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琐事就像是被锁在了抽屉里，再面对简谧，戚霜开始变得找不到话题，似乎那个八面玲珑的她丢了魂——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小组作业的展示。

那节英语课，她坐在了离后门最近的角落，离简谧隔着几个座位，咬着笔尖盯着悲伤蛙的镜片出神，却突然收到一声突兀的消息提示音。

“坐过来。”只有三个字。

——是简谧发的。

她还没来得及惊讶，脸却烧得滚烫，她猫着腰小跑到他身边坐下，却不敢去看别人投来的好奇目光。

她压低声音，有些不好意思道：“怎么了？”

——与先前的她已然不同。

不是挑逗般的“想我了？”也不是拉扯般的“为什么突然叫我过来？”只是一本正经地问话。

简谧打开电脑，惜字如金道：“把你的部分拷走。”

她有些失落，因为除此之外，简谧连一个表情也没给她。

电脑上只有一个斟酌了很久才发出消息的对话框，另一个没看见的页面是她的朋友圈主页，被他在她坐过来之前删掉了。

他神色如常：“稿件我也发给你过。”

“我脱稿了。”她答得很快。

他看了她一眼，没忍住道：“周末不是玩疯了？”

“真当我不学无术，高考闭眼上的T大吗？”她没好气地怼他，却意识到他似乎真的有在关注自己，又开始暗自窃喜。

她用笔轻轻戳了戳他的肩：“待会有事吗？“

“干嘛？“

“我知道一个好地方，我们看日落去。”

“不去。”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哎呀，就在学校里。“

她看向他，眼睛里的波光照透了他的迟疑。

“……哦。”他慢吞吞回应。

“你答应我了？“

“嗯。”

“真的？“

“你有病？“

她见他没了耐心，悄悄嘀咕了一句“好凶”，就没了下文。

她带他来到艺术楼天台，好隐蔽的直通电梯直接送他们上来，想象中的困难都没有出现。

——因为她早就规划好了吗？

他笑笑，猜不出她每天的时间安排究竟是怎样。

今天的风是又暖又冷的，天台上的花一排排都被吹得很活泼，整个天空紫橙一片。

“我没骗你吧？“戚霜扭头，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嗯。“

他的表情，像在微笑又轻轻皱眉。

但她或许更喜欢轻松的氛围，笑眯眯倚在栏杆边，找着和坏情绪无关的话题。

“我之前在这里弹钢琴，偶然发现的。“她跟他分享，“不过，第一次和别人一起来。“

“然后呢？“

“值得纪念啊，来拍张合照吧。“

“不要。”他推开她的手机，蜷缩的手恰好挡住视线，看不见她滚动的喉咙——

就看不见那些**，她就可以假装纯粹了。

她整理表情笑起来：“就这样辜负良辰？“

“看看就好了。“

“啧啧，真与众不同。“

“总好过被跟别人一样对待吧。“他扭头，不去看她的眼睛。

“什么意思？“

“我不和你合照。“

戚霜的心疯狂跳起来，在听明白弦外之音之前，她好像先听明白了他对她的态度——

分明，是有点好感的吧。

她有点兴奋：“你在说……“

“丁零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她看了看，有点犹疑，最终还是接起来：“怎么了呢？“

秦沐阳的声音太轻快，把她那一点烦躁给驱散了：“哦，学妹，我就是想跟你说，你上次让我帮你看校园卡和选修课什么的，我全搞定了。“

“哇，这么快？“

“新生入学都烦的，不过，我当过新生，肯定熟悉很多。“

“太谢谢你了。“

“那今晚要不要一起去唱歌呀？带小姐妹的话，我开车来接你们。“

她被说得有些心动，看了一眼简谧，沉心道：“晚点再说吧，我现在有别的事。“

“行，待会跟我说。“

掐断电话，她若无其事地笑着问简谧：“你刚刚说……“

“我累了。“

“啊？“

“我想回家了。“他有些皮笑肉不笑，“地方是好地方，但我精力就这么多。“

“啊……那好吧。“她有些失落，好不容易有了点苗头，他又避而不谈，待都不想跟她待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们在艺术楼底下就分开了，戚霜低头回着别人消息，没发现他的轮椅其实一直停在原地。

他望向她的眼睛里，也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停住了——

他没听全电话，只隐约听到对面男生说接她出去。

“我果然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吧。”

这是一句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的话。

他笑了，指节抚了抚自己的脸颊——

谁在乎这份热情有几分真呢，谁在乎它还能持续多久呢？哪里又需要考虑自己配不配呢？

反正那张被她夸过长得帅的脸，也是最没价值的那一个。

我来更新了，久等了久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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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