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乔楚生起得很早，钻进厨房给路垚做烤松饼，以前路垚无意间提过一嘴，说他想吃法式松饼，只不过，他还没等给他做就出事了，还好昨晚上他看了看食材，肉蔻没了，这才赶紧去买了些，不然做出的松饼就不好吃了。

“起来了？快尝尝，刚烤好的，”乔楚生端着盘子刚从厨房出来就看见路垚下来，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心一紧，连忙问道：“怎么脸色这么差？不舒服吗？”

路垚拉开椅子坐下，揉了揉额头，“嗯，没睡好，”话音刚落，身子骤然绷直，只因额头上多了一些温热的触感。

乔楚生还是没忍住伸手探向他的额头，看他有没有发烧，正常的体温让他的心稍稍落地，给他倒了杯牛奶，“那我去找一些安神香，这样能睡得好一点。”

“嗯，”路垚最终还是没有推开他的手，连他都没有察觉，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乔楚生的存在，虽然抗拒他碰自己，却不似最初刺猬那般防备，他已经习惯了乔楚生无处不在的身影。

他垂眸看着面前盘中的松饼，轻轻地咬了一口，眼神晦暗什么都没有说。

坐在车里的时候路垚侧头看他，眉心微动，状似无意的问道：“客房里有睡衣，怎么不见你穿？”

他之前买了两套睡衣，有一套是新的，一直没穿，后来给了乔楚生，但却一直没见他穿，在家都是穿着长袖衬衣，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现在出门也是，他记得…以前他都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秋天穿个衬衣都要把袖子挽起来。

“习惯了，穿衬衣方便，”虽然这不是路垚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可次次都能让乔楚生高兴很久。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路垚想了想，一时间还真想不出该吃什么，乔楚生的厨艺很好，同租这几个月几乎都是他做饭的，每次都不重样，他都胖了好几斤呢。

“都行，嗯…昨天我看见有卖糖炒栗子的，想吃了。”

“好，我一会儿去给你买。”

乔楚生目送路垚进了医院，看着空荡荡的副驾驶，那里似乎还留着爱人的气息，唇角勾了勾，这才驱车离开，去给路垚买栗子，运气比较不错，刚出锅热乎着呢，多给路垚买点儿。

又给家里甜点水果零食，都是路垚平时爱吃的，饭没熟的时候可以先垫垫肚子，差不多五点乔楚生才开始着手准备晚饭，他刚学了个汤想着给他尝尝。

刚把汤煲上，从厨房出来就见路垚坐在沙发上剥栗子，擦了擦手坐在他身边，揉了揉他的脑袋，拿过他手中的栗子，笑道：“我剥吧，你啊小心手疼。”

小少爷笑眯了眼，一骨碌地爬起来圈住他的脖子就送上一枚亲亲，惹得乔楚生更乐了。

路垚趴在沙发上看书，双腿摇来摇去的，几乎是头刚侧过一枚剥好的栗子就递到他嘴边，喜滋滋地吃着，还不忘含糊不清的表扬着，“老乔剥的栗子就是好吃。”

“马屁精！”要不是手占着，乔楚生非得捏捏他的脸。

路垚就是知道他占手所以才肆无忌惮的拍马屁嘛，摇头晃脑的笃定知道乔楚生纵着他，一连好几个栗子都下了他的肚子，小嘴一张，“水~”

男人任劳任怨的给他倒着，小少爷头一歪意思很明显。

乔楚生：“……”

好吧，改了个位置，杯子递到他嘴边，路垚这才低头就着他的手喝。

这简直就是小祖宗，乔楚生如实地想着，还不敢说出来，不然非得跟他闹腾。

一个剥，一个吃，空气中都吐着粉色泡泡……

忽的，一道细微的声音惊扰了男人。

乔楚生眉心微动睁开眼睛，厨房里“咕嘟咕嘟”的声音越发响，意识这才清醒过来，忙奔向厨房把火关了。

出来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在触及茶几上放着的栗子，眼神有些落寞，站在原地好久才重新做回沙发，拿出一颗颗的栗子剥了起来……

路垚回来的时候，看到桌上放的碗，满满一碗剥好的栗子，心弦被拨动了一下，泛起丝丝涟漪，右手轻颤着捏起一颗栗子放进嘴里，香甜的味道弥漫开，盯着紧闭的客房门，终是什么都没说。

但他不知道的是，乔楚生和他…只有一门之隔，他就靠在门上仰头望着天花板。

这一扇门，隔绝的是无法述说的爱意，也是无法原谅的伤害，更是无法消除的疤痕。

他缓缓地闭上眼帘，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一颗颗的掉落，似是悔恨，又似是无奈。

上天的捉弄，终究让他们只能止步于此吗？

乔楚生不甘心，也不愿意，可他…不想再逼他了…他只想让路垚心甘情愿地原谅他，重新爱上他。

但，这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