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

戚霜进门的时候，简谧正在吃晚饭——两个水煮蛋，被剥得有些凹凸不平。

“呀，这怎么吃得饱？”她一屁股坐到他边上，“我也没吃饭，我点外卖来。”

“不用，我减肥。”

戚霜被逗笑了：“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你身上到底有几两肉啊？”

“你管我？”

“我不能管吗？”戚霜指了指自己，“我现在是你女、朋、友。”

她拉长音调，每一秒都在刺他的耳。

“哦，我不喜欢管太多的女生。”

空气顿了一下，戚霜皱眉，显然被他的话伤到了：“你会不会说话？”

“要我重复一遍？”他针锋相对。

“你疯了吧，在跟我闹什么脾气？”

“我叫你别管我。”他的语气也变得硬邦邦，“谈不了就别谈。”

戚霜气笑了：“神经病，我哪里招惹你了？”她起身去冰箱里找东西，却发现，里面只剩鸡蛋了。”

“你冰箱没菜了。”她没好气道。

“难道我不知道？”

“买菜啊，你天天吃这个啊？”她无语了，“我给你订。”

“你听不懂人话啊？”他停下吃东西的动作，“我叫你别管我。”

她看到他的眼神里居然一点愤怒都没有，甚至快要哭了，有一层薄薄的雾停在他流畅的下至上——

她觉得奇怪，随口问道：“干什么这个表情？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怎么，你很缺钱啊？”

他的表情顿了顿，低头继续吃东西。

“说话啊。”

“缺，分手吧。”他看都没看她。

“滚你m的。”她忍不住骂了一句，但是还站在那里，一步都没有退。

他感觉自己的眼泪滴在鸡蛋上，从热转凉只需要短短的几秒钟，就着咸咸的液体，厚腻的蛋黄变得好难吃。

他明明低着头，她却还要把手按在他脸颊上，像那天她哭的时候，他拭去她眼泪那样。

“幸好我偷看你了。”她叹了口气，“有事说事呗，非跟我吵架干嘛啊？”

“没什么好说的。”他挡开她的手，“我还没必要找你倾诉。”

“嘴里能吐点好听的话吗？”

“真没什么。”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冲她笑了笑，点开外卖软件，“你要吃什么？”

“我自己点。”她抓住他胳膊。

他笑意变淡：“请你吃顿饭我死不掉。”

戚霜没再坚持，只是小声嘟囔道：“那你就应该找我倾诉啊，难不成和别的女人倾诉。”

他看了看她的表情，伸出胳膊把她轻轻拢向肩头：“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她被他罕见的举动吓到了，心跳漏了一拍，还是嘴硬道：“本来就是。”

“只是我不习惯。”

“哦。”

“没有别人。”他垂眸。

“嗯。”她声音闷闷的，过了几秒，又小声笑了一下，“嘿嘿。”

他跟着她笑了笑——

是啊，哪有别人，连爸妈都快没有了。

“亲我。”她说，声音呢喃。

“……嗯。”

空气在这一刻变得稀薄。

难以呼吸，难受，难忘。

或许，是因为她缠绕不休。

戚霜没有想到，第二天下课从教室出来，竟会被李仪欣拦住。

她说话还是那股子讨厌的傲气：“我有事跟你说，出去请你喝杯咖啡。”

戚霜笑了笑：“命令？”心却是慌的。

李仪欣搬出宿舍，她实在想不到自己还能有什么惹到她——只能是那天在电梯偶遇……？

她不敢再想下去——真的会有人那么关注别人的私生活？还是说，李仪欣就是看她不顺眼，想拿这个事作为筹码要挟她？

偏偏，她真的为此心虚。

李仪欣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她拒绝或者接受。

她咬了咬牙：“什么事？”

“这里不方便说。”

戚霜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李仪欣在咖啡馆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不过是在离门口很远的地方，她坐下，要了两杯美式，言简意赅道：“我想问问你，沐阳哥的事。”

戚霜心里的石头砰地落地，面上却不敢松开那口气，她故作淡定地坐下，生怕李仪欣看出端倪。

“我跟秦沐阳没什么，你要是喜欢他，跟我没什么关系，千万别对我有敌意。”戚霜客气道。

“我不喜欢他。”李仪欣摇摇头，“只是他拜托我问你，有什么困难的地方不用憋着，可以告诉他。”

戚霜愣了一下：“什么？”

李仪欣没了耐心：“他说那天他跟你表白的事，你用经济条件差距为理由拒绝了他，他给你发微信你还是拒绝，他希望你不必这样。”

“他让你说的？”戚霜看似试探，实则回忆，终于把那天的乌龙全想了起来，“他为什么不自己来说？”

“他说让我可以劝劝你，帮帮你，他说他不忍心看你自卑什么的。”李仪欣呷了一口咖啡，“没让我直接说，但我没耐心。”

“额……”戚霜持续应付着，“那你这样的处理方式，我也许会更自卑？”

“那是你的事。”

戚霜忍笑：“他找你帮忙真是找错了人。”

“你想让他不要病急乱投医，就别吊着他呀。”

“我拒绝了他的好吗？”

“你用这个理由拒绝，他能甘心吗？”李仪欣瞥了戚霜一眼，“你以为自己很真诚，在我看来不过是装小白花而已。”

“你这人也太刻薄了！”戚霜忍不住回怼。

“你自己去跟他说吧。”李仪欣拿包起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反正我话就说到这。”

戚霜坐在窗边，无语地笑着，一下一下。

“什么鬼，体面的拒绝都有错？”

她给秦沐阳发消息：“沐阳，我知道你对我好是因为你喜欢我，但我无法回应，我只是把你当做朋友。我希望你对我，只要像李仪欣那样，当做一个普通朋友对待就好。”

他秒回：“那我可以问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吗？”

她怔了几秒——

脑子空白，手指停在屏幕上，什么也打不出来。

——什么类型的男生。

她低下头，明明是笑了一下，却浅浅蹙眉，像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

——我跟你说个屁啊。

她随口回过去：“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类型。”

原生家庭的痛就这样掩盖了过去……

[坏笑]小说情节请勿模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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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拾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