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看她，眼神里慌乱的探究怎么也难以掩饰，唇角抿了又抿，才抑制住问出蠢问题的冲动——也怕她用更蠢的话来回答。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咯。”

“我想我还是回去好了。”他声音低低的，听不出的神秘心绪，是有意隐瞒的结果。

“不行，已经下单了。”她毫不犹豫地按下下单键，“很多，三个人应该都吃不完。”

言毕，朝他皮笑肉不笑地扬起嘴角，又坏又无赖，偏偏叫人难以拒绝。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戚霜似乎忽略过去了，而若想从这叹息中读出点什么更是难上加难。

外卖很快到了，他一言不发地扒着饭，虽然看着很专心，但根本没吃几口，没有辅助工具，他的手拿餐具不太方便，而且戚霜总是吃饭的时候瞥向他，搞得人心里发毛——

“你看我干嘛？“他索性放下勺子，语气也不知是恹恹还是已经无可奈何。

“你管我？”

“不自在。”他直白道。

“我要吃你手上那个，看着馋。”戚霜挪近他，看到他微微往回瑟缩的肩膀，一阵烦躁失落，索性夺过他手上的勺子，毫不客气地挖走一大口。

“我用过！”他语气罕见地有了些起伏。

“我知道！”她毫不客气地回怼，“那又如何？”

“戚霜，”他压住心中的怒气，瞪着她道，“你能不能有点边界感？”

话刚出口却看见她嘴角一撇，委屈的小模样把他的怒气蚕食干净，暴露出内里的心绪——分明是对她这样暧昧态度的不安。

他偏过头，没再继续看她的表情。

“哦。”她把勺子还给他，余光却偷瞥他还会不会继续用。

他心烦意乱，干脆放下：“我吃饱了，再见。”

戚霜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少见地没接茬，直到他真的头也不回地走掉，她才弱弱开口：“路上……地还是湿的。“

“嗯。”他还是没回头。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是秦沐阳发来的消息：“学妹，明天我们上次那批人准备去野炊烧烤，你去不去？”

戚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金属的勺子又冷又硬，但她记得强行玩出“间接接吻”的戏码时，唇间烧得滚烫，而现在，又被简谧泼的冷水浇凉了。

和上次一样的心境，她毫不犹豫地回应秦沐阳：“可以啊，我超爱吃烧烤的。“

——自己都没注意到，这语气里竟掺杂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韩天回到家，一抬眼看见戚霜那双大眼睛有些泛红，擦汗的手都僵住了，吓得连忙问：“姐，你没事吧？“

“没事。“她心不在焉地笑笑，“给你留了饭，快吃吧。”

“你可别在我家哭，你小姨知道了，会问我是不是欺负你了的。”韩天侃她。

“你小子，”戚霜点了点他的额头，“还能欺负得到我头上？”

“错了姐，你为啥不高兴啊？”

“没不高兴，吃到辣的东西了。”她搪塞过去，眼睛却盯着简谧用过的勺子，若有所思。

雨停了，晚间多云，第二天的天空果然晴得透明。

戚霜叫上祁松松，一起到了秦沐阳约定的地点，那天的学长学姐们都在，天刚入秋，戚霜穿着热裤，一入场就引来大家称赞。

“学妹美得很稳定啊。”宋玉琪道，她也是同系上一届的女生，长相是清秀的乖乖女，带着书卷气，但性格却意外开朗，很好相处，据说，还是专业第一。

听宋玉琪这么说，戚霜心下有了主意，笑了笑：“谢谢，我今天正准备出片呢。”

戚霜说着就拉大家都拍了合照，里面有男的也丝毫不避讳，食材和成品也被拍得很诱人，朋友圈配文：今天非常开心。

每一个单身男人都出了镜，别人倒不会多管闲事，唯独简谧——她就是发给他看的。

——出于一种不甘的恶趣味。

简谧从来不在朋友圈这样的地方有任何存在感，似乎也不会对她的任何行为表现出兴趣。

可这个时候，戚霜固执地想，哪怕他觉得我莫名其妙，觉得我同时吊着很多人还要骚扰他，哪怕他有一丁点不甘，一丁点生气，一丁点醋意，都算她戚霜赢了！

可她什么类似的回应也没有看到——呵呵，甚至他看到这条朋友圈还点了个赞，顺便把之前的几条也都补上了。

所以，就连给出存在感，也失去了刻意性。

抱歉鸽了你们一段时间，期末周真的有一点点忙！接下来停一段时间，因为我要回国跟以前的朋友们去玩了，好久没见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