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转眼间,华子淼、崔乐乐、徐玉都三年级了。

体育课是徐玉最喜欢的课程,一直以来,徐玉就像是个小马达一样,浑身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今天她又站在队伍前面开始整队,叫道:“上课啦,上课啦,我们来做热身运动!”说完徐玉做了一个全身舒展的姿势,“哎呦!”徐玉叫了一声,蹲了下来。

崔乐乐赶紧凑了上去:“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头突然有点痛。”徐玉捂着头说道。

看到徐玉蹲在地上,华子淼也赶紧走了过去:“我扶你旁边休息一会吧。”

眼见着徐玉整张脸煞白煞白,依然倔强的尝试站起来:“不用,我没事……”说着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紧接着腿一软,又蹲在了地上。

这可把华子淼急坏了,眼见着体育袁老师远远地走过来,华子淼刚准备过去,崔乐乐一个箭步抢在了她之前。

“袁老师,徐玉好像不舒服,她说头疼,站不起来。”

“知道了,先扶他回教室吧,我来联系她爸妈。”

“华子淼,我们一起扶徐玉回教室吧。”崔乐乐提议道。

“嗯。”

于是华子淼、崔乐乐一左一右扛着徐玉往教室走。

“不用这样,我休息一会就好,我要上课的。”徐玉一边走一边嚷嚷。

“老师说了,我们要劳逸结合,生病了就应该好好休息。”崔乐乐说。

“老师说,老师说,你就知道老师说,书呆子。”徐玉骂道。

崔乐乐没有吭声,依旧往前走。

“你们这俩一左一右的是我的护法吗?”徐玉继续嚷嚷道。

护法这个词让华子淼忍俊不禁,笑着说道:“你头不疼了啊,还有心情开玩笑。”

没想到头疼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出乎了华子淼的预料,那天徐玉爸爸风尘仆仆的到学校把徐玉接走后,连续两周,华子淼都没再见到徐玉。即使晚上华子淼偶尔偷偷的去徐玉家门口敲门,也发现门窗紧闭,大门紧锁,屋子里黑漆漆的,这在过去的三年多从没出现过。

华子淼平生第一次在除了妈妈以外的事情上感到了惊恐,不安和无措。另一个变化是崔乐乐,华子淼发现崔乐乐常常漫无目的地在自己座位的周围打转。

终于有一天华子淼叫住了崔乐乐:“你……是有什么事吗?”

“嗯,没有。”崔乐乐刚想逃走,但是还是下定决心般返回来问道:“你知道徐玉去哪了吗?”

“不知道。”华子淼回答,“前几天我去她家,她家也没人。”

华子淼的回答让崔乐乐的脸上出现了失望的神情,但崔乐乐还是笑了笑说:“谢谢。”

是啊,徐玉她去哪了呢?

-

两周后的一个晚上,华子淼透过房间的窗户发现徐玉家的客厅的灯竟然亮了。

华子淼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开门发现妈妈已经躺在电视前面的沙发上睡着了。华子淼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连拖鞋都忘了换,直直的往徐玉家跑去。华子淼气喘吁吁地跑到徐玉家门口,敲了敲门。

“谁呀?”徐玉妈妈的声音细细柔柔地。

“阿姨是我,我是小华。”

往常徐玉妈妈都会热情的请华子淼进屋,而今天徐玉妈妈只是打开门说,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小华啊,对不起啊,阿玉太累了,已经睡了,明天上学的时候见吧。已经很晚了,你也赶紧回家休息吧。”

“哦,好。”华子淼有些失落的转过身,听到身后徐玉家的大门轰然关上。

那一晚,华子淼仿佛回到了妈妈说不想活了的那个晚上,在忐忑不安中悄悄地睡去了。

第二天,华子淼早早的就到徐玉楼下等了。

和往常一样的时间,徐玉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走出楼道,看见华子淼立刻摇摇手打招呼:“早上好,花喵。”

看到神采飞扬的徐玉,华子淼有些庆幸,还好,是自己想多了:“徐玉,你这么多天都去哪了?”

“嘻嘻,我去北京玩了一趟。”

“咦?”

“嗯,花喵,你看过长城吗,那个城楼好高好高,烽火台也超级威风,还有颐和园!”徐玉兴高采烈地说着。

听到徐玉兴致勃勃的描绘自己外出旅游的景象,华子淼甚至有一些向往:“啊?你竟然趁着上学的时候出去旅游,真好啊。”

徐玉说:“这不是我那几天头疼,我爸觉得我有点可怜嘛!我说想去看颐和园,没想到爸爸真的带我去了!”

“真的么?颐和园真的和本子上写的一模一样吗?”华子淼和徐玉曾趁妈妈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的翻过华子淼家的书架,书架上有个有些泛黄的红色笔记本,应该是华子淼妈妈早些年老物什,本子的扉页上夹着一张黑白老照片,是年轻的华子淼妈妈,那时候还水灵的大眼睛,扎着两条粗粗的麻花辫,笑起来一脸稚气,本子上用钢笔整整齐齐的写着许多随笔和散文,言语辞藻谈不上华丽,但是读起来却活灵活现。

“真的真的,绿漆的柱子,红漆的栏杆,昆明湖旁还有好多石桥。”

“哇,等长大了,我们一起去啊。”

-

到了学校,在课间的时候,徐玉被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住,如果说崔乐乐的女生缘很好,那徐玉更像是男女通吃的类型。

“徐玉,你好久都不来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没有没有,我就是出去放了个风,出去玩了一下。”

“去的哪里啊?”

“北京。”

“北京好远,坐大巴得一天吧。”一个同学说。

“我觉得要好几天,要不大巴司机该多累啊。”另一个同学也说。

“我坐飞机去的。”徐玉回答。

“飞机?”一个带着眼镜叫女生歪着脑袋说。“坐飞机飞到云上是不是很漂亮啊?”

“嗯嗯!”徐玉一个劲的点头道,“窗外那个天蓝得呀,云白的呀,真的很好看啊。”

“真好,好羡慕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坐上飞机啊?”

“哎,都别聊了,下节课体育课,赶紧去操场啊。”说话的是李娜,是全班长得最高挑的女生,比班里的其他女生足足高了半个脑袋,不仅长得高,说话的语速也比较快,就像枪子弹一样“突突突”地往外头蹦。

“嗯,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徐玉说。

“为什么呀?不是,你不是还要整队嘛?”李娜有点不满。

“没办法啊,我一剧烈运动就头疼,之前问了医生,说让我尽量减少活动。”徐玉说。

“这样啊,那好吧。”李娜点点头,说:“赶紧的要迟到了,快走吧,徐玉,拜拜啊。”

徐玉向着做鸟兽散的人群挥了挥手,转头问华子淼:“花喵,你不去吗?”

“你的头没事吗?医生检查说什么了?”

“没啥,就说我太过疲劳了,让我不要参加体育运动。所以我爸这不是带我去北京放松了吗?嘻嘻,花喵,你快去吧。”徐玉说。

“嗯,那你好好休息。”华子淼看了一眼徐玉,虽然有些隐隐的不安,但是还是跟着大部队一起去了操场。

-

体育课结束的时候,华子淼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教室,看到徐玉正在教室里画画,华子淼有些放下心来,徐玉看到华子淼,拿起桌上的画纸,高兴的招呼道:“花喵,快来看,我画的,是不是很好看!”

只见,徐玉在白纸上画了一个水兵月的形象,虽然有些歪歪扭扭,但是能依稀看出大眼睛、长睫毛、两条长长的金色辫子,在水兵月的旁边依稀可见一个绿色头发脸上空空的小人。

“这是水兵月,这是什么?”华子淼指着那个绿色的小人问道。

“这是你啊,水兵水星。”徐玉认真的说。

“为什么你的脸这么漂亮?我没有脸。”华子淼皱了皱眉毛。

“这不是还没画完吗?我看看哦。”徐玉提笔寥寥几笔快速描绘了张个眉头紧蹙的抽象苦瓜脸吗,满意的把画拿起对着华子淼比较了一番。“嗯,跟你一模一样。我真是天才。”

华子淼看着徐玉画的小人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刚才不安的心情一扫而空,咬咬牙说道:“是是是,大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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