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I,1,2,4,U

乔纳昔在家中酝酿着给这届练习生的出道曲填词,以他为圆心的射程内都是乱丢的废稿纸团。

自几天前姜松禾提出“纯爱约定”,他就像被什么未解之谜夺去了专注力,谜底于他相当诱人,如今他无论做什么,都会不由得分神跳过过程直接脑补奖赏,这恼人的情况是以前没有过的。

“能让我爱上你的话,你要的,我给……L,O,V,E…?”

本该经笔下书写出的歌词不知怎的变成了魂牵梦萦的谜面,乔纳昔烦躁地又揉了当前一页,音乐于他才该是重中之重,他得快些回归正轨。

「我要得到他,立刻,马上。」

乔纳昔连着项链将作为信物的贞操戒套在手上,指尖在一款叫做METEOR(流星)的阅后即焚APP上快速敲击。

“Nest Winza顶楼,速来。”

消息发出,还觉得缺了点筹码,又贴了一张姜松允的集训照过去。

做完这些,他叫公寓管家送上来一束橙玫瑰,他隐约记得“爱情攻略”里提到橙玫瑰的花语是“给你神秘的爱”。

乔纳昔长久以来都是收花的那一个,自己从来没给别人送过,想到这里,他觉得为姜松禾这个难搞的例外付出得也太多,于是追加吩咐管家一定要69朵,得暗戳戳地提醒下奖赏是什么。

姜松禾在新换的酒店房间盯着手机里被乔纳昔逼着安装的“电子狗链”——METOER。

“要证明你这话的可信,起码做到随传随到吧。”

姜松禾想到他被人拿捏的处境以及之后无法预料的幺蛾子,不禁窝火地啧了一声。

“Honey honey,I’m waiting waiting——”(宝贝,宝贝,我在等你,等你——)

乔纳昔给他在系统铃声库里精挑细选的专属提示音响起。

姜松禾嫌弃地启动APP,先弹出的竟是姜松允的近照。

照片中的姜松允正在摆一段舞蹈的ENDING POSE(结束动作),头发衣服都被汗浸湿了,脸上却是阳光帅气的笑容,眼中闪烁的光,姜松禾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他连忙张开两指将照片放大,想从细枝末节推断弟弟最近过得好不好,不料还没看个几眼,照片就啵地一声从屏幕上消失了。

METOER的消息弹窗是被拟成泡泡造型的,收信人一旦已读,泡泡就会在几秒后连同信息内容一起碎掉,还会发出可爱逗趣的一声“啵”。

姜松禾顿时觉得自己像一头被胡萝卜吊着的驴,他郁闷地搓了下屏幕,果然还有乔纳昔这个妖孽紧随其后的下一条。

“Nest Wi…”

还没看清,泡泡又炸了。

「擦,Wi他妈什么速来啊?」

姜松禾在酒店楼下换了好几辆计程车玩“猜谜游戏”,第六辆车上的老司机终于给出了一个最接近模糊印象中的答案,他这才上了路。

到了目的地下车,姜松禾仰头去看眼前这个十八层建筑。

一水儿的落地窗连成镜面,反射出被夕阳烧红的天际晕影,户与户间嵌着钻石形状的夜灯,墙体外连成排的室外泳池形成不规则的缠绕,将直耸的建筑视觉切割,给人一种鸟巢的既视感。

「这么浮夸,一定是这儿了。」

按下门禁铃时,姜松禾还准备上楼后就在门外先问清乔纳昔的动机再做打算,结果人到顶楼,电梯门一开,乔纳昔毫无缓冲地现了身。

坏了,没料到是电梯入户。

乔纳昔搂着一大捧橙色玫瑰摁住开门按钮,笑眼弯弯地问:“还不进来,是想看我一直这么和你说话?”

按钮好死不死装在室内,下不去关不上的,姜松禾还是别别扭扭地把自己送进了“蛇窝”。

对视尴尬,四处张望又会显得猥琐,姜松禾一时间竟不知该看哪里,只好把目光锁定到乔纳昔怀里那捧花上。

“哦,送你的。”乔纳昔有些生疏地把花递到姜松禾眼前。

姜松禾不知道乔纳昔在搞什么鬼,几次和这人见面他都迷迷瞪瞪地脱轨失控,他常多疑地想自己是不是被这人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眼下这黄了吧唧的新奇玩意他可不敢接。

又不能明说自己是怕**,姜松禾假意不满乔纳昔的示爱手段:“你这是把我当成之前那些小男生了?”

乔纳昔笑意不减,眸光却暗了许多,他将花随手丢在了门口地上,转身向屋里走去。

“不是想知道松允的近况么?跟我来。”

姜松禾狐疑地跟着乔纳昔进了一间由客房改成的小型音乐工作室。

乔纳昔从桌面上拿起一副耳机罩在姜松禾头上,他净身高183左右,给战术后仰的姜松禾戴耳机时还要踮踮脚才能戴得稳当。

“上次不是说了松允有参与我的新单曲录制,我猜你很想听。”

姜松禾神情立马舒展,甚至抬手将耳机贴得更紧了一些。

乔纳昔对姜松禾的反应很满意,他轻笑着点按触控板,《祭夜黎明》的前奏隐约从耳机和姜松禾耳廓间的缝隙中流出来。

在姜松禾全神贯注地在旋律中分辨哪一句出自姜松允的时候,乔纳昔悄悄关上了房门。

一曲结束,姜松禾有些激动,他似乎忘了自己所在,也忘了设防,难得地在乔纳昔面前展露笑颜:“很好听,这首歌叫什么?”

乔纳昔看得出神,这人之前面对他时表情不是厌恶就是愤怒,没想到他笑起来脸上还有一对浅浅的,瓷文那个词是怎么说的来着,哦,酒窝。

姜松禾见乔纳昔想入非非,立刻意识到自己不慎破了功,他轻咳一声又收起笑意改了口:“我是说,哪部分是松允参与的?”

乔纳昔已然窥见了姜松禾的另一面,他此刻只想快些将眼前这人的喜恶面孔全部占有独吞。

“你猜啊,给你一次机会。”乔纳昔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层层音轨,“你挑,我播单句给你听揭晓对错。”

姜松禾想作为姜松允的亲哥,要是在外人面前猜错了那可真叫一个下不来台、颜面扫地。他俯身拄在桌上,一边回忆全曲,一边将指尖在屏幕上附着歌词的条块间游移。

“这句,不,这句吧,播来听听。”姜松禾越猜越上头,离屏幕越凑越近。

“这句么?你确定?只有一次机会哦,我可播了……”乔纳昔借着要播不播的动作也越贴越近,神不知鬼不觉间已将姜松禾半圈进自己怀里。

“你猜错了。”乔纳昔不用戴耳机就知道姜松禾必错无疑,因为姜松允一句都没唱,只参与了架子鼓的部分。

“错了?!别想诈我。”姜松禾气恼地回头,竟一下与乔纳昔蹭着鼻尖面挨面。

身体条件反射退了半步,神魂却被落在了原位。

“听松允说你五音不全,想不想了解一下正确的发声方式?”乔纳昔追了半步,拉过姜松禾的手按在自己的喉结上,薄唇开合发出魅惑的颤音——

“I,1,2,4,U.”(英音梗,念出来。)

简简单单一句话轻松携着两夜荒唐碎片涌进姜松禾的脑海,他唇齿紧闭生怕稍有松动,心就会从口中跳出来。

乔纳昔向下瞟了一眼,突然得意地上手想乘胜追击,被姜松禾用另一只手截下了。

“别忘了你的约定。”乔纳昔笑里掺进一丝不悦的提醒,抗衡的动作也变得强势,“还是说,`禁欲`只是你的借口,其实你根本不行?”

那晚被乔纳昔假死吓得一马平川的睡裤浮现在眼前,姜松禾被激得羞愤难当,他蓦地抽出手,转身就朝门口走。

“欸!My bad my bad(我的错我的错),别生气嘛……嗷!”

乔纳昔的左手被姜松禾大力甩上的门夹了。

“很痛哎!你报复的方式也太暴力了吧!”乔纳昔五官揪在一起吹着伤手。

姜松禾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他拧巴地嘴硬:“怎么会有人蠢到把手伸进门里?”

乔纳昔痛得面色涨红:“你说的还是人话吗?伤及无辜安慰一下都不会?”

「他这算是在生气?跟撒娇一样……」

姜松禾的心突然软下来,语气也柔和了许多:“你想我怎么个安慰法?”

乔纳昔护着手指,楚楚可怜地说:“A french kiss would be nice?”(法式热吻就不错?)

姜松禾:“不行。啧,最多抱一下。”

乔纳昔:“那要深吻。”

姜松禾:“轻吻。”

乔纳昔:“成交!”

姜松禾:“……”

“快啊,我的手指快被你夹断了,好痛好痛。”乔纳昔吸取失败经验这次没有主动,就这么用幽怨的眼神勾着姜松禾,等他自己过来。

“断了就去看医生,搞这些有……唔!”姜松禾一边碎碎念一边不情愿地靠近,“的没的”还没说出口就被乔纳昔绕舌吞了,换气无能,推又推不开,他无奈伸手捏了下乔纳昔的手指。

“F*ck!”(草!)乔纳昔吃痛撒□□了粗,“姜松禾你混蛋啊!!”

“我用力了么?!!”姜松禾下意识倾身看过去,即便自责话还是没能好好说。

乔纳昔这下看着是真生气了,他越过姜松禾直奔电梯,到了门口还踢了一脚丢地上的橙玫瑰。

姜松禾追上去:“去哪?”

乔纳昔咄咄咄地连按好几下电梯按钮:“和公司说我手废了,写不了歌儿了,然后自请封杀!自生自灭!”

“手废了又不是嗓子废了,门夹一下而已怎么就……你!”姜松禾盖住电梯按钮叹了口气,“家里有没有药?”

“你看我像有机会受伤么?”

“啧,好好呆着。”

【碎片】

姜松禾很快带了药和绷带回来。

乔纳昔坐在沙发靠背上伸出手,看姜松禾单膝跪地给自己上药,虎口嵌虎口地托着手,小心翼翼地轻轻吹。

这姿势简直像在求婚,他一时忘了疼痛,只觉得这画面性感得要命。

「首次困猎损失惨重,要他赔点什么不过分吧?」

“我现在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加上之前的份,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我可以照顾你……到好为止。”

“那你搬进来给我当生活助理。”

“别得寸进尺,我明天中午来。”

“也行。”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上码头整点甜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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