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测试

一只巴掌大通体漆黑长满茸毛的条纹蜘蛛正趴在天花板上跟实验一班的同学进行“塔防游戏”。

双方对峙激烈,水火不容,斗智斗勇,感觉已经大战了三百回合。

“我靠,它怎么还不出去,他不会突然跳到我脸上吧。”

袁绗拿着一个扫把杆,人离八丈远地猛戳那个“庞然大物”,他每戳一下,班上其他同学心就随着他的动作一揪。

南州地理位置虽处南方,但也不算太靠南,班上同学也自是没怎么见过这大场面。

女生们都一个个往后缩,只有两个女生站在比较靠前的位置。

“哎哎哎,都让开,都让开!他下来了我去!!”

那只蜘蛛粗腿一蹬便瞄准了目标精准跳到中间区域一个同学的桌子上。

“我靠,谁的桌子?我不敢乱动它啊。”

“我的,我来吧。”

一个站位比较靠前的女生从袁绗手里拿过扫把杆丝滑挑起蜘蛛移步窗口,伸杆把它递到了树枝上。

袁绗看到这一幕惊得拉直了下巴。

“姐,你?这么有实力……”

袁绗朝正把扫把杆放到原处的女生竖了个大拇指。

“蜘蛛不算害虫,有的甚至还能叫做是‘喜蛛’,把它给放回大自然就好,想到这点,就没什么可怕的。”

那个女生就是一开始分班,甚至分班前就在同学间大有热度,被广泛讨论的汪颜可。

她眼眸水灵,面容娇俏,娃娃脸带点婴儿肥,因是舞蹈生,会经常在活动上表演出面,在年级里名声大噪。

夏荃看完了这么一出“课前好戏”也坐回到原位。

不久后蒋妍诗便神气地步入了教室。

“上课前先说几件事,从今天开始,没有双休,只休周日一天,这周六安排是开学典礼,校长会讲两句话,然后在这之前,周五会进行开学考,目的是为了让你们更快适应和收收心,我觉得咱班适应的应该都没什么问题了,主要是为了检测下你们这个寒假有没有懈怠。”

蒋妍诗犀利的目光又习惯性地扫雷式从左扫到右。

“这次考试你们别看它只是个测试就不认真对待,这次考试关系到你们的座次位置,你们不会想着来早点就能占到好位置吧?哪有这么简单,我建议你们好好对待这场考试。”

“哎呦,我服了个气了,刚来就考试,还没双休让我们先苦后甜提高兴致,虽然我是最后排,但我现在挺满意我的位置,我能不考了吗?”

袁绗在下面仗着自己在最后排老班听不见小声嘟囔着。

“你要是有胆量的话或许可以向老班问问,我赌她绝对会给你进行批评教育一小时。”夏荃向后微仰顿了下,“起步”,又在最后一句话后面补充了一个词。

“不是,荃,我发现你最近说话真是越来越有‘林哥味儿’了,主打个‘欠’字,你被传染了,你知道不?”

袁绗抬头看了眼老班,又侧着脑袋绕过正端坐着的闫祥帅的后脑勺艰难地说。

袁绗受林聿安耳濡目染,也跟着习惯性叫夏荃名字的后一个字,不过没有额外附加的“小”字。

另一边被说了有自己味儿的某人依旧是一言不发。

一夜过去了,林聿安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苦闷样,袁绗自是看不出来什么,还自顾自地吐槽开学考的事。

夏荃也不想再提什么,又怼了袁绗两句便不出意外地又被他的好同桌给记了一笔。

……

时光荏苒,提笔落笔便到了周五开学考的时候。

实验班的同学都是待到本班考,其余楼下的普通班则是走班参加考试。

夏荃看着一本正经的地中海老师……不,是上回跑操崴了脚的物理老师兼他们副班徐步夹着两包档案袋走进考场。

A姐也从后门提着包进场。

因为艾娜一出场就给大家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又因本身年轻,英文名开头字母为A,便被林聿安私下赐名A姐。

久而久之,夏荃和袁绗也都这么叫了。

三中考试开考后会有两位监考老师,监考员甲、乙共同监考。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门外还有游荡的监考老师,属实是密不透风。

第一场考语文。

常规操作,语文这种学科,像夏荃这样的理科脑就感觉复不复习好像成绩都差不多,效果不是特别拔群。

他手握笔奋笔疾书,提前十五分钟写完作文,把卷子翻了个面,反过头来看前面阅读理解里的小说题。

最后收卷的时候,林聿安起身往前一份份收试卷。

收夏荃卷子时也没有看他或给他说话,像是从来都不认识的陌生人。

本来他们也没有认识多长时间,又不真的是什么患难与共,生死相依的铁兄弟,我自作多情什么,夏荃拿起水杯猛灌一口。

然后就不争气地呛到了。

夏荃弯着腰“砰砰”地拍胸脯咳嗽,还因此咳出了几粒生理性泪水。

“掉小珍珠了?”

熟悉的语气和调侃方式。

林聿安收完卷子朝夏荃的方向抿唇一笑,“要不要我安慰安慰你?”

“大可不必,果然你还是哑巴的时候更讨人喜一些。”夏荃说这话的时候也控制不住地笑了一下。

“哎,你俩干啥呢?下场英语,你们记完新单词了吗?那个单词量竟然是一节课的,真是闻说未闻,还偏偏提前考英语,照往常都是最后一天考的,这样还留点时间让我们准备一下,这下可好,本来英语对我们理工男就不怎么友好。”

英语啊,这回实在不行就随缘吧。

众所周知,临时抱佛脚也是要起码提前半天才有用的,这种临考试前再看的,纯纯就是垂死挣扎还毛用没有,徒增压力。

“英语单词?就那个上课学的啊,那个不是初中就已经背完的基础词汇吗?”林聿安歪头不解地真诚发问。

“……”

我可去你的凡尔赛。

拒卷,拒装,拒凡尔赛,从你我做起。

“快考试了,都回到自己座位上。”

监考老师打断林大神的施法暴击,不然夏荃真不好说他和袁绗会不会被林聿安给气出心脏病。

终于把一场生无可恋,“酣畅淋漓”的英语考试熬了过去,也算是苦尽甘来,到了令人心情愉悦的午饭时间。

楼梯廊道里一瞬间又如地震来袭般大大小小一阵嘈杂,还时不时“常有高猿长啸”。

夏荃又如往日一般待到教室里掏出书包的盒饭,打开了心爱的手机。

“可以啊,勇于挑战权威啊。”

林聿安这回竟没化身“短跑健将”离弦似地冲出去,而是待着教室一动不动,还伸着头试图偷看夏荃手中亮着的手机屏幕。

夏荃以为班里没人了才掏出的手机,被林聿安这突然蹦出的话吓了一激灵。

林聿安好像也恢复了往常的精力劲,那一段时间恹恹的林聿安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夏荃瞥了他一眼:“现在大家都去吃午饭了,教室里也没别人,此时不看,更待何时?”

“有道理,所以我也看。”

说罢便也从裤兜里掏出一部手机。

夏荃真是,此时此刻又无语又好笑。

什么鸟都有:你吃完饭了吗?我早饭吃多了午饭就不吃了,你要是吃完饭的话陪我聊聊白。

夏荃见状缓缓打出个问号:?

圈:你离我这么近,有话直接说不行?还专门打字发微信,你也不嫌麻烦。

什么鸟都有:你也打字回我了,这不也没嫌麻烦嘛~

夏荃:“……”

他说得好有道理,但这时候能服软承认吗?不能!

“不打字了,直接这样说多方便。”夏荃放下手机扭着头说。

“喂喂,你就这么舍弃你的大宝贝不管了?你这么随意地放着,小心让路过的巡班老师也随意地收了。”

“没事,我前几天都是这样过来的,中午午饭期间老师也都去吃饭了,不会有巡班老师路过。”夏荃无所谓道。

林聿安浮夸地海豹鼓掌,“可以可以,都有经验了,老油条了啊。”

夏荃真想给他一记白眼,他这么想,也确实这么干了。

林聿安故作伤心地抹了抹脸上什么都没有,纯纯臆想出来的眼泪,干嚎了几声:你怎能这么对我。

夏荃索性不理,低头继续忙着干饭。

“哎,你知道吗?听说……”

林聿安说了半句话又戛然而止不说了,惹得夏荃被勾起的好奇心藏无可藏,便又中了他的套转头问他干嘛。

“听说你初中时还是你们学校的人气校草,真的假的……”

夏荃听一半便扭过了头。

“哎哎哎,你先别扭头,听我说完,你……脸上沾上米了。”

夏荃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林聿安便下手蹭掉了夏荃嘴角处的米粒,手指和唇角触碰相接的地方一阵酥酥麻麻,触电似的。

这么俗套的剧情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上,还是跟自己好兄弟一起。

夏荃大脑过载,突然短路,不知所云。

“强迫症,看不惯,给你先擦擦。”林聿安倒是一副毫不在意风轻云淡的模样。

“你……真是神经病。”

夏荃垂眸看地小声嘀咕了句。

林聿安动作一顿,面色微沉,又转然扯着嘴角笑道:“对,我是精神病行了吧,你别闹别扭了,就让让我这个病患吧。”

夏荃看着林聿安不知道第几回又一次向自己卖惨,便也不再在乎。

反正朋友之间帮个小忙而已,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正常正常。

可能是有个人跟自己聊天的原因,没过多大会教室里便陆陆续续地鱼贯似进人,夏荃见状也赶忙端起盒饭扒拉起来最后一点底。

平时他可没感觉到午饭时间这么简短紧凑。

午休时夏荃枕着胳膊趴在桌上享受着忙碌生活带来的一丝温存,口中还留有午饭的余香,这回他也难得地睡了一场香甜的午觉。

当然如果没有睡过头就更完美了。

天知道一觉醒来就开考是种什么感受。

睡眼朦胧,脑袋昏沉地看卷子上的文字符号歪歪扭扭,犹如天书。

他叹气原来自己人缘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考试都没人喊他,要是他自己起不来,岂不是要错过考试?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这场考试是他比较拿手的物理。

缓了缓脑子,天书瞬间变得清楚人话起来,要是这场是英语那还得了?

三下五除二写完,又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发明没有问题后便把卷子上每个题的考点一条条标到题干后面,以便之后查漏补缺。

后面门门考试也都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果然提前考完英语也是有一定好处的,起码没有什么可闹心的了。

连续两天的考试也是折磨得在座同学心疲力竭,个个都为考试分位而愁眉苦脸。

还有几个急得实在坐立难安地转头就抄着卷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去办公室对答案。

还有一部分则死活不去办公室找老师要答案,而是自己三三两两地在那聚成一团激烈辩论,并坚信自己的答案是对的。

而像夏荃、林聿安这派,对成绩不管不顾的反而是极少数。

夏荃看着他同位忙忙碌碌跑上跑下的姿态感觉有点过意不去,便也意思意思地找别人对了两个选择题的答案。

林聿安则真的是持完全不管的态度,他的理念是:

考完都考完了,爱咋滴咋滴,成绩没出来,对了也是白对,说不定还会加深错误印象。

夏荃仔细想想,他这看似摆烂的理念其实也倒在理,便又找到个合理理由不去对答案,索性不管,少了一份闹心,多一份清闲。

语文课上,“周公”又在叨念着她不知又从哪里看到的一番大道理。

上课上了一大半,真正讲知识点干货的也就后半节,前半节全被洗脑鸡汤和各种名人故事,真人事例充斥,极为催眠,又因姓周,名周琴,号便为周公。

本来讲卷子就没有上新课来得有意思,又因为周公发力,班上撒了**香般如临幻境,几欲登仙。

实验一班往往在语文课上也没什么太大激情,多是埋头忙自己的事,偶尔会抬头看眼黑板然后继续抱着数学、物理竞赛题来回啃。

袁绗本想和之前一样做点别的科目的作业,但是奈何周公功力更胜一筹,袁绗上学有史以来第一回磕起了头。

“袁绗,你上我的课还敢打瞌睡?真当你语文老师是软柿子啊?给我站起来!!这次你语文成绩考不到130以上你就等着抄卷子吧!”周公瞪着眼粗着脖子吼道。

“130以上?!老师满分150啊,求求您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这次好不好。”

袁绗和林聿安上个学期便是周公带的学生,周公最是了解这两位。

“再讨价还价罪加一等。”

“别别别,老师我下次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袁绗站直向周公敬了个礼。

周公被他一个小学生式敬礼逗乐了,“算了,看你小子还挺有诚意的份上饶你一马,下次再犯可没你好果子吃。”

“是!谢先生隆恩。”

袁绗赶忙坐下偷偷朝林聿安和夏荃比了个“耶”。

这招他之前上语文课被发现写别科作业时也是百试百灵。

下了课,袁绗赶忙又拉人吐苦水。

“我有史以来头一次上课打瞌睡,还被逮到了,哎,我这运气啊,点儿背啊。”

一部叫苦连天的“窦娥冤”在实验一班上映。

袁绗确实也承认自己的运气一向都不太行,干啥啥霉,水逆得很。

“行了,你这还算好的,我上学期有回就因为课上没积极记笔记就被老师给批了一顿,那个时候老师好像心情不太美丽,哎,这也许就是天命啊!”

班上倒也不缺其他比苦诉苦的倒霉人。

经过大半个月的打磨,大家倒也不像初分班时这么生疏了。

言笑晏晏时,班上同学愈多谈话交情、欢声笑语,嬉笑戏谈间又是一个不变的春秋冬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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