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
听到这个蓝翅蝶数量的郝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完啦!
这局游戏一共十二个玩家,现在才第三支舞而已,场上已经只剩下了八个。
除开她这枚“蛹”以外,剩下的玩家里只剩下了三朵紫藤花。
四只能随意攻击的蓝翅蝶,对三朵只能在舞会上动手的紫藤花,怎么看都是死局。
她要是蓝翅蝶,就现在自爆,跳起来打,这怎么看都不可能输啊!
“蓝翅蝶会不会玩啊!”老王烦躁地闭了闭眼,“都4对4了,不就是一个死吗?还不跳出来结束这场游戏?”
她看起来好像破罐子破摔了,干脆一屁股坐在甜品桌上,百无聊赖地等待宣判。
可诡异的是,还是没有人开口。
四号悄悄瞥了一眼富婆,见富婆不动如山,他便也只好摆正神态,假装自己是无辜的紫藤花。
零零看向管家:“游戏还没结束吗?四只蓝翅蝶,这……还有玩下去的必要吗?”
斯塔利亚扬起管家专属微笑,礼貌道:“游戏继续。”
郝荨眉头一皱,不对。
不对劲,斯塔利亚的态度很不对劲。
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一次的休息时间,大家不约而同分散开来,跟之前为了找道具的分散不同,这次光是远远看到便自动躲开。
很明显,都对彼此的身份起了疑心。
或者说,对彼此的任务起了疑心。
霍格扶着郝荨坐下,眼神担忧,郝荨紧急吃了块小蛋糕补充热量,也得亏这是在迷雾游戏,要是在现实,她恐怕已经凉透了。
“你快把刚才发生的事仔细跟我说一遍,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
等霍格说完,郝荨感到有什么在自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的目光紧紧盯住地上遗落的那片破碎的紫藤花瓣,一只蓝翅蝶颤悠悠从门口飞入,落在了花瓣上。
漂亮的翅膀煽动,一下、一下……像是呼吸。
郝荨:“等等,你是说,光头整场舞会都没有出现?”
霍格:“是。”
她紧接着又问:“所以,眼镜是和徐家一起跳的舞,谁邀请的谁?”
霍格一愣,他回忆起自己先前一瞥而过的场景,开口道:“他们很默契,一起入的场。”
郝荨望着他,眨了眨眼,见对方还没明白,她自然抬起右手,霍格下意识接住。
这回他总算是发现了问题,他们是经过这么多场迷雾游戏才培养出的默契,可眼镜和徐家只是陌生人,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队友,如果不是确认光头已死,眼镜不可能这么快就和徐家组队,更不可能跟他这么默契!
可如果光头死了,现在这个光头——又是怎么回事?
郝荨深吸一口气,虚虚吐出,那紫藤花伤她不浅,她现在连呼吸都要足够轻,否则肋骨会隐隐作痛。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蓝翅蝶的数量不对。”
她把最后一口小蛋糕吞下,就连吞咽这种动作都会让她龇牙咧嘴,她轻轻抽着气,缓了缓才继续说:“游戏开场时,W夫人给的信息里有五只蓝翅蝶,我们现在唯一确认的蝶只有一个,就是死掉的小田。”
从小田和大师的话里不难看出,他们俩抽到了敌对身份,小田是蓝翅蝶,而大师则是紫藤花,只是不知道大师怎么做到的,让小田这只蓝翅蝶这么听他的话。
“小田被你用薛定谔之匣杀了,对吧?”
“嗯。”霍格看向舞池中央,那只黑色匣子还停留在那,血已经凝固了。
郝荨:“那么问题来了,唯一的蓝翅蝶的在休息时间一直在庭院——那是谁在楼上杀死了光头?”
她还记得自己下楼时,光头和眼镜正准备上楼。
“其他蓝翅蝶杀的?”霍格不明所以。
舞会间隙也只有蓝翅蝶能动手吧。
郝荨摇摇头:“我观察过,眼镜和光头从第一次休息时间就一直在一起,他们非常信任彼此,分开寻找的时间也很短,如果有蓝翅蝶动手,她不可能不发现。”
“如果你是眼镜,我被其他蓝翅蝶杀死,你会像她一样平静换人组队吗?”
霍格想到了一种可能:“徐家。”
是徐家动的手,所以眼镜跟他一起跳舞就是为了动手杀死他。
但霍格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漏洞。
“徐家没有必要和眼镜跳舞。”
如果是徐家动的手,他作为蓝翅蝶根本就不会在这支舞上选择和记恨自己的人跳舞。
郝荨:“可如果说不是徐家动的手,那眼镜又是怎么确认徐家是蓝翅蝶的?她拿到了那个能鉴定身份的道具?”
霍格:“不会。”
他低下头,解开了衬衫领口,露出了藏在锁骨下的黄铜怀表。
“去找你之前,在暗格里发现的。”
这才是那个能鉴定身份的道具。
郝荨的手下意识攥紧,很快又放松下来,她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只怀表,而是自顾自地继续分析:“老王和零零是蓝翅蝶的几率不大,那么就只剩富婆和四号,但你说眼镜根本没有注意这两人,再排除掉没有时间的小田,那么,最有可能杀死光头的还是眼镜和徐家,光头警惕心很强,徐家这个陌生人想靠近他不容易,所以——”
霍格有点想笑,他还是头一次看到郝荨这么像小动物,活生生就是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
郝荨抬起头,笃定道:“是眼镜!”
她终于知道这人数不对在哪了,如果真的是眼镜杀死了光头,那她的身份就一定是蓝翅蝶,而还存活的蓝翅蝶数量绝不可能是4!
除非,大家的身份有问题!
“对了,我在楼上露台看见了没有处理干净的血迹,还有这个。”
他掏出半枚皱皱巴巴的紫藤花瓣,花瓣摸起来有股奇异的油腻触感,不知道是不是闷在口袋里闷久了,闻起来比之前更晕了。
郝荨看着这枚花瓣,不由得低头去看地上的那枚,蓝翅蝶像是注意到了这里也有,它果断抛下旧花瓣飞到了霍格手上。
这两枚花瓣无一例外,都只有一半,就像是被砸过似的——
猛然间,她想起之前在紫藤花海见到的那一幕!
洁白又泛着奇异光泽的茧,破茧而出的蓝翅蝶,还有簇拥着它们的紫藤花。
郝荨:“我知道了!”
霍格:“什么?”
郝荨拍桌站起:“嘶——”
差点忘了,自己还是个续命的残血病患。
郝荨:“走,再去一趟玻璃连廊!”
一刻钟后,两人站在她躺尸的那处连廊内,镜子已经因为主人的死亡而消散不见。
霍格抽出自己的骨质长刀,快速斩断面前的紫藤花,划出了一个大洞。
紫藤花受到刺激,疯狂往这里涌来,刹那间那处空洞已经被蠕动的藤蔓补全。
霍格:“还看吗?”
郝荨摇头,这一眼就够了,她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见紫藤花几乎要碰到他们,霍格抱起郝荨就跑,动作很是熟练。
他甚至还有功夫聊天:“那是什么?”
“茧。”
郝荨大脑快速转动,忽然,她定神望向霍格,手指不由自主地攥住他的发尖。
“霍格。”
霍格回头看了一眼,游刃有余应声:“嗯?”
郝荨说得很慢:“我问你——紫藤花,有隐藏条件,是吗?”
话刚说完,她身体一空,霍格绊了一下。
郝荨:……
眼看着紫藤花要缠上自己的手腕,郝荨的声音都打着颤:“要追上了!快快快!我真的一滴也没有了!”
她敢说,现在哪怕紫藤花真的抓到她,恐怕也会跟吸米麻薯一样,吸到缺氧也吸不上一口。
霍格迅速往前窜了一步,重新跟紫藤花拉开了距离。
郝荨松了口气:“什么隐藏条件——别摔!别摔!我不问了就是嘛!”
听到霍格紊乱的呼吸声,她沉默了一会儿。
很显然,蓝翅蝶的数量不对,但W夫人和斯塔利亚既然是按照游戏规则给出的线索,那他们或许会隐藏一些东西,却不至于给出错误信息。
所以,现在“蓝翅蝶”的数目应该就是4。
多出来的蓝翅蝶会是死亡的光头吗?
她想起刚刚那一瞬间看到的场景,几乎要突破疯狂阈值的理智值下,是世界的真实。
她看到血月的花海中,躺着三枚裂开的茧。
破茧成蝶……死掉的玩家会从茧中复生吗?
那为什么是三枚?还有一个玩家呢?
片刻后,霍格突然开口:“我不能说。”
郝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跟自己说话:“规则限制?”
“嗯,”说着,他冲出了连廊,紫藤花没有跟出来,霍格微微喘着气,然后低下头看向郝荨,“但我可以‘嗯’。”
郝荨:……
你是会卡bug的。
她想了想,试探着开口:“我们的身份是流动的,对吗?”
霍格想了想,先是简短的“嗯”了一声,然后又摇了摇头。
“紫藤花的身份是流动的?”
“嗯。”
郝荨陷入思索,难怪她觉得这个游戏很不公平,虽然迷雾游戏里也没有绝对的公平,但只要是游戏,制作者就一定会尽量维持平衡,巴别塔之歌的统计里也明显发现,迷雾游戏中隐藏着一些动态平衡的规则,比如高玩会随机到难度更高的游戏,普通玩家则会在相对简单的副本里打转。
可这场游戏的规则却是明摆着对紫藤花不公平,紫藤花只有找到道具才能在舞会上对人进行攻击,人数也不占优势,但凡蓝翅蝶里有个狠角色,开局就能把紫藤花全清!
所以,紫藤花一定有隐藏规则。
比如——被杀后能获得第二条命,死而复生!
但这样对蓝翅蝶又不大公平了,而且这也无法说明多出来的蓝翅蝶是怎么回事。
总不会是能选择自己复生成蝶吧……
那这个游戏还叫游戏吗?干脆紫藤花全部死掉复生成蝶,蓝翅蝶阵营直接获胜就行啦,怎么通关率为0呢?
只有一个可能性,化茧成蝶的复生,并不是真正的复生。
“霍格,”郝荨抓住对方的衣领,“听我说,小心你的隐藏规则。”
她没有说得很清楚,但霍格一定明白了,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应道:“嗯。”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