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生实在是不知道今天来高家干嘛来了。
这茶是喝了一杯接着一杯,乔楚生想站起来走两步,又觉得有点突兀。
温眠是个文化人,身上带着清末的文人气质,人状态看着也不大精神,却可以坐在那里聊个天文地理滔滔不绝。
这些东西乔楚生平时是不大看的,没时间也没有精力。在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后,乔楚生有些坐不住了。
“之前我送给你乔探长的书你还记得吗?”
“这......”乔楚生擦茶杯的动作一顿,仔细想了想,才记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儿,但里面的内容自己确实没碰过。
他正准备找说辞时,客厅门口怯生生探出来一个头。
是徐秋颖的儿子。
“温老师......”
听到小男孩的声音,温眠把视线挪到了门口:“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说了叫你不要到处乱跑吗?”
温眠的表情有些严厉,与之前大相径庭。这变化明显吓了小孩一跳,小孩本来惨白的脸更白一分。
乔楚生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朝门口招手:“现在还没到放学时间,小小年纪逃学可不好。”
小男孩眼睛瞪得大大的,转身就跑。
乔楚生看向温眠,就见他收起了严厉的表情,眉宇因为担忧紧皱在一起。
乔楚生:“这......”
温眠:“我去看看他。”
高府看起来比较冷清,除了必要的打扫和厨娘之类的就没什么其他人了。
乔楚生推着轮椅,一出门就是府上的花园。烈日下,一个老伯正拿着一把大剪刀修剪花枝。
“温先生出来晒太阳呢?”
温眠朝着老伯笑了笑,又听到老伯说:“晒太阳好啊,温先生天天闷在屋里,就得多出来见见太阳。”
等走过花园,温眠才向乔楚生解释道:“那是府上的管家,跟着夫人从高家过来的,年龄越大越闲不住,总想做点什么。”
高府的路并不好走,好好的平地非得砌一些高石板,路上铺的都是水泥石子路。
乔楚生知道有些人家喜欢高门第搞些阶梯,但是此刻他推着轮椅,实在累得够呛。
汗水顺着额头流入脖颈,正当乔楚生在心里暗骂这设计人时,豆大的雨滴砸再了他脸上,随之而来的是由远及近的雷声。
乔楚生抹了一把脸,环顾四周,看了一眼温眠的双腿,最后无奈地背朝着他蹲下:“温先生,请吧。”
过了好几秒,乔楚生听到身后带着笑意的声音:“乔楚生,你真是个好人呢。”
“温先生真会开玩笑。”
乔楚生站在屋檐下,无聊地敲着栏杆。水柱不间歇地砸向地面,刚刚还晴朗的天现在笼罩在一片水雾中,伴随着一阵喧闹声,一群人横冲直撞地闯入眼眸。
乔楚生眯着双眼,认出来人正是高闰远夫妇和路垚。
徐秋颖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在最前面,头发披散浑身被淋湿,狼狈又焦急。
“徐小姐,你冷静点,你儿子肯定好好的。”
路垚撑着伞尽量跟上她,头发一直滴水,浑身上下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离乔楚生越来越近,乔楚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步伐又急又快。
徐秋颖的状态比刚来上海的时候还要差,巨大的恐慌让她眼睛发直,只知道往前跑。路垚刚抓住她的衣袖,岂料直接被她甩得一个踉跄。
脚下的石子被雨水冲刷得光滑又硌脚,垚只感觉整个人猛地晃了一下,刚发出一声哀嚎,就被扯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路垚的头上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呢。”
退后一步一抬头,果然是乔楚生那张神色十分难看的脸。
“哎,乔探长,好久不见。”路垚嬉皮笑脸地往人身上靠,伞上的水跟着就要甩过来。
乔楚生立刻用手指将路垚的脸撑远几寸:“站好。”
正当乔楚生想多说两句,就被跟上来的高闰远打断了。
“乔探长的办案效率实在是高啊,”高闰远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接过管家手中的伞,继续说道:“雨太大了,两位不如在我这里这里整理一下吧。”
乔楚生扫视了一圈高闰远干净的打扮,笑着应下来。
管家带两人穿过一条又长又暗的走廊,领到客房,简单介绍了一下就退下了。
路垚脱掉外套,将潮湿的白衬衣领口扯开,紧贴着皮肤上又冷又黏的触感让他一刻都难受得不行,头发上的水滴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乔楚生的手指在衣柜里的那一排西装的肩头划过,捞起块毛巾盖路垚头上用力搓了搓。
乔楚生:“你们今天怎么回事?”
“诶诶诶,秃了秃了,你撒开。”
路垚将乔楚生的手拿开,略带不满地理了理自己杂乱的头发:“今下午三点半我接到报案电话,说是董家渡小学被拐走了一个小男孩。我去学校的时候看到徐小姐正在门口闹,情绪很不对劲,非要说是徐家人把孩子抱走的。没办法,我就带人去徐家了,徐小姐在徐家大闹了一场,兜兜转转,高闰远赶过来说是孩子已经送回家了。”
乔楚生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半晌,才说道:“那徐家人没有难为你吧?”
路垚不以为意地笑笑,眼快手疾地将毛巾捂住乔楚生的脸,在乔楚生挣扎之前,抬起他的下巴,仔细地擦了擦脖颈上面的水珠,“徐家的亲闺女打头阵呢,他们再不讲理那么多人跟着的,能有什么事。”
弯着腰容易累,路垚一条腿屈跪在沙发上,两人挨得更近了些。两道呼吸交缠在一起,乔楚生仰着头感受到路垚居高临下的目光,盯着贴在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和大敞开的领口露出都一点痕迹,不由得抿了抿嘴唇。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泄露进来一点微弱的柔光,乔楚生一手抓住路垚动作的手腕,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摩挲着路垚因为淋了雨而苍白的唇瓣,两只手指模拟着双唇在上面咬磨着,看着它颜色重新潋滟起来才罢手。
乔楚生微微张着嘴,再开口时,低沉的音色两个人的心都颤了颤。
“赶紧去洗澡,别受了寒。”
路垚撇开目光,起身带着几分慌乱,刚走出两步,又恨恨地回头踹了乔楚生一脚,才脱鞋进了淋浴室。
乔楚生笑着扭了扭脚腕,站起身朝着衣柜走去。
很快,淋浴室里就传来路垚的声音。
“这浴缸有点意思,居然还有两个把手。”
乔楚生拿了套衣服进去,就看见路垚躺在里面面带新奇地摸着两边的把手,似乎在考虑它们的用处。
乔楚生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答道:“或许是主人担心自己被淹死了吧。”
“谁会这么蠢啊,”路垚翻了个白眼,朝着乔楚生伸出一条腿作势要勾他手上的衣服。
看着在眼前晃悠着,实际想砸自己脸上的腿,乔楚生将它抓住按在自己腰间,顺着俯身下去。
耳边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唤醒了愣神的路垚,转头一看,一只手铐将他的一只手和把手锁在了一起。不等他发出抗议,一具压迫力十足的身体朝着他越来越近。
路垚在乔楚生似笑非笑的表情中努力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脸逐渐没入水中。
乔楚生笑出了声:“现在知道这把手有什么用了吧。”说着他将人从水中捞起来一点,“别把自己淹死了。”
我发现我的脑子不适合写探案 总是会拖沓一直偏题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0章 高府疑云4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