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路途将将能走后,我便换回女装,随他一同去往祁府。
不过大半年没有穿过女装了,现在陡一换回,我反倒调整许久方才使自己感到不那么难受。
男装甚为便利,相比较来,我对女装的繁琐感到十分厌恶。
一切收拾完毕后,我去向彩蝶道别,初时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还有些惊异,不过毕竟接待过不少客人,也不乏女扮男装之人,她也很快就恢复了。低垂着手向我道别。
只是我还有点心虚,毕竟差点耽误了一个姑娘的前程。
我跟着展潋上了马车,一路颠簸之后,到了祁府。
送走了车夫,展潋上前去敲门。
半晌,一个小厮探头出来,看到他,一愣一喜,便忙不迭的又跑了回去。
不一会儿,一大群人拥了出来,为首的几人中,一个中年女子一把抱住了他,嘴里不住道:“我的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知不知道娘有多担心啊,可愁坏我了。”
他一阵手忙脚乱,红着脸从他娘的怀里挣出来,揖礼说:“让娘担心了,不过儿子这不是回来了吗。”
然后似才想起我,牵过我的手道:“娘,这是段姑娘。儿子当时不慎落入冰湖,得亏有段姑娘施以援手。因这几日气节不佳,不便出行,才耽误了这些时日。”
他娘一心扑在他身上,得知他还坠了湖,一时大惊。连忙拉着他左看右看。
他亦是有些无奈。
大约一时半会儿是挣不脱了,他先吩咐站在最边上的一个侍女说:“雨成,带这姑娘去寻梦居。”
这侍女愣了一下,问:“少爷,那寻梦居不是……”
未等她说完,他便摆了摆手,跟着那中年女子去了厅堂。
那个叫雨成的侍女默了默,才走过来示意我让我跟她过去。
虽然她表现的很平静,但是我明显感觉到她有些僵硬。
我旁观者清,一下便猜到:这姑娘怕是喜欢她家少爷吧。
唉,明明是个病秧子,但展潋这家伙真是忒会招桃花了些。
不过我的任务只是帮他把那将门之女打发了,至于其他的事情都是他自己的家事,合该由他自己解决。
一路将风景赏了过去,待到了所谓寻梦居,雕梁画栋,不得不说确是精致。
雨成脸色很隐晦地暗了暗,给我一个颇为幽怨的眼神。
她许是以为我不曾注意吧,殊不知以我武者的耳目,早就觉察了。
她福一福身,默默退了出去。
待她完全消失在我的感官里后,我才有心好好打量起这屋子来。
屋子很是干净整洁,想来是常有人打扫的缘故。只是,不知为何我总感觉这地方有些熟悉。
按理来说不应该呀,我以前可从未来过江南,更遑论来祁府了。
不过这榻上倒也舒适,正巧我也有些乏了,便草草洗漱一番,欲休息一会儿。
我在这睡的正香,却不知厅堂里正有一股诡异的气息蔓延。
祁老太爷早就安享晚年去了,如今祁家拿主意的是现任家主祁永承。
此刻他坐在主位,而下首就是祁展潋。
他问祁展潋说:“潋儿你今日带来的那姑娘是何许人也?你竟将她安排进了你亲自为未来少夫人建的寻梦居里?”
他淡定道:“当时儿子不慎坠湖,她不顾一切就救了我,故而我对她一见钟情。当初那算命先生说的话都过了那么久了,也没怎么样啊,所以,我一定要娶她!”
祁永承连连摇头。
唉,这孩子既如此固执,那便由他去吧。
如果茱晴在这儿,定难以相信,这个镇定自若的人会是那个在她面前连多说一句话都会羞涩的展潋。
而展潋则握紧拳头。一见钟情,是的,就是一见钟情。当时他快要昏迷的时候,是她努力向自己游来。看到她的面容,他便知道这就是自己梦中的人儿。
梦境中,他是家族衰落的公子,她是自己无意中捡到的落魄女子,后来又成了他的侍女。
在家族破败后,他被逼无奈浪迹天涯,只有她还能陪着他。但是她却为自己的命格所伤,不愿拖累于他。因为有她在,他注定不会有安定的生活。
当初她寻来忘情水,想让他喝下,希望自此陌路。但,他没有。他不愿失去她。
那感情这般强烈,绝非是普通的梦境,他想,这该是自己的前世记忆。
所以,这一世,我绝不会再看着你从我眼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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