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了。被绑架当天就知道了。”杨思珈一脸莫名其妙:“可贺睐是贺永川的儿子又不是我儿子,该急的是贺永川,和我有什么关系?”
“但既然你已经知道贺睐被绑架,那对于葛磊的求和,难道不该更感兴趣吗?”
杨思珈笑了一下,抱起手:“首先,我二叔在电话里说的,是葛磊帮他朋友问随起代理睦睦后,对公司接下来的布局和规划。因为他朋友是睦睦的股东,也算是帮其他股东来套口实,好决定要不要支持贺永川把公司交给随起,这怎么牵扯到‘求和’了?求和什么?”
杨思珈从容地和女警对视着:“其次,我又不知道房产有问题。如果我一早就知道背后还牵扯这么多,我就不会接这个项目了好吗?”
“可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是你主动找上门,要求代理睦睦童装。”
“你从哪掌握来的情况?初一那天,我们就在我姑父家谈过。”
“可你那时候在众合任职。”
“我计划年后就离职了啊。”
“但你明明是因为被齐家……”
“这就是海姐你主观臆断了吧?”杨思珈笑着,懒洋洋地歪着头看着女警:“我在去年12月的时候,入股了一家药企,那边早就把职务给我空出来了,只等我过完年入职。但因为齐家封杀我,我不想太过牵连那家药企,就改了主意,不入职任何公司,就在我朋友公司接接项目,赚点提成,收入也不少了。”
“海萍,你们认识?”耳返里传来守在监控室的人的声音。
海萍急忙道:“不认识,真不认识。”
“可她认识你。”那人叹了一口气,“算了,你撤吧,换人。”
守在监控前的另一个人摘了耳返,‘啧’了一声:“不行,她的时间线和逻辑链全都是完整的,不管怎么问都能圆上。得另想办法——对了,她提到她男朋友,上次是不是……”
“你以为那是谁啊?”让海萍走人的男人无奈笑着,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那是齐家从小就选定培养的第五代继承人。随便一点风吹草动,整个家族的势力都会围过来保他,你打人家的主意都不如去查杨清逸的罪证。”
*
这次放行得很快,杨思珈很满意。
但看到守在门口的齐涵的那张冷脸,杨思珈又不满意了。
杨思珈快步走过去,抱住他的手不停晃:“不就正常问话吗?你干嘛摆出这种表情啊?搞得好像人是我杀的似的。”
齐涵沉默着牵着杨思珈的手上了车,直至车驶出公安局,才说:“有关茂廷水库的那桩命案,我听到一些传闻。”
杨思珈看着他:“什么传闻?”
齐涵和她对视着,半晌才说:“你真的打算永远都不和我说任何有关你家里,和你工作的事是吗?”
杨思珈一脸挑衅地看着他:“是。”
“行。”齐涵点点头,牵过杨思珈的手,把玩了一下她手上的镯子,才平静道:“小穆,合同。”
“好的。”穆寒至忙将抱在怀里的文件夹递来后排。
齐涵打开杨思珈座位前的电动桌板,把文件翻到签字页摆上去,从兜里掏出笔,开盖塞进杨思珈手里:“签一下。”
“……什么啊?”
“既然你不肯让我干涉你的工作,那我只能再给你一点生活保障。”齐涵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专注地看着杨思珈:“你有一条项链,6500,我们的家,4500,持有的福康宁股份估值3000,你晨翁小区那套房子,估值448,给你取个整,500,新提的车也取整500,一个翡翠手镯,286,继续取整,300,100定存,余额宝里602,再取整,700。这些东西加起来,资产总共在2亿左右,我和你签个口头协议,你把资产全拿给我,我也拿出来和你一样的钱,加起来4亿,我们俩去找个GP弄个基金,把这笔钱放进去,赚的钱全归你。这样,不管之后你失没失业,你都不用为生计发愁,怎么样?”
杨思珈看着最后一条的‘退出条件’——协议一经签署,除因收益或管理问题更换GP外,LP所有者不得以任何原因退出,半晌,小声地说:“如果我们分手……”
“我们都要有孩子了。”齐涵眼里凝起浅浅的冷意:“还分什么?”
“你不要说这么绝对。”
“这不是绝对,而是肯定。”齐涵的目不转睛地看着杨思珈,“我们是肯定不会再分开的,对吗?”
杨思珈抿了抿唇:“我不能保证。”
看她表情变得凝重,齐涵又镇定下来。
“乖乖居然连一个善意的谎都不愿意撒。”齐涵失落地轻轻叹了一口气:“连一个让我能够补偿的承诺都不肯给。”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签嘛。”齐涵抱住杨思珈的腰,将头支在她肩上,在她耳边缱绻道:“永远爱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杨思珈抿了抿嘴,有些动摇。
齐涵一瞬不瞬地看着杨思珈的眼睛。
长长的眼睫随着她眨眼扑闪着,眼底情绪纷呈。他没忍住,张嘴咬了咬她耳垂。
杨思珈推开他:“有人。”
齐涵耍无赖:“那你签字。”
杨思珈蹙眉乜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在协议上落笔。
“我就知道你爱我。”齐涵抓着杨思珈猛亲了几口,才将文件交还前排。
穆寒至接过,从容道:“好的,GP将从今天下午起,着手跟进项目。”
杨思珈后知后觉不对劲:“今天下午?”
“对啊。”齐涵毫不避讳地露出满眼狡黠:“从和你重逢起就在弄了,这几天已经准备就绪,只等你签字。”
杨思珈‘啧’了一声,抬手揍齐涵,便被他一把抓住,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杨思珈脸倏一下就变红了,皱着眉挣脱他的手,坐正身子。
齐涵笑笑,不再逗弄她,只等车驶入他们的新家,在刘挺和穆寒至的目送下上了电梯,抵入她。
一直到在一楼带队做饭的阿姨来电,说第一波赴约来家里吃入住新居乔迁饭的朋友的车已经在小区门口报备通行,齐涵才迅速让杨思珈再次企及,松开紧紧掐住早就脱力匍在他身上的她的腰,帮她起伏的手,往后一仰,将他们的整个身子都泡进浴缸的水里,融去上身的汗,又坐起来,帮她冲洗干净,抱她起身,穿上浴袍。
头发被吹干,杨思珈神志都还是恍惚的。
“穿这身吧。”齐涵从衣帽间拿来一身由造型师搭配好的衣服,放到杨思珈手边。
杨思珈坐在床边,慢慢抬头看了齐涵一眼,想动不想动的。
齐涵笑了一下,坐过来脱她的浴袍要给她换衣服,杨思珈这才蹙着眉把他的手打开,去衣帽间换。
*
换好衣服,杨思珈火速拍了一层气垫抹了点口红下楼,第一波朋友——万心一家三个已经很自来熟地坐在客厅沙发吃水果点心了。
电梯门一开,时静印就大喊着‘干妈’扑上前来,杨思珈本想顺势把她抱起来,可一用力才发现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只能蹲下身好好抱着她腻歪了一通,才牵着她往沙发走。
杨思珈一屁股坐到万心一旁边,时静印也跟着拱到杨思珈怀里。
“是干妈在抱着籽籽对不对?”齐涵在杨思珈跟前蹲下,笑看着时静印。
时静印连忙点头。
齐涵笑笑:“那籽籽该叫我什么?”
时静印看向万心一。
万心一摸摸时静印脑袋,捏起嗓子摆架子:“想让人改口,总得拿出点诚意。”
“那是当然。”齐涵笑着,从兜里掏出一个长条的盒子,取出里面色彩明艳得糖果似的颗颗硕大的彩宝手链,戴到时静印小小的手腕上。光是看起来都觉得沉。
“……小齐总破费了。”万心一下令:“籽籽!”
时静印抿抿唇,还是乖乖喊:“干爹好。”
“欸。真乖。”齐涵摸摸时静印的头起身:“我去厨房看看晚饭进度,你们聊。”
齐涵一转身,万心一就压低声音说:“杨叔叔让我提醒你,提防内鬼。”
“内鬼?”杨思珈笑了一下:“福康宁那边的?”
“没说。”
“那季萧亭呢?什么反应?”
“和你预料的一样。”万心一和时问对视一眼,笑着摇摇头:“回家吵架去了。”
杨思珈轻嗤一声,门铃便响了,忙起身去开门。
是齐涵的朋友们。
也是上次在一起时邀来聚会的那几人,不过今天孟序回家两口子没来。
“Hi~思珈~打扰了哦~”
“……Hi,hi。”杨思珈笑着往后让,神色一顿:“观习,你儿子呢?”
齐观习有个比时静印大一岁左右的非婚生子,大学期间生的,也是走哪带哪。
齐观习笑笑:“找他妈去了。”
杨思珈扬扬眉。
厚存从几天前起状况频发,还真是他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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