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禅院甚尔跟在年老的管家身后。

在刚刚,鹤屋雪江带着他进了大宅后,就对他说,“我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甚尔君,你先跟着管家先生,随意的参观一下吧。”

随后,她又扭头看向管家,“给他安排一间住房,让他好好休息。”

管家立刻点头,禅院甚尔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

都跟着她回家了,自然什么都听她安排。

于是,女人笑眯眯的朝他点了点头,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跟着管家穿行在鹤屋家大宅。

一路的庭院山水,弯折走廊,古旧的就和禅院家一样。

低着头端着托盘的佣人,拿着剪刀修剪花草的老年园丁,安静沉寂的庭院,就像鹤屋雪江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孔。

空荡荡的走廊,只能听见他和管家的脚步声,管家尽职尽责的为他介绍着,“这是夫人的花园,夫人喜欢花,尤其是山茶花……”

他敷衍的点头,视线从管家的背上一扫而过。

管家看起来有七八十岁,老态龙钟,身上的深蓝色条纹和服倒是比他的还要齐整。

庭院很大,禅院甚尔的耐力已经告罄了,他双手抱在脑后,漫无目的的发散着思维,开始想鹤屋雪江,她灰色的眼睛,嘴角的笑容,似乎都像是蒙着一层迷雾,让人琢磨不清。

奇怪的女人。

他很快不再去想。

“甚尔先生,这里就是您的房间,可以吗?”走着走着,管家停了下来,和气的询问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抬起眼。

面前的门很普通,就和刚刚经过的所有房门一样普通,但是——

他在管家震惊的目光中,径直握住门把,打开了房门。

这是一间有人住的房间,而且明显是个女人的房间。

他转过眼,低头望向管家,管家的笑容客气,迎上他的目光,眼中流露出的是心照不宣,禅院甚尔明白了,这是鹤屋雪江的房间。

“可以吗?”管家又一次询问。

“行啊。”禅院甚尔回答的很果决。

他是来做什么的,他又不是不知道,拿钱办事,就是这么简单。

得知要和鹤屋雪江住在一起,他心中也没有什么感觉。

“房间内的东西,请您不要乱动,尤其是夫人的书架……”管家带着他穿过房间,“这里是浴室,您请用吧,我会给您准备好衣服。”

禅院甚尔这才抬起眼。

管家笑眯眯的注视着他。

表面上笑意满满,事实上在心中已经暗藏嫌弃的打量他的穿着几百个来回了吧。

禅院甚尔哐当一声甩上浴室的门,进入了浴室。

浴室内分外明亮,雪白的瓷砖照的人眼睛发昏,柜子上整齐的摆放着几十几百种的瓶瓶罐罐,禅院甚尔只扫了一眼就转过视线,香氛精油新鲜花瓣,一看就是女人的浴室。

他没有用那个看起来就很豪华的巨大浴缸,而是迅速的冲了个淋浴。

出来时,管家的身影已经消失了,浴室前放着一件睡袍。

“准备的倒是够快的。”禅院甚尔看向放在浴室门前的黑色睡袍,沉默了几秒,拿起睡袍,正准备进浴室穿上,从睡袍中突然轻飘飘的掉落一条布料。

“嗯?”

禅院甚尔垂下眼,突然沉默。

他用两根手指拎起这块布料,放在眼前端详了好一阵。

才发出一声感叹,“艹。”

他要穿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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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屋雪江回到房间,已经是深夜。

走廊一片漆黑,她也没有开灯,径直回到了房间。

眼睛早已经习惯黑暗,布置也了如指掌。

所以即使有夜盲症,她也不愿意再去开灯。

她越过屏风和书桌,走到床边,在柔软的床垫上坐了下来,鹅绒的被子软而轻,微微下陷,她抓住被子,坐在床沿,深深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叹气?”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她吓了一跳,回过头去,黑漆漆中隐约见到一个人影。

禅院甚尔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身子,伸长手按下床边的电灯开关。

“啪嗒”一声,房间全都亮了。

鹤屋雪江瞬间闭上眼睛,刺眼的光线让她眼前一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了,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听见对面传来迟疑的声音,“……抱歉?”

“不,没关系的。”

好几秒,她才勉强睁开眼睛。

一睁眼,明晃晃的满眼都是胸肌和腹肌。

禅院甚尔正坐在床上,距离她不过二十厘米的距离,松松散散的黑色浴袍,露出一大片麦色的胸膛,雄劲有力的肌肉线条流畅,就像是蓬勃的火山般,蕴藏着肉眼可见的力量。

此刻,这个衣服也不好好穿,腰带也不好好系的男人正盘腿坐在她的床上,掀起一截的睡袍露出肌肉结实的小腿,骨感的脚踝。

她的视线上移,挪动到他微微翘起一撮的黑发上,被揉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和之前看见的柔顺黑发迥然不同,凌乱的散落在眼前的碎发,遮挡住了大半的眼睛。他也正望着她。

“刚刚,睡着了吗?”她轻声问他。

禅院甚尔含糊的,“嗯。”了一声,搓了搓自己的黑发,声音低低的,“是管家带我过来的……我要睡沙发吗?”

鹤屋雪江没有开口问。他却已经察觉,女人眼中瞬间闪过的惊讶,看来把他安排在这里并不是女人的意思,这可够……他在心中啧了一声,想起自己唯一的一枚五百元硬币。

如果被赶出去,他可就没地方去了。

好在女人只是短暂的惊愕了一阵,很快微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你就睡在这里吧。”

禅院甚尔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也不是很在意,但刚刚在这么高档又柔软的床上睡了一觉,谁会想去公园睡长椅啊。

“等了很久了吗?”鹤屋雪江眼角微弯,显现出几分笑意,她伸手压下禅院甚尔翘起的发梢,禅院甚尔身体一僵,顿时像一块石头样顿住,垂下眼睛。

鹤屋雪江的视线在他的脸上转了一圈,她感受到手掌下的肌肉全都紧绷了,便不不留痕迹的收回手。

禅院甚尔抬起眼看她,透过发丝的视线黑的像两块石头。

“衣服是管家先生给你的吗?”她将手放在膝盖上,半转身子和他说话。

“嗯……”

禅院甚尔盯着她看,她还穿着白天的那套黑礼服,除去了黑大衣,黑色礼服的吊带细细的挂在肩上,她的肩膀瘦削,没有血色的肌肤在黑色的衬托下更加的白。

他发觉她连对着是佣人的管家,都操着一口敬语,态度温和有礼的就像是没有丝毫脾气。

闲聊的气氛太过舒缓,即使都是些无聊的话题,从她温和的语调中说出,却都让人下意识的放松,加上黑沉沉的夜晚,滴滴答答行走的时钟,气氛温和的简直就像是在冬季的火炉边,令人昏昏欲睡。

这可不行。

禅院甚尔往她的身边贴了贴,鹤屋雪江侧过脸来,在灰色的眼睛落在他脸上之前,他就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果然好冰。

“我说啊……”他凑了过去,一边在她的耳边叽叽咕咕的把管家给拿衣服的事情说了一遍,一边用眼觑着她脸上的神色,她认真的听着,嘴角时不时上扬。

最后,在他说完,她终于忍不住笑的弯起眼睛。

“对不起喔,我不知道他会做这种事情,明明都已经七十多岁的人了。”她双手合十,眼里是满溢而出的笑意。

禅院甚尔摩挲着她的肩膀,嘴上说着没关系,心里想着果然如此。

刚才在他提起浴袍的话题时,鹤屋雪江就开始笑。

那是夹杂着一些不好意思,又忍不住想听下去的笑容。

看来她并不习惯这种话题,却并不抵触。

禅院甚尔又往她的方向贴了贴,几乎悬空在床沿边,她低头笑了一会,又眨动眼睫,抬起眼看向他。

“那现在,你里面穿的是什么?”她顿了顿,忽的笑了出来,视线落在了他黑色睡袍的下摆。

禅院甚尔低睫,嘴角微微上挑,嘴角的疤也跟随着缓慢上扬。

“那种东西谁会穿啊——”他拖长了尾音,显得懒洋洋的。

他在她的注视中,撑起身子,攥住睡袍的下摆。

骨节精瘦的长指,带着她的视线一寸一寸的上移。

按爪法则!记住按爪法则!

昨天评论区好多宝说女主温柔,不敢吱声(……)她是骗子!别被她骗了!她比都子还人渣的(×)

刚出禅院家又被坏女人骗身骗心的爹咪太惨了(擦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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