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珈摇头。
废话,她不跑才见鬼好吗!
这什么怪力死变态!
还好当初没接受他!!
齐涵又偏头看向前排:“刘叔,把儿童锁打开。”
杨思珈:“……”
刘挺:“……没这个必要吧?”
齐涵急忙道:“打开!”
刘挺回身看了看后排。
齐涵单腿跪在座椅上,一手按着杨思珈,一手捂着杨思珈的嘴,把她整个人都罩在身下。
还是快点把人松开的比较好。
看着长大的小孩搞出这种架势,怎么看怎么奇怪。
刘挺连忙打开全部车门的儿童锁:“好了。”
“好。”齐涵这才放下心来,松开杨思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刘叔,她家在哪你还记得吗?”
“记得。”刘挺发了车,“要送她回去吗?”
“嗯。”齐涵迅速瞥了杨思珈一眼,见她已经抱着包冷着张脸看着窗外了,心又凉了几分,只能强装镇定:“开快一点,9点之前要送她到家。”
“好的。”
*
一路无言。
杨思珈在看到小区大门上的霓虹灯的时候,就喊了停车。
齐涵这次倒没再说什么,只是让刘挺停车给他们开了后车门,跟在杨思珈后面,朝小区走去。
见齐涵尾随而来,杨思珈连忙往树荫下走,尽量把身影隐在暗处,一边加快步伐,一边头也不回地朝跟在几步之后的人摆手,“我自己进去就好了,你回去吧。快回去!快点!”
齐涵顿在原地,死死盯着杨思珈的背影:“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没有。”
“真的吗?”
“……真的。”
“那,那这个,请你收下。”齐涵连忙走上前来,把刚刚在车上的时候,写了一整页的信签纸打开,塞进杨思珈手里,指着上面的内容道:“这些是我爸我妈、我奶奶、我二叔二婶、我后妈、我爸助理的工作电话、私人电话、工作邮箱、私人邮箱,和我爸公司的前台电话、他和他助理办公室的电话,我家的座机电话,我堂姐沈观然、堂弟齐观习、发小孟序回、张遼的电话和邮箱,我司机刘挺刘叔的电话,还有我爸公司和我家的地址,最下面我圈起来的这些,是我的电话号码、电子邮箱、Q/Q、微信,和我上大学之后,会在英国经常用到的三个房子的地址和座机电话,邮编我也写下来了。”
“等你上大学之后,如果想谈恋爱了,可以优先考虑我联系我吗?”齐涵目光灼灼地看着杨思珈,“这么多联系方式,绝对至少有一个是能联系到我的。”
“但你在英国我在……”
“我每个月、节假日、寒暑假都会飞回来陪你。”
“我一定会对你很好的。我会给你很多钱,送你很多礼物,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让你吃到任何你想吃的东西,为你解决一切困难,杨同学。”
“请你相信我。”
杨思珈看着那些丑兮兮的字,攥着信签纸的手发出火辣辣的痛,仿佛握在她手里的,是一块永远不会熄灭的碳。
“哦,我知道了。我收下。”杨思珈连忙把信签纸照着原有的折痕折起来,再折了两下,紧紧攥在手里,也一脸认真地看着眼前目光如炬的少年:“你就送到这吧,这个小区里认识我的人很多,我不想被别人看到我们走在一块,更不想我爸知道我还和你有联系。我怕挨打。很疼的。”
听到‘挨打’两个字,齐涵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他连连点头,不停说着好,一步三回头地快步上了车,放下车窗,把头伸出窗外,朝杨思珈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杨思珈朝他点点头,挥了两下手便转身,把信签纸塞进她的内衣里,朝着小区狂奔而去。
离九点只剩10分钟了。
全力冲刺,应该可以在9点前赶到家。
上楼之前,杨思珈在花坛里抓了一抷土。
上次没有防备,才毫无还手之力,这次杨清逸要是再动手,杨思珈就把土撒进他眼睛里,再狠狠踹他的下三路,断绝关系离家出走。
反正她还有万心一可以投奔。
再不济,还有齐涵。他连他爷爷奶奶父母的电话都留给她了,他要是赖账,就厚着脸皮找他家里人要钱去。
但好在,杨清逸对杨思珈迟到3分钟回门并没有太大反应。
只是依例搜了杨思珈的包,确保她没有藏电子设备和垃圾食品,就放她进了家门。
杨思珈镇定地把还紧紧攥在手里的土扔进茶几边上的垃圾桶里,拍了拍手上的残渣,瞋了冷眼看完全程的杨清逸一眼,才大摇大摆地回了房间。
关上门的瞬间,客厅里传来杨清逸轻蔑的一声‘嘁’。
杨思珈提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放下。
她脱力地靠在门上,扭上小锁,把包随手一扔,瘫倒在床上。
一直到景和来敲门,让杨思珈去洗漱,才收回放空的思绪——但仍旧不敢脱内衣,就这么勒着难受了一晚上,惴惴不安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杨清逸和景和出门上班的关门声响起,杨思珈才解脱一般阖上眼沉沉睡去。
没过几分钟,又立马惊醒。
杨思珈走到床尾,一把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打在脸上,瞌睡全无。
她坐到书桌前发呆。
很快注意到洒落得到处都是的树影。
杨思珈摊开手掌,看着树影落在她的掌上,合拢。
树影很快被风吹拂着,离开她紧握的拳,她又摊开,把手挪到树影的位置,再度握紧。
反反复复好多次。
杨思珈嗤笑了一声,起身出了房门,去了厨房。
打着灶火,杨思珈把那张信签纸从内衣里掏出来,打开,扔到灶火上,看着它被蓝色火焰炙烤得扭曲着蜷缩起来,最终成为几块一碰就碎的黑色碎片。
算了。
别害人了。
*
“砰砰砰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把杨思珈拉回神。
“乖乖?”齐涵焦灼的声音紧跟着传来:“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都过去十多分钟了,你厕所还没上好吗?是不舒服吗?我可以进来吗?”
不记得了?
而且还唯独忘了她?
那岂不是,省去了很多麻烦。
她只需要在他面前装乖就好了。
完全不用让他知道,她实际上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反正他们也谈不长。
反正他的私人医生又不是吃白饭的,既然都没察觉他失忆,想来完全没影响到健康。
也是,除了那所高中,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她一转学,对他和他的圈子来说就相当于被无痕抹除了,当然没人发觉他失忆。
“乖乖!”齐涵惊恐地推开门冲进来,急忙抱起蹲在地上的杨思珈:“你怎么了?”
杨思珈把脸埋进他胸膛,闷闷道:“头疼。”
“应该是酒喝杂了,我让阿姨煮了醒酒汤,喝了应该能好一点。”
“好。”杨思珈点点头,又闷闷喊了他一声:“齐涵?”
齐涵垂头看了她一眼,继续专心走路:“怎么?”
“你是不是一晚没睡?”杨思珈的脸贴着他的胸膛,一双亮晶晶的眼扑闪个不停:“就坐在椅子上看着我。”
齐涵没回话,目光不自觉有些闪躲。
杨思珈柔声追问:“是不是?”
齐涵敷衍地‘嗯’了一声。
杨思珈面上渐渐涌起得意:“为什么?”
齐涵垂头看了杨思珈一眼,突然改道向左,把杨思珈放在室内泳池边的躺椅上,跨坐上去,把她的两条腿搭在他的腿上,抵着她靠在椅背上,又是按着她一通亲,亲得她浑身发软,思绪混乱,去解他睡衣扣子,便被他按住。
“我想这么对你。”
两人的睡衣都是真丝面料,薄得可以忽略不计,他身下的反应杨思珈全都能感受到,却戛然而止,抱起杨思珈继续往餐厅走:“但你醉了。我怕你酒醒后反悔,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所以不能这么对你。可心里还是很想,甚至想更过分。就看着你。”
齐涵抬脚勾出来一张餐椅,把杨思珈放上去,蹲在她面前,捏起她的右手,吻了吻她手背,抬头笑看着她:“解馋。”
杨思珈抓住他要收回的手,原本已经冲到嗓子眼的话不知怎的,在出口的瞬间却变得蚊子飞那么大:“可以的。”
齐涵一脸疑惑地凑上来:“什么?大声点,没听清。”
“我是说……”杨思珈酝酿了半晌,才鼓足勇气把声音稍稍放大,却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抱起手扭过身,不理他。
齐涵哈哈笑着起了身,揉了揉杨思珈的头发,去厨房帮阿姨端早饭。
走了几步,齐涵回头看了杨思珈一眼。
她正在挼跳到她腿上的丢丢。
如果她知道他说的‘更过分’是什么,就不会说‘可以’了。
万幸她喜欢他了。
不然,在孩子出生之前,她都不可以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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