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禾又做梦了，她总是爱做梦，梦里光怪陆离，好像梦里真的有无数个平行时空似的，非常真实。

她梦到自己被关了起来，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似的房间，她很惊慌，但是又逃无可逃，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不喜欢么？”

那道声音和现实里的声音重叠，“你还要睡么？”

林初禾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墙壁，听到医院仪器的滴滴声。

哦对了，她假性分化了。

紧接着，转头看到宋耀时坐在她病床前，“已经睡了三小时了，上课睡、下课睡，不是还没到毕业考试么，也没见你平时头悬梁锥刺股，怎么那么能睡？”

林初禾脸红争辩道：“我现在是一个病号。”

但是她其实也很心虚，因为她就是爱睡觉。

宋耀时说：“好了，不逗你了，你分化不完全，平时爱睡觉是正常的，哥以前不该说你瞌睡精转世。”

林初禾顿时有种窦娥沉冤得雪的感觉。

她得意了，“我想吃水果。”

宋耀时淡淡看她一眼，起身给她削苹果，她就眼巴巴瞅着。

宋耀时的手指很长，手也特别稳，他绝对有强迫症，就连削苹果都是完整不断，小刀削到果皮和果肉时会有轻微的“沙沙”声，夹杂着果肉芬芳的香气，还有汁水盈盈的感觉——

林初禾懵愣一下，好像自己突然闯进了苹果的世界。

等等，这就是作为一个omega的感受吗？

就在她陷在里面出不来的时候，一道清浅的香气在她鼻尖，像一把小小的钩子，把她勾了回来。

其实高阶alpha的信息素并不是特定的某种固定味道，就像是一个复合型的小世界，宋耀时的信息素更像是下了一场雪后的某片湖，有冰冷的湿气、结晶感、清爽、凉凉的。

再回神的时候，她微微喘着气靠在宋耀时肩膀上，那股好闻的冰雪湖水味道消失了，她心里觉得委屈，竟然掉下了眼泪，“哥，我好难受。”

宋耀时说：“等等。”

他拍了拍林初禾的肩膀，声音很平稳，但是在他终端上悄悄看的SONG却看到有高维的生物从宋耀时背后探出一点触手，悄悄把林初禾环绕。

小颜文字觉得他很装，不做评价。

说起来，它们都是宋的一部分，也没什么好互相指摘的，但是也会对彼此有时候看不顺眼。

这时候，宋耀时的终端“滴滴”响起来。

他没理会，小心翼翼牵引了一缕信息素，覆盖在林初禾未发育好的腺体上，林初禾顿时感觉好多了，她又弥漫上一股睡意，“还想睡觉。”

宋耀时说：“睡吧小禾，哥哥在。”

他没有过多和林初禾强调分化后会怎样怎样，对于胆小的林初禾来说，一味的用语言强调只会让她增大恐惧和排斥。

反而现实里一点一滴润物细无声的变化让她能够更良好地接受这种改变。

刚刚军部发来通知，半年后有一次大型的跨维度任务。

除了对于常规军官的任务要求外，下面还附着一封言真意切的委托函，“尊敬的SONG，请接受军部的委托，解决本次高维降临……”

他神色不变，看完后就关掉了，倒是SONG，兴奋道：“啊哈，可以大赚一笔了。”

宋耀时说：“时间恰好是她的成年旅行。”

SONG说：“正好，你不是想让她尽快接受你们的关系吗宋。”

星际时代，只有在成年后才能登上太空飞船体验宇宙漫游。

人类是三维生命，高维生物会时不时在本时空降临，祂们或是狩猎、或是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亦或者只是经过、恶意、吞噬……

帝国能安全至今，是因为雇佣了高维保镖，比如说宋耀时的一部分，SONG。

…

一周后，林初禾出院了，她被宋耀时送到学校。因为还未分化，还在beta班级。

这一周林初禾还没什么自己已经和以前“不同”的实感，第二性别的变化，其实还没有真切意识到这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改变。

宋耀时驾驶飞行器一向速度很快，他习惯戴着那种漏指的手套，穿过各个眼花缭乱的空中转车站口，空中巨大的赛博AI广告微笑着朝每一个帝国居民招手。

林初禾见怪不怪，只是担心自己会一下子睡倒在课桌上。

宋耀时说：“放心吧，不会。”

林初禾说：“不过班里都是beta，大家也不会受影响。我抑制贴也贴好了。”

她还是有些紧张的。

宋耀时说：“嗯，别忘了吃药。”

林初禾点点头。

医生提取了宋耀时的信息素，做成了胶囊，只要按时服用，林初禾就不会对外界信息素产生过敏反应，其实很稳定。

他把她送到学校门口，林初禾和他挥挥手，“再见哥，别忘了早点来接我。”

林初禾说完后，跟冯瑜发消息，她这几天和冯瑜大聊特聊，但是冯瑜毕竟还要上课，不能总来医院看她。

现下知道她来学校里了，马上call她，“你在原地不要走动，我马上过来！”

林初禾和她打视频，“哎哟，冯瑜，你别那么紧张行不行，我挺好的。”

“拉倒吧，你刚出院，麻烦请有一个病号的自觉。”

此话一出，林初禾也有点害怕，“妈呀，快别说了，我这几天都要吓死了。”

俩人继林初禾那天水灵灵昏迷后还是第一次在线下相会，非常激动，拥抱得如同地下同志见面，“死丫头，你给我吓死了，我以为你怎么了。”

林初禾也热泪盈眶：“谁说不是呢。”

俩人叽叽喳喳朝教室走去，一路上，林初禾嘴就没闲着，一直和她这几天自己的感受，时不时手舞足蹈。

“你都不知道，我老天，我现在就害怕我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你懂吗，一个异类。”

“拉倒吧，你就是怂，别说得自己好像《变形记》主人公似的。”

“但是……就是很奇怪。”

林初禾想了想：“我觉得当了一个omega后，肯定世界都会翻天覆地。实际上，我已经有这种感觉了。”

冯瑜说：“你这不是还没变成omega吗？还有好久时间呢，慢慢来。而且，嗯……我正想问你呢，你对你和你哥这个匹配度怎么看呢？”

林初禾：“嗯？”

说实话，她和冯瑜太熟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对上这种好闺蜜，也没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我心里也觉得很奇怪。”

“你们俩匹配值那么高，我看你给我发的照片，时不时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这年头，那么高匹配度的也不好找。你自己琢磨琢磨吧。”

“就是……挺奇怪的。”林初禾坦诚说。

*设定第二性别不改变第一性别的身体结构，女alpha也无男性生/殖/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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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