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苏州。
江南风软水暖,是个养人的好地方。在这里,我可以卸下面具坦然地活着。我告诉自己,过去都已经成为前尘往事,不要再想,不要细究。
只是我梦到沈暵溯的次数愈发少了,我害怕以后会记不清他的脸,毕竟我连他一张照片都没有。我害怕再也不能梦到他,毕竟这是我们能够放下芥蒂见面的唯一途径。
要是我当初没有意气用事离开就好了,要是当初我可以不依附任何人活下来就好了,要是我能坦然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就好了。
可是,面具戴久了,想要摘下去便是撕心裂肺的痛苦。比这痛苦更甚的,是我害怕的他的漠然。
这些年,我表面上风轻云淡地活着,其实内里都是如蚁噬心般的痛。好多次,我都想奋不顾身找到他,告诉他当年原委。
可是转而又想,我早已没这个资格。
······
这日,我坐在茶楼里边儿,像往常一样,边喝茶吃点心,边听说书人唠段子。
天气风和日丽,进茶楼的人也愈来愈多。我换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先生,他似乎没听到我的道歉,埋头捣鼓什么。
我不以为然地坐回去,还没等我端起茶杯,几个警察就气势汹汹地跑过来拽住我身后正要离开的那个人。
空气停滞了好几秒,才有一个人不紧不慢地拨开人群走过来:“你这小偷,笨手笨脚的。”
我定睛一看,没想到世界原来这么小,竟然让我在这里又遇到了沈暵溯。
他则是一副了然的神情,夺回自己的钱包,也不去看警察把小偷架走的热闹,径自在我对面坐下。
“顾姑娘,别来无恙否?”
听到这话,我顿时湿了眼眶:“你怎么会来这里?”
“当然是为了找你。你瞧,刚才还被人顺手牵羊偷了钱包。都怨你。”
“谁叫你走哪都一副有钱人的样子,臭显摆。”
“别扯远了,骗子。你答应给我唱的曲儿还没唱呢,现在我来讨债了,你可别跟我说让别人先听了啊······”
风光旖旎,我亦醉倒在他如沐春风的笑里。
这一切,若梦,若即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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