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宴会要开始了,吴绰金这个人比较质朴,没有搞什么西餐又或者是日料,而是选择了烧烤,其实仔细看看也能看出来,来这里的人穿的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华丽的礼服,只不过是稍微重视点二的衣服罢了。

谢谨和被安排在和盛司韶坐一桌,谢谨和不太想和盛司韶有接触,便离着盛司韶远了一点儿,尽可能减少些自己的存在感。

屋里开着地暖,烤好了的牛排经过精美的摆盘之后陆陆续续从外面送进来。

谢谨和有些热了,脱下了西装外套胖人挂在一旁,白色衬衫的袖子半挽起来,低头吃饭的时候,微长的刘海挡住了谢谨和的眼睛,有些痒了,谢谨和就用手轻轻拨了一下,露出那双具有辨识度的眼睛。

形容谢谨和的脸,这得让女娲写一篇小论文才行,每个角度都近乎完美,如果单拎出来鼻子什么的可能也只会让人觉得是个帅哥而已,但那双眼睛却如同万丈深渊,人看一下就容会陷进去。

要非要举个例子的话……那么现在饭都不想吃,就一直直勾勾盯着谢谨和的盛司韶就是最好的例子了。

“卧槽……长得太好看了……”盛司韶在心里这么想的。

谢谨和不会在这种宴会上吃太多,吃几口意思意思就可以了,放下刀叉的谢谨和有条不紊的应对来着的问候。

这边很祥和,但另一边就不一定了……

盛司韶可是个热闹的主儿,氛围被他带的很活跃,不怕这人爱热闹,就怕他又热闹又能喝。

吴绰金今儿心里高兴,便拉着盛司韶不停的喝,盛司韶虽然能喝但也喝酒有度,中间还算过几次吴绰金别喝了,但吴绰金哪里能听?非得和现在的年轻人一战高下。

最后还是吴绰金败下阵来,红着脸,双手抱拳,对着跟没事儿人一样的盛司韶说自己甘拜下风,最后被安梦可掺着回到三楼的房间了。

吴绰金一走,众人也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只不过还是会有几个过来巴结盛司韶的,但盛司韶满肚子水没点儿饭,自己得先吃点儿饭才行。

谢谨和侧头问郭家康要了包烟还有根打火机,准备出去透透气,顺便盘算着干脆明天别聚了,今天晚上他就想找蒋何行去吃碗拉面。

出去的时候经过人群,听到有人吐槽道:“真要命了……一股甲醛味儿,吴绰金真是疯了,居然敢让咱们在这种环境吃饭,想让我得白血病吗?”

“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吧,别人别人听见了……”

“你爱吃自己吃吧,我是不敢在这里待着了,我要出去,否则我迟早死在这里!”

……

谢谨和听到了,装作没听见,门侍帮谢谨和推开大门,谢谨和迎着风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白色的烟雾顺着嘴涌出来。

门侍看呆了,月光下的谢谨和透着静谧的美,谢谨和以为门侍也想要来一根,把嘴上的烟夹下来,把烟递给门侍,挑眉,带着浅笑道:“要吗?”

门侍脸成粉色,慌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抽烟。”

谢谨和笑了笑,又含上了烟,默默走向远方,屋里没有蒋何行,那他**不离十肯定在外面了。

盛司韶吃饭的时候就下定决心,鼓起勇气要去找谢谨和要联系方式,但吃完饭一抬头,发现人都已经不见踪影了。

谢谨和碰到了在外面有点儿犯困了的蒋何行,递给他一根烟,问道:“你吃饭了吗?”

蒋何行打了个哈欠,接过烟来,又从兜里掏出来打火机点燃,抽了一口,精神了很多,搓了搓脸说道:“没呢,等会去吃个方便面得了。”

谢谨和坐到他旁边:“等会儿回去请你吃碗拉面去吧。”

蒋何行道:“我要吃米其林。”

谢谨和脸拉下来,转头看向蒋何行,冷漠道:“吃屎去吧。”

蒋何行大笑,使劲儿拍谢谨和的后背,拍的谢谨和烟都叼不稳,蒋何行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哈哈!!得得得,那我就勉为其难让你请我吃碗拉面好了~”

谢谨和道:“不用不用现在我给你拿点儿吃的?”

蒋何行道:“不用不用~”

“咕噜噜……”

肚子的响声让两人安静下来……蒋何行尴尬道:“要不你还是帮我拿点儿去吧。”

谢谨和叹气,起身:“你等着。”

谢谨和去了后花园,在管家的指引下得知,那里可以比较快的去到厨房。

后厨的人见了谢谨和还有些惊奇,得知来自之后便让谢谨和在外面稍微等一等,毕竟厨房里油烟太大,害怕把谢谨和的衣服弄脏了,不过这也是他们头一次见到这么没架子的大少爷。

谢谨和见他们还有一段时间,便在后花园溜达溜达,熟悉一下地形,当然,并不排除职业病犯了的原因。

顺着花园的小路继续往前走的话,会看到一排排楼,值得一提的是,这几栋楼之间都是用空中走廊连接着的,刚刚在书房喝茶的时候,从吴绰金口中得知,他的房间在第二栋楼的三楼。

谢谨和很有分寸,也只是顺着小路走了两步,探头大概看看占地面积,感叹了一句真是豪横后就又回到了厨房门口,静静等着。

没多久,谢谨和动了两下鼻子,皱眉,站上了厨房门口的台阶,探头进去问:“你们用什么东西烤的?”

厨师长回答道:“固体酒精,有……有什么问题吗?”

谢谨和问的压迫感十足,他眉头紧蹙,心中道不对,不是这个味道……

厨师见谢谨和这个模样,也有点儿被吓住,谢谨和闭上眼睛,似乎是在感受着什么,厨师们也不敢出声,呼吸甚至都放慢了很多……

“咔哒……咔哒……”

谢谨和猛的睁开眼睛,开始向着厨房外面跑,厨师见状也立马慌了,饭也顾不上做了,跟着谢谨和匆匆忙忙跑出去。

“诶!你们干嘛去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盛司韶出现在了厨房门口,拉住末尾的一个跑的飞快的厨师,皱眉问道。

厨师满头大汗:“我也不知道啊!可刚刚一个人急急忙忙跑出去了,我们怕有什么事儿,所以也跟着出去!”

盛司韶一听,这还了得?于是,拉起厨师的手腕就往前面跑,说道:“快走!带我去找那个人!”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着火了!着火了啊!!”

……

自己果然没有听错……谢谨和面前就是熊熊大火,火光将谢谨和的脸照成橘黄色,木头断裂的声音在谢谨和耳边频频传来,谢谨和看着大火却呆在了原地。

记忆与现实重叠……火光……烟雾……脚印……人……

谢谨和大脑一阵剧烈的头疼,厨师长见谢谨和捂着头痛苦的模样,连忙搀住支撑不住自己身体的谢谨和,厨师长能够感受得到谢谨和整个人浑身在发抖,额头上冒着冷汗。

恐惧将要把谢谨和吞噬,那种燃烧房子飘出来的烟味让谢谨和回到了二十二年前……谢谨和突然感觉自己呼吸困难,他握住自己的左手,但抖动过于剧烈,根本无法忽视。

谢谨和闭上眼睛,嘴唇惨白,厨师长的呼唤声让谢谨和觉得有些脱离人世的空虚,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用大口大口的呼吸来缓解周围的压抑……

“卧槽!”盛司韶赶了过来,看到这幅场景直接破口大骂,他赶忙把外套脱下来扔到地上,问自己拉着的小厨师有没有灭火器。

小厨师连忙点头,冲到房子的后面的储物室里,拿出来一个小灭火器,小灭火器和大火形成对比,一般人都不会冒险进去,但盛司韶不一样,拼的就是一个命硬!

小厨师见状也懵逼了,更别说其他人了,冲上去就要拦住他,可盛司韶跑的飞快,还不等抓住盛司韶的衣裳,人家就已经进火场了。

“盛司韶呢?!!”跟着大部队来的蒋何行看到了谢谨和,见谢谨和表情不对就知道他肯定犯病了,上去接替了厨师长的班,扶着谢谨和。

但蒋何行环顾四周都没发现盛司韶,心中大感不妙,于是问出了刚刚的问题。

厨师长一想到盛大少爷就头疼,一拍手,无奈又着急道:“大少爷早就冲进去了!!”

“什么?!!”这句话几乎是谢谨和和蒋何行两个人同时说的。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这可怎么办啊?!”说话的是盛司韶的秘书,张颂,是个偏瘦的年轻人,正急得团团转。

“吴总——!!!”

安梦可泪流满面,众人拦着她不让她进去,她那双细高跟鞋急得不听发出和地面碰撞摩擦的声音。

谢谨和回过神来,直面大火,对啊……燃烧的那是吴绰金的房间,谢谨和一咬牙:“那个傻小子……”

“给我拿盆水来!还有毛毯!”

谢谨和已经顾不得自己心脏突突跳,身体还在发抖的事实了,他现在必须进去把那个臭小子给就出来。

蒋何行面露担忧但并没有阻拦,毕竟以谢谨和的脾气即便是自己阻拦了也无济于事,而且更何况……国家的好脑子现在正面临危险,保护盛司韶的安危是重要任务。

谢谨和披上湿毛毯,将剩下的水胡乱倒在自己的裤子上,惨白的手抓紧毛毯就冲进了火场。

一楼滚滚浓烟,谢谨和几乎是没有办法睁开眼睛,浓烟呛得他的眼睛生疼,谢谨和摸索着楼梯爬上三楼,正欲呼盛司韶,却见那臭小子居然想要踹开房门。

谢谨和来不及出声,睁大双眼,直接飞扑过去,用湿毛毯将自己和被自己扑倒在地的盛司韶死死盖住。

盛司韶踹开房门的同时,大火像是有了助燃剂一般,一团火涌了出来,得亏谢谨和将盛司韶扑倒并用湿毛毯保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处于懵逼之中的盛司韶愣愣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谢谨和,两个人四目相对,谢谨和脑袋嗡的一声,这是……

一股无名的怒火彻底爆发,谢谨和丝毫不留情面的大声骂道:“为什么每次都不听话!!!”

盛司韶被吼懵了,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盛司韶感觉有些不知所措,在心里,他笃定自己没错,但看到谢谨和,他又愣是半天说不出来话。

谢谨和怒道:“真是受不了你们这种喜欢逞英雄的人!明明什都做不了但就是白白给别人找麻烦!”

“你自己不知道自己刚刚才喝过酒吗?!而且还穿着干衣服!拿着一个小小的灭火器就冲进来了!你是过来给这场大火当助燃剂的吗?!”

“我看你们这群在美国大英雄主义教育下的孩子真的是疯了头了!这么大的人了像头倔驴一样!”

等盛司韶回过神来,已经是自己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坐在救护车上,手上捧着热茶了的时候了。

盛司韶的脑袋还处于一种很懵逼的状态,说真的,刚刚谢谨和的话自己并没有完全听完,吓都快被吓死了……等谢谨和的话传进自己耳朵里,已经是模糊的了。

不过大概能分辨出来,骂的很脏就是了。

谢谨和去换了身衣服,是蒋何行今天刚从商场买回来的直男休闲套装。

谢谨和站在已经被扑灭了大火的黑黢黢的废弃别墅前,白色的烟雾时不时从里面飘出来,谢谨和屏蔽了周围乱糟糟的说话声,沉默不语,静静看着消防员的动作,但眼神并未聚焦在此,眉头紧蹙。

闪烁着蓝红警灯的警车从别墅门口飞速驶入,长按喇叭,惊得周围人频频挪步向旁边退。

“哎呦我草?大变活人啊!”

这么吊儿郎当的声音也只有那北京市公安总局刑侦大队队长——秦尤,能够发出来了。

谢谨和甚至都不用回头,眼睛慢慢有了焦点:“秦尤,好久不见。”

秦尤穿着警服,秋天制服的袖子得他挽上去半截,大大咧咧把胳膊搭到双手环抱在胸前的谢谨和的肩膀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谢谨和的身上,上下打量着他,好奇道:“啊?你什么时候换风格了?小学生休闲套装……行吧,你就仗着自己脸好看就这么瞎搞吧。”

“诶诶诶?那老谢都好久不见了,那你不得跟我说点儿什么啊?”站在一旁许久的蒋何行不满嚷嚷道。

“得了吧你……咱俩天天见,我都要快吐了……”

此话不假,自从蒋何行接了盛司韶的活儿之后,光去总局给盛司韶办理交通事故的罚单就去了百了八十回了,那可不是天天见吗?

至于谢谨和的事儿,秦尤并不知道,这些年没见过谢谨和,也都被蒋何行以当官的工作忙搪塞了过去。

蒋何行白了秦尤一眼,听见秦尤刚刚吐槽谢谨和的穿搭,那吐槽的是谢谨和吗?那简直就是在侮辱自己的衣品,于是,蒋何行立马就和秦尤呛起来了。

唯一在认真工作的谢谨和低头听着消防员的话,点了两下头,随后看着两个小学生互骂的人,说道:“里面已经处理好了,先进去吧。”

两人提起了精神,整理整理领口,以谢谨和为首,迈着步子进了别墅。

三楼还是很热闹,一股火灾之后的尘土味混杂着烤肉的味道,虽然很地狱,但这个也确实是事实,当他们踏上三楼的楼梯时依旧能感受到丝丝热气。

鞋底带着碳灰套进鞋套,谢谨和带上口罩头套,包了个严严实实,接过现场勘察警官递过来的手电筒,缓步走了进去。

房间内一片昏暗,周遭的墙壁已经成为黑色,里面都是呛人的烟味,周遭还时不时冒出来丝丝白烟。

“不是?人呢?”

以往在案发现场,警察第一眼瞥见的都是尸体,但这次从后面跟进来的秦尤却发出了疑问。

谢谨和不语,默默指向床。

“卧槽……”

秦尤和蒋何行二人异口同声,原因无他,床上的是吴绰金已经烧焦了的尸体,但最恐怖的是,从腹部一直到胯部都已经化为灰烬。

谢谨和脸色不太好,他走进了些,站到尸体旁边,用手电筒的光在吴绰金身上来回扫。

尸体上有很明显的溶胶滴落之后形成的水滴状,谢谨和默默抬头,看到天花板也就了然于心了。

天花板不单单是被烧了个大洞,更确切的说是整个天花板都烧干净了,谢谨和蹙眉,虽然他处理这种刑侦案件处理的不是很多,但这实在是奇怪,第六感告诉他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首先可以断定,这天花板的吊顶绝对不是用的什么正规材料。

“哎呦……这死的还真是惨啊……”

陌生的声音让现场的警察不约而同朝着门口看过去,谢谨和更是炸了毛,眉头锁的更深了,冲着门口的盛司韶大喊:“滚出去!”

盛司韶吓得直跳脚,往后赶忙退了两步,惊魂未定看着谢谨和发愣,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胡咧咧道:“我还没进去呢!我就是探进来看看怎么了?!还有就是,凭什么你能进去我不能进啊?!你凶什么凶!怎么着?这是景点儿啊,你塞钱了啊?那我有的是钱,我也给你们的点钱,让我也进去呗!”

这孩子脾气也真是够冲的,蒋何行感觉大事儿不妙,赶忙跑过去扯着盛司韶让他出去,这时候张颂也急急忙忙跑过来,瞧这架势就知道盛司韶肯定闯祸了。

盛司韶这孩子也是好奇心强,见门口没有人守着就想要进去看看,甚至还和张颂说了一声,张颂这老实孩子哪里能想到盛司韶真这么大胆?一溜烟的工夫,再转头人都没有了。

谢谨和懒得和他吵,皱眉目送蒋何行把盛司韶弄走,秦尤见他脸色一直没有好转,便拍拍他的肩膀道:“哎呀哎呀,行了行了,他这不也没进来吗?小孩子而已,批评教育就好。”

谢谨和一听不乐意了,盯着秦尤道:“你以后别和葛雅婷生孩子,好吗?”

葛雅婷是秦尤的太太,两个人结婚已经五年多了。

秦尤满头大汗,得了,这是引火上身了。

谢谨和不想接着在这里待下去了,周围的会往自己身上落,在衣服上留下了好几个黑点,最后两人一致决定,先做笔录,把尸体处理好之后等白天再来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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