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第五朵茉莉花

傍晚,暮色温柔地笼罩下来,天边的晚霞染上了紫红色、黛色,仿佛一片华丽的丝绸锦缎。天边,月亮早已升起,在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的暮色中,仿佛一个银色的圆盘悬挂在天空。

鸿德舞厅里,最后一节曲调吐泄出来,钢琴停了半晌。昏黄的舞台上,一名女郎斜倾着头,隐隐在发光。全场屏息凝神,鸦雀无声,注意力全集中在舞台上的女郎身上。偌大的空间,只剩女郎略带慵懒的清唱。

原本还在打量四周的路垚也不知不觉地被歌声吸引,等女郎下场,他忍不住将手拍得通红,“不得了啊,唱得真是太好听了!”

“没见识。”乔楚生哼笑一声,“那是因为你没听过小曼唱歌。”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因同一个人被说没见识了,这个人,到底能有多厉害?

两人说话间,之前台上的女郎看见乔楚生,眼睛一亮,走了过来。

“乔四爷。”她微微颔首,“您来怎么不通知一声?”

“不要紧,今儿就是带人来见见世面。”乔楚生将路垚往前推了推,“这位是巡捕房新来的探案顾问,路垚。”

等双方互相认识了,他挑了挑眉,“你们秦姐呢?在忙?”

“没呢。”女郎掩嘴轻笑,“正在楼上看书。”

“她倒是清闲。”

“要帮您把秦姐叫下来吗?”

“不用。”乔楚生摇摇头,“让后厨上几道拿手菜,给这小孩尝尝鲜。”

女郎转身离开,乔楚生领着路垚往自己专属的卡座走去,坐下。

刚坐定,路垚便急火燎烧地开了口,“既然小曼姐唱歌更好听,她怎么不上台啊?”

闻言,乔楚生顶腮微笑,“因为啊,她只唱给我听。”

路垚不信,撇了撇嘴。

“四爷。”

一道千娇百媚的女声响起,两人抬头看去。

路垚的眼睛瞬间直了。

那张精致无比的脸蛋上眼眸璀璨如夜空中的繁星,路垚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落在了旁边乔楚生的身上。这时,路垚才信了他之前说的话。

“怎么下来了?”乔楚生抬手,顺势揽住女人的软腰。

秦曼笑笑,“四爷都来了,我难道还能安心待在楼上?”

说着,她向路垚点头示意,“路先生。”

路垚坐直身子,矜持颔首,“小曼姐。”

听到这声称呼,秦曼抬眼,“路先生太过客气,叫我秦姐就行。”

路垚一僵,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佳人,急忙将求助的眼神投向看热闹的乔楚生。

“咳。”乔楚生捏了捏手下软得要命的腰肢,“小曼。”

得了男人的警告,秦曼才施施然道了歉。

她也不是无理取闹,毕竟男人背后的紫痕现在还清晰可见。

这下,路垚更加拘谨,直到服务员将菜肴端上桌,他还哪顾得上其他,赶紧拿起筷子品尝了起来。

“你做的?”对于秦曼的手艺,乔楚生光是闻味道就能闻出来。

秦曼点头,将头倚在男人肩上,“你来了呀。”

因为你来了,所以我才愿意亲自下厨。

我想要你一辈子,都只吃我做的菜。

陆垚好不容易咽下一大口菜,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酒,“姐,你手艺实在是太好了!”

正所谓爱屋及乌,何况对方还只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少爷。

男人去了卫生间,沙发上的秦曼坐直端庄,声音含笑,“那就多吃点。”

“不过……”她眼波流转,嘴角微勾,“你这表,是四爷送的?”

“对啊。”陆垚抖了抖手腕,炫耀着,“这是他给我结的顾问费。”

“……他倒是喜欢你。”

秦曼呢喃一句,仰头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尽。

“……”陆垚眨了眨眼,女人眉眼的苦涩已荡然无存,像是他看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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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朵茉莉花

乔楚生小的时候,在十六铺扛大包。有一次,不小心把雷蒙德的皮鞋弄脏了,他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就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一番鱼水之欢后,秦曼枕在男人的胸膛,曲指轻抚他小臂上的伤疤。

乔楚生低垂眼眸,“心疼了?”

秦曼点头,她今天看见了报纸,才知道雷蒙德被罚款释放了。

“没必要心疼。”乔楚生牵起嘴角,“我还得谢谢他呢,要不是他,也不会有今天的我。”

他伤了你啊,我又怎会轻饶他。

秦曼眼底情绪翻涌,微微阖眼,俯下身子,只感觉唇下肌肉猛缩。

“小曼。”乔楚生情动地将人压到身下。

她主动迎合,“我在……”

——嘟嘟嘟

两人动作一停,乔楚生舔了舔上槽牙,扭头吼道:“什么事!”

“四爷,是巡捕房的电话,说又有新案子了。”

妈的,这些犯人可真会挑时候。

待上方的男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撑起身,秦曼仰头吻上了他紧绷的下颚,“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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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朵茉莉花

夕阳西下,橙黄色的暖阳从窗边斜照进屋里,打在埋首做工的女人身上,显得宁静而温馨。

“秦姐,四爷来了。”

秦曼应了声,继续手里的活儿。

“做什么呢?”乔楚生信步走来,在她身边坐下。

“给你做了件衬衫。”秦曼嘴角含笑,“最近来得挺勤的啊。”

“这不多归功于人三土嘛。”

秦曼笑笑,没搭话。

乔楚生见女人在忙,便站起身子四处走动打发时间。

“小曼。”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唤了一声。

听他语气莫名,秦曼终于舍得抬起头,“怎么了?”

“茂术、生草乌、麝香……”乔楚生沉声报了几个药名,“如果我没记错,是上次在你这儿看到的吧。”

秦曼心下一紧,面上不显,“是啊。”

“那是堕胎的方子,你怎么会有?”

“我当是什么事呢。”女人眉眼弯弯,“还不是底下的姑娘不省心,净干些糟心事。”

原来如此。

乔楚生点点头,侧身从书柜上取下一本书,慢慢翻看起来。

秦曼两指微捻,过了片刻,复又垂下头,一针一线地缝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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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朵茉莉花

肩披银白月光,沿着青色的石板路一直走,经过一片绿色的竹林,再往左拐,就能看见一座二层楼的中式建筑,黑瓦红墙,雕花围栏。

来人轻叩门环,侍者疾步上前。

二楼的窗台,秦曼眯眼站了起身。等下人将人迎进来,她不急不忙地整理好仪容,轻巧下楼。

——嘟嘟嘟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屋内的二人。

秦曼扬声问道:“何事?”

“秦姐,四爷来了。”

“秦老板还有贵客,在下便先行离开。”对面之人弯腰鞠躬,“这批货,还请秦老板多加留心。”

“自然。”秦曼颔首,唤来小五,“护先生回去。”

送完客人,秦曼走至一楼临河处,男人正背对着自己凭栏远眺。

“四爷?”

他身上满是悲凉,背景音乐里的欢乐似乎撼动不了男人分毫。

听见女人的声音,乔楚生侧过头来,勉强一笑,“小曼。”

“发生什么事了?”秦曼来到他身旁,抬手覆上男人的胳膊。

乔楚生出神地望着蓝黑色的河水,低声开口,“小曼……谭叔死了。”

闻言,秦曼心下一跳,这位“谭叔”先不说其江湖身份不简单,他更算是四爷的一个前辈。

当初四爷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谭叔教了他很多江湖规矩,还救过他一命。如果不是谭叔,四爷根本活不到今天。

她不知该如何安慰男人,只是轻轻抱住他,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别伤心,你还有我呢。

气氛静谧了许久,乔楚生收拾好心情,转身揽上女人的腰,“陪我去找一趟谭叔的姨太,三土要我问她有关案子的事。这大半夜的,我也不能一个人去啊。”

这时,借着暗光,秦曼才看清他脖子上的勒痕,“这是怎么弄的?”

感觉到女人指尖的颤抖,乔楚生牵起嘴角,“没事儿,别害怕。”

“我不是怕!”

见男人被自己徒留提高的音量怔住,秦曼微吸一口气,放轻声音,“怎么弄的?”

乔楚生轻啧一声,“刚和三土去谭叔家找线索,遇到了袭击。”

又是路垚,秦曼皱眉。

“什么人能把你伤成这样?”

我定要他加倍奉还。

男人摇头,“这不还在找嘛。”

“放心。”他伸手捏了捏女人腰间的软肉,“我不疼。”

你不疼?怎么可能呢?

秦曼仰头看他,“可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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