极为痛苦。
他双手不住地挠着脸颊,指甲几乎在脸上留下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该死的,我只知道他承担着相当重要的一部分演出。”
工藤新一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却不能理解这种将演出置于生命之上的想法。
更无法理解他此刻的疯狂。
“我有预感,这应该,不,这一定会是一本相当杰出的作品。”
马克看起来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他浑不在意脸上的红痕与疼痛,幽绿色的双瞳注视着两人,他们能在那双眼睛中看见疯狂的执念无尽地涌动。
“所以即使所有的演出都是分割在不同的房间内同时进行的,即使大部分的观众不一定能看见所有的剧情,我也不容许这个剧本有一丁点的瑕疵!我必须要在正式演出前得到完整的完美的剧本!”
他越说越激动,越来越大声,过度的亢奋让他脸颊涨红、大口喘着粗气。
他眼中的狂热没有消失,反而越加剧烈。
在这样的目光下,工藤新一说不出“将演出推迟”这样的话。
“那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今晚七点将会是第一场试演,”马克死死地盯着他们,“我希望你们能以观众的身份来参加,帮我推理出缺失的剧情和结局。”
……
“所以你们拿着剧本就回来了?”
宫野志保转着圆珠笔,“听你们这么说,那个马克的精神状态似乎很不对劲。”
“那时候如果不把剧本拿走,总觉得他会当场发疯。”
工藤新一全身脱力地倒在椅子里,身体七扭八歪成一个看起来很不舒服的姿势,但他根本不想动,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坐在稍远处的赤井秀一。
“他的情况赤井先生知道吗?”
“我和他也很久没联系了,”赤井秀一摇头,顿了顿又说,“他当年性格相当不错,对很多事都不怎么在意。”
不是现在这般偏执又病态的样子。
“今晚我也跟你们一起去看看吧。”
宫野志保从桌上拿起剧本仔细打量着封面:“你们说刚才KP让你们过图书馆?你们就没试过吗?”
工藤新一听着直摆手:“那种不祥的东西我可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那我要使用图书馆。”
“灰原?!”
“等等,志保?”
仿佛等待许久,两个缩小版的骰子迫不及待地出现在宫野志保的手中,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根本来不及拦她,宫野志保已经掷下这命运一投。
【图书馆检定 1d100(检定/出目):80/52 成功】
【宫野志保不愧是拥有阅读文献经验的科学家,随手翻开书页,就精确地找到厚实剧本里的一段笔记。】
宫野志保的手随着KP描述翻开剧本,停留在特定的某一页上。
就像工藤新一描述的那样,在丢下骰子后,她的行为将会直接受到KP的控制,与本人的意愿乃至意志无关。
就像是身体变成了那道声音下可操纵的傀儡玩具。
好在宫野志保的检定成功了。
听到检定结果的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松了口气,却还是继续凑过去,一起分享剧本上的那段笔记。
【腐烂的躯体如同树枝般伸向天空,天空被线一样的影子割裂,一侧是夕阳的光辉一侧是坠入池中的七道星与奇妙的月。
我听见来自五月的歌声,▆▆的衣衫笼罩于湖水之上,我的灵魂将……】
文字在这里戛然而止。
“这是什么?诗歌吗?”
工藤新一挠着头,越看这段文字越是觉得头晕目眩。
上面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读完这两句笔记后,他却觉得自己像是读了一本晦涩难懂的古老外文书。
“是演员自己添加的台词吧?”
宫野志保一目十行看着这段手写笔记边上的剧本,她无意识地将书竖起,正好让坐在她对面的赤井秀一看见封面上的文字。
“Killing on the Yew.”
他轻声念出剧本上的文字。
《红豆杉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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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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