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现在。”
黑羽盗一微微一怔,了然的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谈论起其他,“好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你了,最近还好吗?”
“托您的福。”鹤屋雪江嘴角含笑,微微颔首,“我倒是听说,盗一先生最近新添了不少好事。”
“这你都知道。”黑羽盗一嘴角的微笑淡了一分,很快又变回温文尔雅的绅士模样,“我想也是,毕竟是你,不知道才更加奇怪吧。”
“是啊。”鹤屋雪江用手指点了点额角,脸上浮现出几分无奈,“我也不是刻意去打探的啊,只是有的时候,不论想不想知道,消息都会递到我的桌上。”
在他们不温不火的寒暄时,服务生端上了盘子。
黑羽盗一欠了欠身,给他让开道路,香气扑鼻的烤牛肉被端上了桌,醇香的红酒注入杯中,在夜光中摇曳。
等到上完菜,服务生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黑羽盗一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在服务生黑色的背影走远后,他才将似笑非笑的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转移到鹤屋雪江的身上。
“这样不会很累吗?”他轻描淡写的问。
鹤屋雪江没有接话,用指尖轻轻拂过红酒杯,也抬头看向他,“你指的是什么呢?”
黑羽盗一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却依旧抛出似是而非的反问,这个女人就是这样,能把原本简单的问题弄到复杂无比,他没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的意思,反而转换话题,微笑着用手掌虚虚盖住红酒杯口。
“你不能吃这些东西吧?”
“你太太知道你在外面这么管别的女人吗?”鹤屋雪江脸上的笑容依旧和煦,“如果我是你太太,知道你在外面管这么宽,可是会让你涨点教训的。”
“而且,这些东西不是我吃的,有劳你多费心了。”她抬头示意禅院甚尔,“你先吃吧。”
禅院甚尔捏着银质餐具,正冷冷的凝视着黑羽盗一。
在接触到鹤屋雪江的目光后,他一言不发,低下头,去切牛排,沉默的把食物往嘴里喂。
黑羽盗一像是才注意到他禅院甚尔一般,凝视了他片刻。
他抬起头时的眼神,真像是野兽。视线冰冷,锋芒尽显。
然而,仅仅片刻,他转开了视线,短暂的让黑羽盗一疑惑他到底有没有看清楚他的脸。
黑羽盗一的视线在鹤屋雪江和禅院甚尔之间转了一圈,就隐隐的同情起少年来。
“把我太太和你相提并论,实在是太失礼了吧。”他说,“我太太可是绝世好女人。”
鹤屋雪江怔了怔,微笑。
“不过,还是应该恭喜你呢,雪江,一年前的时候,你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他视角的余光从青年的身上一扫而过,在他暴起青筋的手背上停留片刻,若无其事的转开,“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走出来了。”
“之前看到你那个样子,我还很吃惊,怎么说呢,现在这样,才像是你的作风。”他摸了摸胡子,“不过,我想,你前一段时间过的不怎么样。”
鹤屋雪江怔了怔,微笑,“是推理吗?盗一先生真是厉害。”
“我知道你的消息是通过情报网,而你知道我的事情,只需要靠这个——”她用手点了点额头,眯着眼微笑,“你的大脑真的很厉害呢,真让人想要研究研究,到底是怎么样的结构。”
“这只是最基本的推理罢了。”
“像侦探一样呢。”
黑羽盗一微怔,笑了起来,“侦探?我不过是一个魔术师,听你这样夸我,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我大概是侦探最讨厌的那类人吧。”他耸了耸肩,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可以赏脸到旁边聊一会吗。”
他指的是不远处的阳台,那里没有光,环境十分隐蔽。
鹤屋雪江放下手中的方巾。
她知道,黑羽盗一这么和她说,代表着闲谈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属于办工的时间了,她看向禅院甚尔,禅院甚尔仍然埋首于餐盘,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精准的感受到她的目光,抬起眼。
接触到禅院甚尔的目光,鹤屋雪江不知为何的竟然有一丝的心虚,转念想象只是和黑羽盗一讨论工作上的事情,就压住心虚,微笑开口,“甚尔君,我先到那边去一会,你想吃点什么?再给你加点菜吧?”
禅院甚尔黑黢黢的眼睛静静的停在她的脸上,没两秒就转开视线,淡淡的应了一句,“嗯。”
他很快又垂下眼,并且毫不客气的拿起菜单,补点了好几个菜。
鹤屋雪江松了一口气,虽然对带着禅院甚尔出来吃饭,却丢下他,和别的男人到一边去谈话这件事情很愧疚,但是她又确实很想知道黑羽盗一即将给她的情报。
她纠结的还不到数秒,禅院甚尔已经很体贴的为了解决了困境,鹤屋雪江站起身,和黑羽盗一走到了一边。
一直到鹤屋雪江走远,背影消失在视野中,禅院甚尔都没有抬眼。
他把桌面上的所有食物吃完,鹤屋雪江还没有回来。
窗外的阳光扫落在桌上,禅院甚尔放下刀叉,垂着眼凝视着桌面,开始反思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
服务员走到身边,询问他是否还要补点什么,他拿起菜单,毫不犹豫的把最贵的红酒点了个遍,随后又因为自己这种无聊又幼稚的报复心差点笑出了声。
这到底是怎么了啊,他。
红酒的度数对他来说就和喝水没有区别,在喝第三瓶红酒的时候,鹤屋雪江终于回来了,她并没有看到,或者根本没有在意桌面上多出的数个酒瓶,依旧温柔的问他,“吃饱了吗?”
禅院甚尔,“嗯。”了一声,淡淡的说,“这里的红酒不错。”
“你会品酒吗?”鹤屋雪江的视线这才落在了桌面上的酒瓶上,笑眯眯的问他,“那其他的这些需要带回去吗?”
“……”
看着鹤屋雪江漫不经心的刷卡结账,禅院甚尔觉得自己大概是脑子有毛病。
他到底为什么会觉得她会在意。
甚至相处这样的方法,去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幼稚又无效的报复,用这种的举动去试探鹤屋雪江,偏偏她根本毫无察觉,不,不该说是毫无察觉,而是毫不在意。
他真是病得不轻。
他跟在鹤屋雪江的背后,看着她的背影,她柔顺的黑发披在肩上,厚重的黑色外衣穿在她身上不显臃肿,反而是一种弱不胜衣的病弱纤细。
灯光下,她落在地上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禅院甚尔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背影,实在是想不通。
她纤瘦又病弱,浑身软绵绵,说话轻声细语,还时常生病,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他轻轻一捏都害怕捏碎的女人,究竟为什么,能把他变成这样。
禅院甚尔垂在裤子边的手指收紧。
“怎么了啊?这个表情。”鹤屋雪江转过头和他说话。
她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
她抿着嘴唇,眉眼弯弯,铅灰色的眼睛朦胧又温柔,含情带笑的望着他。
他突然明白了。
外表柔弱的菟丝花,绞在身上,就能让被依附的植物死亡。
鹤屋雪江笑眯眯的朝他招手,“到我身边来啊。”
他眉梢微动,耷拉着眼睑,沉默的打量着鹤屋雪江,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样。
他的目光定格片刻,嘴唇微动,刚想说话。
她身后的电梯停下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电梯内明亮,鹤屋雪江抬起脚,显然是想先进电梯再和他继续谈话,电梯内突然飞出一道银光。
“!”禅院甚尔拉住鹤屋雪江的手腕。
“砰——”
他瞬间将强者弱者的纠结全都抛到了脑后,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做出反应。
他把鹤屋雪江护到了身后。
分手倒计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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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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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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