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陆齐予安静的看着平板,很乖,靠在盛星辰边上,家里有没大人,陆齐予就格外粘着盛星辰,与陆迟予这个冷面冷漠的兄长相比,陆齐予是在喜欢这个很好看的盛星辰,虽然他们的平时见面,相处的机会并不多。
盛星辰心里一直不安宁,文献也看不进去,打开手机看了下新闻,新闻也弹出来最近流感爆发的相关事宜,建议S市的市民注意个人防护,他看看窗外,天气也阴沉沉的,云压的很低很低,有暴雨来临前的压迫感。
他将手机界面打开,又关上,这样反复了布置多少次,直到陆齐予把平板交给他,“哥哥,时间到了,我不看了。”
盛星辰这才回过神来。
怎么办?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会造成困扰吗?他问自己。
他又想到纪小可,想到平时朋友之间的关切与照顾,这应该是很普通的事情吧,对吧?
两股思绪争扰,仿佛被深深撕扯开一般,很痛也很酸。
容菲的电话这时候打进来,盛星辰顿住,回神按下接听键,陆齐予听到妈妈的声音,攀上盛星辰的手臂要和妈妈讲话。容菲在电话那头安抚了下小儿子,让盛星辰听电话。
“星辰,你有时间去看一下迟予,早晨我和你叔叔的电话他都没接。”
“……哦,好!”盛星辰回。
挂断电话后,盛星辰几乎是立刻给陆迟予拨了电话过去。
像是那种正好找到相对合理理由可以干坏事的小孩子似的,急不可耐又装作冠冕堂皇。
电话响了一阵,几十秒的等待接通时间内,盛星辰以为自己等了几个世纪般,心脏被吊着悬着。
终于接通了……
陆迟予在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只有呼吸声,听上去有些重,仿佛呼吸的灼热都传过来,烫了他的耳朵。
盛星辰脑海里努力刻画他此时的模样,应该是趴着躺在床上的吧,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很不舒服吧。
“你……还好吗?”他问,声音很轻,带着犹豫不决。
“还好。”陆迟予终于说话了,盛星辰立即听出来他声音哑的厉害。
“测体温了吗,多少度,告诉我?头痛不痛?咳嗽严重吗?家里有药吗?”盛星辰一连串的问题,陆迟予一个也没有回答。
盛星辰沉默了一会,还是揪心的问,“要不还是去医院看下吧,我陪你去。”
“不用。”陆迟予答的干脆利索。
他仿佛听出了甚至看到了陆迟予不耐烦的样子,也能想象喉咙肿的很厉害。
“……让我去看看你吧,如果还好,我就立刻走。”他近乎乞求。
“别过来。”陆迟予电话那头声音平淡而冷漠。
盛星辰顿时,不知道该答些什么,尴尬而窘迫,还在他们只是电话沟通,陆迟予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周围也只有陆齐予一个人,不会有人因为他的厚脸皮而嘲笑他。
后来听到电话挂断后的待机声,再后来盛星辰也摁了手机,沉默的垂着头坐在沙发里。陆齐予不明所以,觉得盛星辰有点奇怪,过来推了推他,问“怎么了?”
盛星辰依旧垂着头,嗯了一声,几乎是气息声。
过了很久,盛星辰才抬头,眼睛有些红,问陆齐予,也可能是问自己,“去不去陆迟予那里。”他就想看一眼,如果真的不严重,他真的会立刻走。
陆齐予童声稚嫩回他,“去啊,我也想大哥了。”又说:“你也想大哥了吧,想他就去看他呀。”
想他就去看他,盛星辰心里默默地重复了一遍,他是很想他,想看他的模样,想跟他牵手拥抱,甚至亲吻。
他是盛星辰挂念的人,如果他不舒服,有困难或者别的什么的,他会更挂念,更心疼,甚至想要分担或者全部承担他此刻身体的不适。
盛星辰终于下来决心,简单收拾了下,又给陆齐予备了口罩,想到陆迟予的声音,他又把雾化器装上了,想给陆迟予买些药,可是又不知道他具体什么情况,应该吃什么药。
俩人收拾好,叫了车去往陆迟予平时住的江景大平层。盛星辰只来过一回,问了路才找到楼层,大厅有安保,拦住了盛星辰,他不是这个小区的住户,他自然是进不来的。
盛星辰正犹豫想给陆迟予打电话,可是安保看到了陆齐予,似乎认识陆家的小少爷,立刻让了道。
到了楼层,盛星辰问陆齐予知不知道密码,陆齐予摇摇头,说不知道,又说快点给大哥打电话,让我们进去,小家伙理所应当的。
说话间,厚重的电子锁门发出咔哒一声的电子音,门开了。
应该是陆迟予通过监控看到了门口二人。
进门后盛星辰先是给陆齐予带上口罩,才进玄关,感应灯依次亮起,客厅很大,屋内有些暗,遮光的窗帘没有打开。盛星辰往前走,电动窗帘自动自两边为他打开,入目就是整整一面称得上巨大的L形通透的落地窗,是视野最好的楼层,可以看到绝佳的江景和S大地标性建筑,这里看跨年烟花的视角应该很棒吧,他想。
盛星辰回头,看见陆齐予已经熟门熟路的给自己打开电视,正在看动画片,小朋友不知什么时候去冰箱给自己拿了果汁,盛星辰连忙把果汁移开,叮嘱你生病还没好,不能喝太甜的太凉的。
陆齐予配合的点点头,盛星辰又告诉陆齐予,不要去主卧大哥的房间,免得传染。
着急的安顿好陆齐予,盛星辰心里急不可耐,动作键还是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陆迟予主卧的房门,他卧室遮光窗帘是紧闭着的,只有主卧配的洗手间亮着橙黄色一点光,盛星辰往前走,没发出太大声音,走到床前,垂眼看他。
陆迟予身形高大,侧躺在床上,露出一截结实的臂膀,血管走向清晰,很有力量感,即便是卧室灯光不那么亮他也看的分外清楚。
他像强壮的猛兽,为什么猛兽病倒了怎么看起来更可怜了。
陆迟予察觉到什么似的,皱着眉头很不悦的样子,动了动,连带着被子与床单发出奚奚嗦嗦的声音,然后盛星辰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
“……让你不要过来。”陆迟予终于说话了,声音喑哑沉闷。
“我、我就看看。”盛星辰感觉他的声音像是某种指令或指引,被鼓动着,双手攀上了他的手臂。
好烫,热度仿佛从手掌一路沿着肘部、上臂、胸膛直击心脏,他的心脏都被烫到似的,如擂鼓,盛星辰不受控制搬吞了吞口水。
盛星辰骂自己是变态疯子,这时候还对着陆迟予的身体意淫,强迫自己松开了陆迟予的手臂,又探了探他的额头,在接触前一秒,他询问道:“摸一下可以吗?”
陆迟予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有点戒备。
“不是,额头,我看下温度。”他连忙解释,怕他误会。
“有温度计。”陆迟予抬了抬下巴,示意床头柜上的温度计。
“哦哦。”在去拿耳温枪前,他还是落下手掌,探到了陆迟予的额头。
温凉柔软的手掌落在额头处,陆迟予闭了眼睛,原本要说出口唬走盛星辰的话全部咽了回去,十几个小时不间断的高烧得到了瞬间的平复,撕裂痛感的喉咙莫名好受了些。
流感带来的不好受缓解了些,盛星辰的触摸却让他不好受起来。
就一瞬,盛星辰就移开了手,陆迟予重新回到因为高烧浑身酸痛的状态,他扭头去看盛星辰的手,看他白皙柔软修长的手指动作,分开耳温枪的外壳,莹润指尖在显示屏上调节设定,手指又包裹住握住耳温枪的的头部,紧了下,往后手指往下滑动握住,包裹的很紧,然后靠近他。
这让陆迟予更热,某种反映起来了。
“你头侧一下。”盛星辰的声音很轻,似乎在哄他。
陆迟予将头侧过去。
盛星辰将陆迟予耳边的头发拨开,他的头发很硬,像本人的脾气。他将耳温枪探进去,“别动,马上就好。”过了几秒,盛星辰声音低低的,明显担忧起来:“你都快烧到四十度了。”
陆迟予将头转过来,就看到盛星辰忙碌的在他床头翻找着药盒,一样一样的看说明。
“这样不行啊,家里还有别的药吗?”又拧着眉头看陆迟予,着急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头痛不痛,喉咙呢,咳嗽有没有痰,什么颜色的,出汗多吗?”
他说话时候又去摸陆迟予的后背和床单,想确认湿度,担心他因为高烧出汗脱水。
不过还好。
“头很痛,没怎么咳嗽,有出汗,你来之前我换过衣服了。”陆迟予把刚才洗过澡省略了。
盛星辰应了句,出了客厅从自己书包里翻出听诊器和没用过的压舌板,听诊器是他平时上实验课自己用的,压舌板是昨天听容菲说陆齐予生病,他从科室顺的,本想看看陆齐予的扁桃体情况,不过没用上。
“开下灯你介意吗?”盛星辰问他。
陆迟予很轻的摇了摇头,长臂一伸打开主卧的壁灯,光线正好,并不刺眼,也让两人清晰的看到了彼此,谁也没有移开目光。
盛星辰坐在床边怔怔看着他,陆迟予有虚弱的靠在床头,距离很近,彼此呼吸都一瞬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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