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年9月份的时候在画室见过你,那一次你穿的校服,坐在最后面一排。你不记得我了吗!我给你们做过素描模特啊!是我啊,是我啊!”我着急的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包厢忽然安静了下来,小姐们都把目光汇集到了我身上。磊哥看到这幅情景,赶紧过来扯着我的胳膊准备把我拉出去。不过这时画室女孩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往边上挪了挪屁股空了些位置出来给我,对磊哥说:“就他吧!”
“你怎么会来这儿了啊,马上要高考了啊。”我算了算日子,现在应该马上就要高考了。
“你好像管的有点宽了,我选你不是因为你说你认识我,而是选的烦了,随便选一个而已。”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花钱是来这玩的,不是听你教育我的,你又不是我爸!”她对我翻了一个白眼,打消了我继续说下去的念头。整个对话的过程,她都没有正眼瞧过我一眼,自顾自的喝着酒。被她一番挤兑,我不知所措的像个傻子一样坐在她旁边,就只能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如乌乃所说,小姐们果然各个都是夜场高手,不消片刻整个包厢气氛就开始热起来了。有三五成群玩骰子的,有在包厢中间发了疯一样贴在男公关身上扭动的,也有窝在角落里勾肩搭背动手动脚的,也有一杯一杯豪饮不停的。
乌乃和他的客人两个人面前摆了一排深水炸弹,一人一个筛盅,两人摇的不亦乐乎。游戏间隙,乌乃看到尴尬坐着的我,忙在他的客人耳语低语了两句,然后从一排大长腿中间努力的挤到我身边,趴在我耳朵大声的喊道:“走吧,带着她到我们那去,我们一起玩骰子啊,你坐在这像个二傻子一样,回头要被投诉了。”
我一把把乌乃的脑袋从我的耳朵边推开:“你喊这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聋子!”
乌乃向旁边努了努嘴,我恍然大悟,原来乌乃这句话其实是说给那个画室女孩听的,这是来替我解围来的。他肯定看出来了我现在的尴尬处境。说完这些他又在我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客人的信息你怎么能瞎说呢!”这一句话声音很小,我确认这一次真的是说给我一个人听的了。被乌乃这么一提醒我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了,犯了忌讳,坏了规矩。
我赶紧看了一眼旁边的她:“要不,咱们去他们那玩会。自己一个人喝太没意思了,来都来了。”也许她觉得这样确实无趣,也或许她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不过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倒是真的站了起来朝那一排深水炸弹走去。乌乃拉了我一把,我也赶紧起身跟随他一起屁颠屁颠的过去了。
乌乃和我玩骰子那自不必说,我来之前磊哥就特意安排过我,让我好好练习一下酒桌上需要技巧类的东西,乌乃则是混迹沙场多年,不知道交了多少杯酒的学费,练就一身酒桌技能,不管是骰子还是扑克那都是出神入化,自从我来到这,乌乃在酒局上输的时候不多,估计输的几场也都是怕客人太没面子,故意输的。乌乃的客人虽不及我俩,但是也看得出来技术还算不错。那剩下的只有画室女孩了,她的技术真的是差到爆了,我怀疑她连基本的规则都没有搞太清楚,频频举杯导致她已经开始面色潮红,脾气也开始大了起来,由开始的时候配合我们玩,现在开始化被动为主动,逼着我们陪她玩。
又是一局开始,果不其然她还是输了,我一把抓住她端着酒杯的手。
“别喝了,你喝多了已经!”
“要你管!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我爸了啊!”她举起酒杯就要喝下去,我趁着她举杯的瞬间用手按住杯口,把酒杯夺了下来自己一口灌下。她不屑的看了我一眼,默默的拿起另外一杯,我赶紧又从她手中夺下酒杯一口灌下,这一次她连看也没有看我一眼就准备再去拿酒,这样下去再好的酒量也得喝多啊,乌乃朝着我示意了一下,我一下就明白了乌乃的意思,我赶紧抓住她的两只手,告诉她不要再喝了,再喝下去就真醉了。她开始拼命的想挣脱我的双手,明显已经有了几份醉意。
这时包厢里忽然像炸锅了一样,我扭头才发现有两个公关玩嗨了,上衣全部都脱光了,不过不得不承认两个人的身材是真的好,该有的全有,胸肌,腹肌,线条明显。他们站在桌子上,一个人双手搭在另一个人肩上,另一个人则把双手搭在自己腰间,两个人跳起了贴身热舞,他们身子上像是涂了油一样,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看起来确实是十分诱人。包厢里的小姐们被这景象刺激的疯狂了起来,有的小姐开始扯着他们的裤腰带把钱塞到他们的裤子里,还会趁机摸一把屁股,这情景倒是让我想起了国外的那些脱衣舞女郎,只是没想到现在反了过来,被塞钱的反而是男的。
乌乃也站起身来背对着我鼓捣了半天,然后也跳上了桌子,扭了半天忽然把裤子拉链拉开了,我还在想他根本就没怎么喝酒怎么醉了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的裤子里面塞了一包抽纸,裤子拉链刚好是抽纸出口的位置,乌乃双手交替不断的从裤子拉链的位置把纸抽出来,甩的满天飞。
我回过神来,感受到我握着的双手慢慢的不再挣扎了,双手开始无力的下垂,我扭过头来才发现她在无声的抽泣,我赶紧把乌乃扔在我身边的纸捡起来递给她,她嫌弃的推开,自己从包里拿了一包纸出来,抽出一张擦了擦脸。
“你放开我吧,我不喝了。”她这么一说,我也就松开了她的双手,“其实我也认出你来了,我记得你,你曾经在我们画室做过素描模特。我不是有意记住你的,我是记得我画过的每一个人。”
“那你现在不应该在准备高考吗,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啊。”我赶紧顺着她的话茬继续问了下去。
“你说的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确实应该在准备高考。其实之前我们家确实挺有钱的,但是因为金融危机,我们家的公司倒闭了,我们家车子房子能卖的都卖了,可是还是不够还债。我妈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就跟我爸离婚了,只剩下我跟我爸,我爸现在很消沉,天天喝酒,整天不着家。我妈现在也没了消息,我联系不上她。家里的那些亲戚在我们家有钱的时候天天跑过来巴结我们,现在却一个也都不愿意搭理我们。我没有办法,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唯一的亲人死去,我需要钱!”
我没想到她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一个本来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忽然之间就从天上掉到了地下,她伸手拿了一杯酒,这一次我没有拦着她,我也端起一杯酒跟她碰了一下。
喝吧,也许喝多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至少喝多的时候是什么都不记得的。
小姐们果然像乌乃说的一样,会玩而且活力无限。而画室女孩则跟我讲完她的故事后没喝几杯就喝的酩酊大醉,不过喝醉的她倒也还算老实,躺在我的大腿上一动不动,只有嘴巴偶尔呢喃的说几句似梦非梦的话,不过因为音乐声太大,一句也听不到她说了什么,不过我猜她说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吧。
一直到凌晨四点多,她们才尽兴离开,我帮着她们一起把画室女孩给扶到出租车上,看着出租车越开越远。
也许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不可言喻的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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