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里安是个闲不住的人,这点具体表现在下午病床上躺了几十分钟后,明明腿上打着不方便行走的人非得爬起来举着拐杖乱走的行为中可以看出来。
隔壁探望老友的毛利小五郎也不知道在和人聊什么,一去不复返,中午的午饭是柯南和奥德里安两人一块解决的。
这不,刚回来没半个小时,奥德里安就有些闲不住地发出各种动静,还从其他地方翻出了一幅围棋,拿出来和柯南一块下。
“奥德里安哥哥……”看得出来你是挺有精力的。
柯南木着脸看着他趁着自己不注意改了方向的黑棋,心里头涌出带小孩的头疼感。
“怎么了?你快下啊。”
奥德里安手上捏着白棋催促,眼底散发着困惑,不解柯南怎么停下来了。
柯南:“……算了,我们来看新闻吧。”
“啊——这多没劲。”
奥德里安不乐意地噘嘴,见人小孩已经厌倦了这场游戏,还是耐着性子跟着柯南看了一会儿的新闻。
电视机正对着病床,角度合理适合躺在病床上的病人打发时间。奥德里安干脆拍了拍病床,叫柯南爬上来坐一块。
并排靠在一块的两人对着新闻里最新报道的案件逐字分析研究——分析研究被柯南一个人承包,奥德里安是那个捧场王;每回都被柯南的回答给惊艳,大方称赞,夸得柯南一时合不拢嘴。
“太夸张了吧,这是最基本的观察力——这些我都是看叔叔推理时学来的啦。”
不忘掩饰,还记得自己现在是小孩的柯南摸着脑袋傻笑。
“柯南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侦探。”奥德里安拍了拍他的脑袋,有些精力不足地打了个哈切。
柯南注意到了这点小动作,好心地把病床摇下去:“奥德里安哥哥要是想睡觉的话还是早点休息吧,我把声音关小点。”
“那样你就坐得难受了。”
“没关系,还好啦。”柯南坐到椅子上,拍了拍已经盖上的被子,调低了电视机的音量。
窗帘被拉上了的房间失去了最闪耀的阳光,瞬间黯淡下来,只有电视剧的蓝光在房间变动着,时不时亮起不同亮度。
少了说话的人,病房里一时只剩下电视的声音。柯南静静地看着最新时讯报道,在思路清晰之后才分出精力来看另一人。
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的人睡得正香,轻轻的呼吸声被电视机的声音给掩盖,露出的脸颊满脸通红,额头上冒着汗珠。
柯南看了眼空调的温度,调低了一点,把被子给他挪下来一些,不再是被子盖过人。
睡得正熟的人全程没有反应。
做完这些,柯南重新坐回椅子上,专心盯着电视上新闻的动静。
东京今天又有嫌犯用炸弹挟持了若干民众,□□处理班的人开始行动,被媒体拍到的人中,柯南扫到张熟悉面孔。
看到这张人脸的时候,柯南放下心来。来自□□处理班的松田阵平也算柯南合作过的老熟人,对于松田阵平的能力,见识过一次的柯南很是认可。
同时柯南还从交通部的由美警官听说过,这位松田警官还是萩原警官的幼驯染,听闻两人曾经是在同一个部门就职。
很意外,虽然早就听闻是关系很好的幼驯染,但柯南还从未见过两人同框。很多次都因为各种事情而错过……
下午的病房里,电视新闻的声音还在持续播放。内容进度已经拉到炸弹拆除,跑到隔壁探望老友的毛利小五郎敲响了门。
听到第一声时,柯南就立马跑过去开门。毛利小五郎进来第一眼本能眯眼,有些不适应黑暗中的环境:“你小子,没打扰到人家吧?”
“叔叔,小点声啦!”柯南指了指还在沉溺于睡梦中的奥德里安,比了个嘘的手势。
毛利小五郎耸了耸肩膀,把事先买好的探病礼物轻轻放到床柜上。
他看了眼熟睡的人,疑惑摇头:“这小子还真是倒霉啊。”
“这种事情,奥德里安哥哥也不想啦。”柯南替奥德里安解释,扯了扯毛利小五郎的衣袖:“我们先离开?奥德里安哥哥应该没这么快醒来。”
“也是,今天小兰又在准备她的空手道比赛,估摸着晚饭又得我们两自己解决了。”说完,毛利小五郎咂了咂嘴,品出不对。
“你小子不是和我说你今天要去看望你父母吗?”
他虚着眼瞪着柯南,还记得要安静的成年人留下张纸条提溜着柯南往外走。
被拽住命运咽喉的柯南垮下脸:“他们临时有事,飞机延后了。”
才怪。
其实是因为工藤优作准备过来时被编剧逮到,工藤夫妇的返回计划在编剧一哭二闹三上吊中被迫延后。
柯南今天的假也是白请了,上午就收到了信件恢复的侦探白得来一个假期,原定计划本来是在家宅一天看新买的推理小说。
结果在新闻上刷到帝丹高中附近发生了车祸,现场拍到的人里,那个被人搀扶着离开的倒霉蛋,好巧不巧两人两天前才分别。
奥德里安这充满戏剧化的运气,柯南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当事人精神状态很乐观,颇有几分不信邪的跃跃欲试,身为旁观者,总不能去打击人。
在他们走后不久,病房里睡着了的人闭着的眼睛颤抖了几下,奥德里安缓缓从睡梦中醒来,看着全黑的环境,还有几分不清醒。
他眨了眨眼,揉着眼慢慢从床上坐起,一瘸一拐地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窗帘一开,瞬间就暴露在阳光下的少年伸了个懒腰。恢复精神了的年轻人看到了柜子上的纸条,把纸条扔进垃圾桶里,举着拐杖出门。
他所在的住院部这一曾多是骨折了的病人,举着拐杖、坐着轮椅走动的人有很多。
问完护士站的护士附近有哪里可以散步的地方,奥德里安一瘸一拐地进了电梯,正好与对面电梯里出来的山村明错过。
上挑猫眼的青年今天提着一盒餐盒进了病房,一进去面对的就是空荡荡的病床,床单上的余温显示病人才刚走不久。
山村明:“……啊。”
他有些诧异地扫了眼四周,没有看到任何人影。要不是人就是他送进来的,都要忘了奥德里安是因为脚骨折住院的了。
病房里的这一切,已经到一楼的奥德里安不会知道。他已经一瘸一拐,非常坚强地溜达出医院门,呼吸着远离消毒水味的空气。
心里的沉闷瞬间减轻一半。
今天这一天超出他太多预料。奥德里安走到医院附近的小花园里找了个空位坐下,他的正对面就是一个公园,里面有很多打打闹闹的小孩来来往往的路人各自行色匆匆,不为任何事停留脚步。
不同国家呈现出来的氛围不同,奥德里安能理解文化不同造成的差异。但果然还是很奇怪,克里斯的反常态度反倒让奥德里安确定日本有什么他不能知道的东西。
要去调查出来吗?
奥德里安不知道。
金发少年并没有表现得那么的有好奇心,他只是很讨厌这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特别讨厌。
一家人不就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吗?
接触到别家的家庭环境是这样,就认定了家人便是坚实后盾的少年感到迷茫。
小花园里散步的病人不少,有些已经白发苍苍,有些脸上的婴儿肥未消。医院是最公平的地方,它不会看任何客观因素来决定一个人生不生病,主张平等待人。
奥德里安是这其中的一员,左脚打着石膏的少年盯了几分钟,心情更差了。
想不通,理不透。
似乎只有靠拖,时间才会给予他答复。
返回的路上,奥德里安整个人都显得垂头丧气的。还没进病房,病房的主人就听到了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把门开了个缝隙。
里面的两人五官不是一般敏锐,奥德里安刚刚探头,就对上了两双眼睛;其中一双有着温润上挑眼,另一双紫色眼睛的主人奥德里安也熟,勉强算是奥德里安心情不好的帮凶之一。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有活力。”
安室透最先开口,这话说的奥德里安都搞不清他到底是在夸奖还是在阴阳。
“……谢谢?”
奥德里安不确定。
山村明朝他挥了挥手,有了对比,顿时显得青年平易近人。
他解释道:“安室先生和我都是来看你的。”
奥德里安点点头,“懂了,安室先生也从新闻上看到我了。”
“你该庆幸克里斯来看你的新闻没被拍到。”安室透不以为然地摆手:“否则你这几天就别想着静养了。”
“没关系,今天大家更关注新闻。”
“新闻——哦,也对,今天不还有个警察拆弹及时有功,我猜那位警察说不定过几年就要升职了。”
安室透的回答不免让山村明投了个眼神过去,这位青年看向自己幼驯染的眼神很陌生,倒是不引人注意。
安室透没在意,他对山村明的印象还停留在眼睛给人的感觉很熟悉这一浅表印象中。
幼驯染时隔三年的重逢,相见却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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