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个老板会喜欢事多的员工，尤其是产出值低的员工，签约网红和员工是有不同，但工作性质是差不多的。

简知夏详细地了解完白书瑶的情况和工作态度，当场在心里把白书瑶从强捧名单上划掉，纳入待观察的名单。

回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她把她助理吴晓涵叫进来，吩咐吴晓涵修改强捧名单，将已经安排好给白书瑶的资源，均匀地分给合适的人，而后重新下发名单给各部门。

完成这个工作后，她正要打开电脑，她母亲打电话过来。

简母：“知知，祈总今天想吃粽子，我今天多包了一些，有你最爱吃的肉粽，你来拿点回去吃。”

母亲口中的祈总，指的是祈母，因为祈母是盛立集团上一任掌权人，几乎所有人叫祈母为祈总，简知夏听母亲叫了祈母十几年的祈总，而她长大后，轮到她叫祈川为祈总。

她们母女俩各自叫的祈总，不是同一个人。

她翻了翻工作行程表，道：“我明天下班后去拿。”

“嗯，你不要空着手来，记得买点送给祈总的补品，她最近身体不太舒服，需要进补。”简母在女儿工作后要来祈家时，会习惯性地叮嘱女儿不要空手来。

“妈，我知道了。”简知夏经济独立后，做不出空着手去祈家的行为。

她称得上在祈家白吃白住了三年的寒暑假，收过祈母不少东西，做人总得知恩图报，虽说祈母不缺钱，也不缺什么东西，但是她基本礼数要懂的。

***

次日。

和母亲约定好晚上去祈家，简知夏不想太晚去，想早点结束一天的工作，专心致志地忙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打开，并且是有点大力的打开，然后关门声也有点响。

她被微微吓到，立即抬头，想看是谁这么没礼貌，不敲门就进来，结果看到季青临，他面上明显夹杂不满地盯着她。

两人既是男女朋友，又是合作伙伴，偶尔会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吵几句，大部分时间是平和的，有商有量，她首次见到季青临面上这么明显的不满。

未等她说话，季青临就先开口说：“知夏，我们之前商量好，白书瑶是列入强捧名单里的，你为什么不跟我打一声招呼，就把她划出去？”

明明已经定好资源给白书瑶，下面的人开始执行，他刚刚得知，简知夏昨天下令把资源撤掉，看到白书瑶今天准时来公司，却没有工作可以做，负责白书瑶工作的员工，对白书瑶爱答不理，他胸腔里满是怒火。

简知夏本来打算今天和季青临说这件事的，听他现在问起，便道：“工作态度不端正，经常请假，不能配合完成工作，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把她划出去的原因。”

“她怎么工作态度不端正？”季青临顿了顿，“她经常请假，是因为身体不好，她也不想的！你没必要对她如此刻薄！”

“刻薄？”简知夏不敢置信从季青临嘴里听到这个词，顿时站起来平视季青临，“她是你看好的人，不代表公司要对她无限宽容，先别说她请假的问题，单说她工作态度不端正，如果她态度端正，下面的人怎么会对她不满！”

“她是娇气了点，身体最近不好，其他的她没问题。”

“vlog不好好拍，培训课不愿意上，直播带货，连厂商规定的广告词都记不住，出外景时，一定要住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在高档餐厅吃饭，花销金额远远高出规定的报销金额，不给她报销，她还闹！这是你说的没有其他问题？”

“她年纪小，以前家里条件好，向来习惯最好的东西，这些……”

简知夏听不下去季青临说的话，突然觉得他很奇怪，竟然如此为白书瑶找借口，一点都不像站在公司利益的角度去看问题。

要捧哪个网红，他们早就决定好，优选听话、努力、认真和事少的人，可白书瑶不听话、不努力、不认真、事又多，在别人身上，他都不会宽容，怎么到了白书瑶身上，他就选择宽容。

她打断季青临，用着公式化地语气道：“白书瑶年纪哪小了？二十六岁的人，比我还大一岁！我知道她是富家千金出身，那又怎么样，她家破产了，难道她以为自己现在过着的还是富家千金生活，所有人都要哄着她，伺候她吗？

我们公司给了她签约费用，也砸资源给她，她就有义务认认真真完成工作，来为公司赚钱，而不是让公司造成损失！”

季青临面色变了变：“她家去年破产，她只是暂时不适应现在的生活，需要时间去适应。你不要对她太苛责，何况她最近身体不舒服，不能因为这样，就把她从强捧名单划掉。”

再次听到季青临为白书瑶找借口，简知夏愈发觉得他奇怪，隐隐有些不对劲。

她微抿红唇：“我们是做慈善的吗？明知对方不适应现在的生活，身体不舒服，配合不了工作，我们还大把资源砸在她身上，到时损失谁来承担？”

季青临略显不悦地道：“我对白书瑶有十足的信心，她一定会成为大网红，为我们公司赚很多钱。”

“你对她有信心，也得建立在她努力认真工作和身体健康的前提下，而不是盲目地砸资源给她。说句难听的，她总是身体不舒服，能成得了什么大气候。每个行业大部分成功的人，都是身体健康，精力充沛的。”

“知夏，我不想跟你吵架！总之，白书瑶必须是在强捧的名单里，我早就制定好计划了。”

“我是跟你就事论事，你不要说什么吵不吵架，白书瑶……”简知夏话没说完，季青临转身就走，关门的力气比进来时还要大。

门打开的一瞬间，她似乎见到一张有几分小白花的漂亮脸蛋在门外。

那不是白书瑶吗？

简知夏仅见过两次白书瑶的本人，认得对方是什么模样。

脸蛋漂亮是漂亮，又有些许人畜无害的纯净，可惜动过刀子的痕迹，在生活里很明显，要想看起来自然，唯有活在滤镜里。

季青临进来质问她，白书瑶就站在门外，她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对劲，当即打开门。

只见，季青临和白书瑶一起站着，白书瑶眼睛里含着一层雾气，季青临低头对白书瑶说话，明显是在安慰白书瑶。

眼前的画面，莫名地不适，她不由冷扫一眼两人，道：“青临，我话没跟你说完，你进来！”

这一刻，看着白书瑶泫然欲泣的模样，季青临控制不住自己，余光也不往简知夏身上扫去，像是没听到她说话，继续安慰白书瑶。

等了几十秒，没见季青临有反应，简知夏不想和季青临在公司起矛盾，打算这么算了的时候，白书瑶却走到她的面前，用着一双泪水随时滴落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白书瑶仿若是被谁欺负了般，极力压着泪水不滑落，小声道：“简总，对不起！我不该身体不舒服，经常请假，耽误工作。”

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最容易激发他人的保护欲。

简知夏对白书瑶这朵小白花，没有一点保护欲。

公司签了那么多小网红，白书瑶本身就不是其中最有潜力的，还没为公司赚到钱，就让季青临和她闹矛盾，她原先对白书瑶没有眼缘，如今更是感到厌烦，看白书瑶不顺眼。

她准备说几句场面话，话没说出口，季青临在这时走过来。

而后，她听见季青临浓浓不悦地说：“书瑶，你不用对知夏道歉，你身体不舒服，不是你的错。那些被撤掉的资源，我马上安排回来给你。”

白书瑶惊恐似的张大了点眼睛，音量比刚才还要小地道：“季总，真的不用了！既然简总认为我不适合那些资源，撤掉了，我……”

“我认为你适合！你的事我说了算，知夏说的不算！”

语毕，季青临抓住白书瑶的手腕，往负责她工作的那个团队的工位走去。

公司有几百人的规模，现在的办公地址是新搬的，占据写字楼的一整层楼，面积占地广，简知夏特地挑选了最安静的位置来做办公室。

她办公室对面就是季青临的办公室，相互紧紧挨着。

从这里要走出十几米远，才能看到员工的身影，没有第四个人能看到刚才的一幕，但是季青临拉着白书瑶离开，白书瑶似是不知所措地回头看她，画面多少有点刺痛到她的眼睛。

她和季青临除了是合伙人，她还是季青临的女朋友！

返回到办公室，她拨打内线电话，吩咐吴晓涵：“重新查一遍白书瑶的资料，以及白书瑶到底是谁挖掘，谁要求签约，谁负责签约，这些整理发给我。”

撇开工作上的交集，可能是出于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她觉得季青临和白书瑶之间不正常，丝毫不像刚认识，老板对员工应有的态度，反倒像是男人对女人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