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太在门口迎接他们，看到他们来很是高兴，一如既往的爽朗，“本应该早点叫你们的，可是，这大过年的，家里的客人就么断过，吵吵闹闹的不成样子呀。好嘛，现在终于是消停了，可以请贵客了。”
王慕文：“陈太太太客气了，是我们不对，应该早点来拜年的。”
互相寒暄了一阵，王慕文就去找陈先生了，王小莱陪着陈太太。
王小莱：“你别见怪，我们是想着来拜年的，但是过年的时候我有点不舒服，一直没出门，慕文怕我累着，所有的拜年都没去。”说罢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陈太太哪里不知道，就喜欢看小年轻恩爱的样子。“王行长做的对，啊过年嘛，累的是女人哟，男人在一起打打牌吃吃酒，女人不久忙前忙后，累也要累死。”
王小莱笑道：“那我们今天又来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
陈太太：“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呀，你们来我自然是欢迎的。王行长人结棍好，我们公司的帐都是走正通银行，今年少不得还要去贷款的。王行长是财神爷，别的人可以不请，财神爷是一定要请的呀。”
王小莱：“我听慕文说，他在上海的时候经常会到您这里来，都是您照顾他比较多，您才是财神爷呢。我明天就要回天津了，以后还要麻烦陈太太多帮忙照顾慕文。”
陈太太：“你明天就要走啊？”
王小莱：“是啊，我在天津的女校教书，快开学了。”
陈太太：“怎么不到上海来教书呀，上海女校也蛮多哦。”
王小莱：“教完这个学年再做打算。”
陈太太：“两个人还是在一起的好。”
到了晚饭时间，陈先生拿出了自己珍藏的老酒，邀请王慕文品尝。王小莱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王慕文牵了她的手，示意她不用紧张。
陈太太：“先生们喝白酒，我们女士们那喝点红酒暖暖身子。怎么样？”
王慕文：“小莱她......”
王小莱对着王慕文微微一笑，示意她没事，“那今天就陪陈太太尽尽兴。”
一顿饭吃的王小莱坐立难安，陈先生好酒，不断地劝王慕文，王小莱担心王慕文的身体，就一直看着王慕文的状态。陈太太看着她的神色打趣道，“小莱，你不用担心，王行长海量的呀。”
倒让王小莱不好意思再表现出担心，只能专心应付陈太太。
终于是吃完了饭，陈先生安排人把他们送了回去。到家后王小莱马上给王慕文泡蜂蜜水，并把他拖去床上躺着，检查他的伤口。
“还好还好，看着还行。你还好吗，喝了不少吧。”
王慕文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床边。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像是想把酒气都散去。“我没事，你这样下去，要把我惯坏了。”
王小莱：“就惯着你。”
王慕文：“你呢？我看你也喝了不少。想想啊，你第一次喝酒，直接醉到不省人事，还是我抗你上楼的。第二次喝酒，嗯，就在小巷里强吻我。这是第三次......”
王小莱被他揭短，急忙分辨，“哪里强吻了，只是亲了下额头而已。”
王小莱本来就不是扭捏的人，加上喝了点酒，就更加放肆。“你带我去喝酒，我看你本就居心不良。”
“居心不良吗？多少有一点吧。”
“是吧！什么时候？”
“嗯？”
“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王慕文拍了拍身边空的位置，示意王小莱也靠在床头歇会儿。王小莱便靠着床头玩味的看着他，非一探究竟不可的架势。
王慕文闭着眼睛开始回想，什么时候呢？她狡黠的扮演着她的未婚妻？她暗中调查她，她却坦坦荡荡的跟他分享自己的生活？她眉飞色舞的讲一件又一件的小事......说不清是哪件事了，或许就是她的状态强烈的吸引着他，她坚决的、坚持的、自信的、笃定的状态，让彷徨无措的他找到了心灵归属。
王慕文狡猾的避开她的问题，“是你先亲我的，这个问题应该问你。”
王小莱一想确实，好像是自己酒壮怂人胆抢先在前？
王小莱眼睛亮闪闪的说道，“我吗？我在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一见钟情了。”
王慕文坐起起来看着她，眼里说不清的情愫暗涌，“第一眼？”
王小莱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也坐起来对着王慕文，兴奋的说，“当时你站在院子的亭子里，背着我。身形修长、挺拔，穿着剪裁挺括的西装。夜光把整体的色调渲染的古朴、沉静、迷人......我当时就想，哇，男主人公出现了吧。然后你转过身来，脸色虽然很臭，但是换一个词就叫冷冽。嗯嗯，看到你之后，我脑海中应该出现的词语是什么呢，应该是不虚此行。”
王慕文被她说的不好意思，“你果真肤浅，就爱好看的皮囊。”
“当然，谁不爱好看的皮囊呢。”王小莱说罢捧起他的脸，细细端详。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
王慕文轻轻抚住她的脸颊，另一只手把她往怀里送。王小莱嘴里的那句“小心你的伤...”没来及说完已被打断，只留下旖旎的轻微喘息。
王慕文终于松开了她的唇，“叫我小心，偏偏又来招惹我。”
王小莱娇艳欲滴，抬眸看他，“很招人吗？”
王慕文深吸一口气，想把那些想法和身下的坚硬都压下去。
“我要去洗漱了。”
王小莱抱住了他，对着他的耳朵轻轻的说着话，酒气混着温热的语气疯狂动摇着王慕文的意志，“别走。”
王慕文眼里的惊讶、询问、炽热、犹豫交替，她确定吗？
王小莱轻轻的为他脱去衬衫，一颗一颗的解着扣子问道，“可以吗？”
王慕文的防线彻底崩溃，不管了吧，不管了吧。
太阳升起，土地里的嫩芽从未见过如此刺眼的阳光，紧紧的关着叶瓣，怎么也不肯在阳关下舒展枝丫。太阳足够耐心，让大地有足够的时间舒缓，水汽慢慢浮出，叶瓣布满露珠，整个大地就被阳光滋润着，枝叶放肆开放，阳光照射在每个角落。大地仿佛感受了阳光的曼妙，到处泛红，生机勃然。
第二天，王慕文送王小莱上了船舱的包厢，安顿好行李后就要下船了。
“我要走了，到了天津先住到新民路去，码头有人接你。记得给我来个电话。”
想着昨日两人的荒唐，王小莱还没缓过神来，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喃喃的说道。“好的。”
看着王小莱的样子，王慕文也觉得自己有点太不知收敛了，竟然闹了几次，怕是累着她了。两人放肆又克制，自然是更费力气。今天就起得就晚了很多，简单吃过饭就到码头来了。两人一路都没有说什么，只是王慕文的手紧紧的牵着王小莱，一刻也不曾松开。
什么都不说，他们彼此间都懂得。
王慕文下了船，站在码头上等着船起航，王小莱看着船离岸，岸上的人越来越远，模糊成了一个小点。眼泪不自觉盈满了眼眶，王小莱觉得内心空洞，无声的哭了。
王小莱此刻是甜蜜的，是苦涩的，但没有迷茫，她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也许结局不明朗，但是她一向觉得过程比结果重要。如果生命只有一次，而且给了她如此不平凡的经历，那就不要辜负这段特殊的旅程。如果可以，未尝不能试着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