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兴药厂，资料室。

“卟啉症，是什么？”李乐俞翻动手上的卷宗，越看越不懂，资料上全是对于这个病的实验，见路垚听见问话从卷宗中抬起头，她把手上的卷宗给他。

三人一起把灯光聚集在卷宗上，上边写着：卟啉症研究实验报告。路垚快速看完卷宗，露出了然的笑。

此时，门外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四人见状迅速蹲下藏好。

‘啪’的一声，点灯照亮整个屋子，藏着的四人从缝隙中看见，来人正是林姜。

林姜显然对这间屋子很熟悉，随意的把包挂在椅子上，她坐下翻开桌上的卷宗。

“果然是你啊。”路垚从架子旁起身，“谁？”林姜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退后一步，吃惊道：“你怎么在这儿？”

“你说呢？”路垚挑眉回道。

“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就报警了。”林姜威胁道，随着她话音落下，乔楚生从窗帘后出来：“我就是警察。”

见到乔楚生，林姜紧张的咽下口水，虚张声势道：“这是私人机构，你们有搜查令吗？”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开。”

听见乔楚生的话，林姜转身还没来得及走出一步，白幼宁抱着双臂挡在她的面前：“着什么急啊，聊完再走。”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聊的。”

“聊聊关于卟啉症的研究啊。”李乐俞拿着相机起身，笑着看说：“林小姐。”

卟啉症三个字，让林姜慌了一下：“机密研究，不方便透露。”

“这份卷宗我已经看过了。”路垚拿起手中的卷宗，朝林姜挥挥：“你在研究卟啉症特效药吧。”

李乐俞：“所以卟啉症是什么？”

“卟啉是一种光敏色素，它存在于人们的皮肤，骨骼和牙齿，一般不会对人有危害，可遇到阳光就会产生有害物质。”路垚走到林姜身边，看向她：“卟啉患者到了中后期，开始变得惧怕阳光，并伴有极其严重贫血，变得牙齿尖锐，面无血色；实验一开始，你们的疗效很显著，可到了中后期，病人开始出现病变。”

林姜微低着头，听到路垚说出她不愿提及的事，激动制止：“住口！”

“制药老板害怕出事，所以赶紧叫停了这个项目。”路垚没停，继续道：“他们遣散走所有病人，可你作为医药工作者心有不甘，所以你召集所有病人，开始合谋导演了一出廉价的恐怖片。”

见林姜没有反驳，路垚接着说：“首先，你假装被吸血鬼追，你们的目的就是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下，让那个所谓的吸血鬼在阳光下自燃，从而达到你们引导舆论的第一步，但是，你口供上的漏洞，让我发现了，追踪你的和在阳光下自燃的不是同一个人，因为死者眼部根本就没有你说的被石头砸过的痕迹，所以死者应该是因为卟啉症去世的病人。”

随着路垚的话，林姜开始闪躲他的目光。

路垚：“你们先将尸体放在阴凉的弄堂口，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你佯装跌倒在地，追杀你的人，从目击者侧边逃离，随后在弄堂拐角的地上，一具事先备好的尸体见光自燃。所以大家就先入为主，跟着你以为，那个追你的和见光自燃的是同一个人。”

听着路垚的分析，李乐俞了然的点点头：“难怪尸检的时候，说死者是死后被烧的。”

“没错，这样也能让大家更相信，那个人就是吸血鬼。”

“那火是怎么烧起来的？”白幼宁停下手中的笔，问道。

“还记得我们去案发现场的白纸吗？”路垚见白幼宁露出疑惑的目光，翻个白眼解释道：“我在白纸上闻到了白磷。”

“白磷升温就着，燃后不留灰烬。”李乐俞想起在某一本小说里看到关于白磷的解释，说道。

“没错，他们在尸体上贴满火纸，至此，达成了引导舆论的第一步。接下来，就是杀人，先用大孔径针孔放血，再用牙套制造牙印，随后当众抛尸。”

见林姜低着头，不敢看他，路垚勾起嘴角道：“一个晚上连死五个恶人，促使舆论瞬间变成了，吸血鬼替天行道，惩恶扬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个黑心制药厂长心虚，得以重启这个药物研发计划，事后他们找了你。说明你的计划也要成功了。”

路垚的话，还没触及到能让林姜惊慌的地步，她开始反驳：“没想到，你比上学那会儿还要天真。”

林姜这句话让路垚有些诧异：“怎么说？”

林姜开始直视路垚：“想象力丰富，但逻辑混乱，你觉得我会蠢到用大孔径针去抽干一个人的血液，还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吗？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请你别侮辱我的智商。”

白幼宁：“你又不是专业的罪犯，难免留下破绽。”

“作为一个医务工作者，你觉得我会蠢到靠民间传说去制造恐慌吗！”

李乐俞：“那不是你，又是谁？”

“等等，我想想。”路垚咬着手思索，然后抬头看着林姜的眼睛：“有了，还是请林医生交出你通讯录，我想和你的病人聊聊。”

见林姜又开始慌乱的移开目光，路垚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

“说好十一点，怎么还没来啊？”

“耐心点。”

“林医生在哪里？”

“我们要见林医生！”

屋里，被召集过来的卟啉症患者身形消瘦，脸色苍白，面部和手上有着不同程度的溃烂，在门外听见他们躁动的声音，四人带着几名巡捕打开门。

“谁啊谁啊？”忽然出现的巡捕让患者们害怕的缩成一团，眼中透露出惊慌。

门不大，路垚站在门前，加上乔楚生和几名巡捕就挤不进人了，有意无意的挡住身后李乐俞，路垚大声道：“大家稍安勿躁，听乔探长把话说完。”

“为了一己私欲，你们胡乱杀人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乔楚生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卟啉症患者严肃道：“各位，你们已经病入膏肓了，我也不想浪费你的仅有的生命，如果想要抵赖没有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跟各位熬到底。”

“哎呦，路垚你让开。”白幼宁拉着李乐俞站在乔楚生身边，看清楚卟啉症患者的面容后，面露不忍。

李乐俞感觉到白幼宁的情绪，低声道：“他们，毕竟杀了人。”

路垚悄悄的看向李乐俞，见她面色如常，若无其事往前迈了一步。

“我们要见林医生。”

“对，见林医生。”

一位瘦弱的男子喊到，接着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随着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林姜红着眼眶进来，哽咽的对着患者说：“对不起，这项计划不能重启了。”

看着患者们绝望的表情，林姜忍住眼泪，继续道：“对不起，不是我不愿意继续研究，而是现有的技术不支持我们的理论，也许，在未来可能有，但，各位等不到了。”

林姜说完，别过脸，默默流泪。

似乎是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卟啉症患者们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激动，只是很失落和茫然的矗立在哪。

李乐俞悄悄走到林姜身边，递给她一张手帕。

“行了，我只想知道，这个案子还有没有共犯？交代出来，量刑从减。”乔楚生叹了口气，□□死了这么多人，就凭这几个病入膏肓的病人，就把那些身手不凡的人干掉？要说他们幕后没人，谁信？

“没有。”瘦弱男子回道，“这些案子都是我们自己策划，自己干的。”

听到他的话，他身后的病人没有反驳，全部点头。

李乐俞站在林姜身边，看到她因为病人们的反驳瞳孔微张，停止哭泣，李乐俞觉得，她其实并不是完全不知情吧。

“带走。”乔楚生无奈的摆手，让人进来把犯人带走。

“对不起，对不起。”看着熟悉的人一个一个从她身边离开，林姜一边朝他们鞠躬，一边崩溃大哭。

见此，李乐俞有些无措，能让病人到死都还在维护的医生，就算是犯了错，也是个很好的医生吧。

她抬手拍拍林姜的肩，安慰道：“加油，林医生，你一定能成功的。”

“谢谢。”林姜抽噎着道：“我不会辜负他们。”

……

隔天一大早，白幼宁把稿子赶完，印刷出报。

晚上，路垚从外边回来，白幼宁正坐在沙发上等他。

“怎么了？”路垚把手上的衣服挂好，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有点事儿想问问你。”白幼宁笑着说：“你真的觉得就那些病人能完成如此庞大又缜密的杀人吗？”

“可尸体上的指纹和他们一样是不争的事实。”路垚挑眉道：“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有什么疑问找乔探长去。”

“这个案子你为什么不查到底？”白幼宁冷笑：“怕了吗？”

“你不担心吗？”路垚听她的话，脸沉了下去：“能让这群绝症病人，轻松地干掉□□老大，之后还能全身而退，而且，无论怎么审问，都没有任何一人透露过一丝与上级有关的资讯，如此强悍的风控能力，已经远远超出了我所知的任何政党和组织。”

“难道你不想知道…”

“我不想！”路垚直接打断白幼宁的话：“白小姐，我知道你有正义感，我也豪不怀疑你会为了自己的理想放弃生命，可你想过你身边的人吗？”

听他这话，白幼宁似懂非懂的道：“乐俞？”

“你好好想想，太晚了，我去睡觉了。”路垚没回她，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留下的白幼宁反应过来，抡起身边的枕头，‘碰’的一身，砸到路垚的门。

“切，被他逃了。”

昨天广东暴雨，写了一半的内容因为停电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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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